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章 天合六年 秋 物華天寶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4652字
  • 2020-10-31 23:59:55

李牧九跟伯遙喜歷經(jīng)半月終于來到了靈安,伯遙喜安排李牧九住在蓬蓽樓,自己回了伯府找伯堯上。

推開窗戶,李牧九就看到對面的物華天寶,門口的兩盞紅燈籠隨著秋風(fēng)搖曳,聽聞那里住著靈安城的第一舞姬,瑞長安,不知自己能否有幸見上一面。

午后,伯遙喜同伯堯上來到了蓬蓽樓,不過伯堯上并沒有見李牧九,只是讓伯遙喜拿了顧憐惜的字,帶上李牧九去左丞相府,只有做了左丞相左無咎的學(xué)生,進(jìn)了萬里草堂,才能參加天子的大試。

伯遙喜過來見李牧九。

“明日我就帶你去見左丞相,之后你會住進(jìn)萬里草堂,跟那里的學(xué)子一起上課,等待一個月后的考試。”

“勞伯兄費神了。”李牧九客氣道。

“你不必處處客氣,你應(yīng)該心里也是明白的,你我都是合作的關(guān)系,也沒什么上下的問題,我們是互幫互助的,你若是日后能有出息,對你對我都是好事,何必這般虛偽,你也怪累。”伯遙喜說道,隨手開了窗戶,天色漸漸陰了下來,恐怕是要下雨了。

“我要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就叫店里的下人。”

伯遙喜走后,李牧九的家仆歡哥沏了壺?zé)岵杞o自家公子,不滿的說道:“這個伯公子也太奇怪了,不能太客氣,又不能不客氣,事真多。”

“好啦,管他那,能在異哥這事上幫上忙就是我李牧九的恩人。”李牧九躺在床上說道。

“歡哥,我有點餓了,咱們下樓吃點東西啊。”李牧九一個激靈坐起身。

歡哥笑道:“哎呦,少爺其實我剛剛就餓了,咱們吃啥,吃燒雞行嗎?”

李牧九走在前面,歡哥跟在后邊一心的想著吃雞,李牧九被他說得抿嘴偷笑,心里卻又十分難過,異哥也是這樣,若不是那天他吵著吃栗子糕,異哥就不會去買,不去買,就遇不到旬承謙,也就不會……

正在樓下用餐的時候,見著伯遙喜跟在一個男子身邊,打二樓下來,樓外已經(jīng)下起了大雨,伯遙喜親自給其撐傘,李牧九看的發(fā)愣,伯遙喜見到李牧九的目光過來,與伯堯上耳語了一番,伯堯上轉(zhuǎn)過頭看到李牧九,李牧九連忙起身,猜到此人應(yīng)該就是伯堯上,于是上前打招呼。

“永州城李牧九,幸會伯公。”

“幸會,聽阿喜說起過你跟家仆的事,實在令人感動,我一定會盡心幫你。”

“多謝伯公!”

伯堯上起身要走,想了想,對李牧九說:“我這要去對面的物華天寶,李兄也一起去吧。”

李牧九聽到這個,先是一愣,而后說道:“好。”

李牧九只覺得恍然如夢,方才眼前人居然是自己以前跟永州城的兄弟們茶余飯后提起的四大家族。

外面雨下的齊大,雷聲陣陣,李牧九帶著歡哥跟著伯堯上身后,遠(yuǎn)處來了一隊馬車,緩緩馳來,李牧九不知是誰,不解的嘟囔著什么人這么大排場,一邊的伯遙喜看了一眼李牧九,小聲說道:“這是盛幼安的馬車出行,他脾氣不好,離他遠(yuǎn)點。”

忽然跟在最后的歡哥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正巧盛幼安的馬車駛來,也不知那馬膽子這般小,忽然就受了驚嚇,穿著蓑衣的家仆,將馬用力控制好,上前抓住李牧九的下人,就是朝臉一把掌。

馬車的簾子遮的嚴(yán)實,馬車行到李牧九跟前,惡人恭敬道:“主子,有個小子驚到了馬,屬下已經(jīng)抓住了。”

馬車旁的黑衣蒙面男子走了過來,看看伯堯上,又看看李牧九,冷漠的開口道:“找個地方打斷他的腿。”

下人回道:“是!”

李牧九急道:“不行!”

那人甩開李牧九,沒有理會他,硬拉著歡哥要走,歡哥在雨里嚇的

正要將李牧九帶下去,忽然被人一刀從背后穿了胸膛,霎時間染紅了一地雨水,李牧九扶起驚魂未定的歡哥,原來出手的是伯遙喜,他居然有這樣好的身手,叫李牧九有些意外。

“這是我的一位朋友,得罪了盛公,我代他賠個不是。”傘下的伯堯上徐徐露出面容說道。

那馬車內(nèi)先是一陣?yán)湫Γ又砗熚樱粋€身著白色狐裘大氅男子在黑衣男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那男子生的俊美,眉宇間十分秀氣,眼波生輝,手中捧著一頂鎏金手爐,懶散的聲音道:“我當(dāng)是誰,又是伯公。”

伯堯上笑道:“聽說物華天寶的瑞老板得了寶貝,我想著來看看,這不,就遇到盛公了。”

盛幼安瞧都沒瞧一旁的李牧九,也沒說放也沒說不放,帶著下人們跟伯堯上一同進(jìn)了物華天寶閣。

伯遙喜安慰李牧九,說道:“李兄無事吧?”

李牧九搖搖頭。

“盛幼安這個人性格孤僻乖張,你以后一定要繞著他走。”

李牧九點點頭。

伯遙喜叫歡哥回了蓬蓽樓。

李牧九跟著伯遙喜,第一次進(jìn)入了物華天寶閣。

進(jìn)了物華天寶,里面燈火輝煌,跟外面的陰雨天氣格外分明,四周都是塊頭很大的男子,大廳的散臺零星的坐著客人,手?jǐn)r著舞姬飲酒,李牧九看到舞姬們跳舞的臺子上方懸掛著一張大紙。

“哥哥,這就是瑞老板得到的寶貝,這紙絕了,不怕火。”伯遙喜說道。

“不怕火?還有紙不怕火真稀奇。”李牧九在心里疑惑,便小心的觀察著,也沒看出有什么不一樣。

“伯公來的早啦,瑞老板還沒睡醒那,哈哈哈哈。”

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男聲洪亮有力,引得李牧九仰頭去尋。

“胡言三!”伯公笑笑,叫他下來。

伯遙喜小聲與李牧九耳語:“胡言三,給瑞長安梳頭的。”

李牧九看著這個在伯遙喜嘴里給瑞長安梳頭的在伯堯上身邊舉止大方,侃侃而談,這氣質(zhì)神態(tài)卻像是氏族子弟。

胡言三跟伯堯上說話的時機(jī),瞥見李牧九。

“你來我這物華天寶也太勤了吧,伯公如此捧場,我不回敬一下,也是顯得不懂事了。”盛幼安說道。

“今天都來了什么人啊。”盛幼安掃視了一圈周遭的人說。

“回盛公的話,都是瑞老板親自請的,老板說,今日來的都是朋友,沒有外人,”下人說。

“樾樺也來了。”胡言三說道。

“喲,看來瑞老板面子不小啊。”

“什么瑞老板面子大啊,都是看的盛公面子,沒有盛公,誰又知道瑞老板。”伯遙喜說道。

伯盛兩家不睦已久,在座的都不敢輕言,幫了哪一方都會得罪另一方,而且一個為天子辦事,一個為權(quán)臣做事,二者針鋒相對,還不知誰成王誰敗寇。

“請問……茅房怎么走?”這突如其來的詢問,打破了寧靜。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對準(zhǔn)了說話的人,那人一副老實書生的模樣,被盯得著實難受,又開口說道:“請問,茅房怎么走?在下有點急……”

物華天寶的下人趕緊帶著他離開,去往茅房。

就在這個時候,海華公的三公子蕭子柱也到了,見屋子里這般安靜,看到伯堯上跟盛幼安也就明白了。

二人看到蕭子柱來了,便都上前行禮,三人是舊相識,便坐在了一張桌上。

海華洲蕭氏,地位非比尋常,先祖乃開國公,朝中勢力龐大,雖沒有直系的學(xué)生,但是多數(shù)高層官員都受過海華公的恩澤,叫孟國公十分忌憚,不過如今的海華公蕭鼎文年事已高,原本蕭氏住在都城,后來生病請辭回到故土海華洲,養(yǎng)起老來。府內(nèi)大小事宜,已經(jīng)交給嫡長子蕭子護(hù)掌管。

蕭子柱見盛幼安跟伯堯上坐在了一張桌上也懶得搭理對方的樣子,環(huán)視了一圈他們身邊的人,看到臉生的李牧九,說道:“阿堯身邊的這位公子長的好生俊俏,是做什么?”盛幼安這才注意到李牧九,身邊的瘟生伏在耳側(cè)悄聲道:“永州,李牧九。”

伯堯上看了看李牧九,說道:“是我的朋友,從永州過來,參加天子大試的。”

盛幼安聽后噗嗤笑出聲,這人分明就是他養(yǎng)的炮灰,關(guān)鍵時刻被他推出去擋刀子的,還說什么參加大試。

“盛公笑什么?對我有什么不滿?”伯堯上說道。

“我想笑就笑,用你來管我?”盛幼安回道。

“李公子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人想傷害他,我伯堯上絕對不會放過。”

“哎呀呀,在說什么這樣熱鬧。”瑞長安從樓上下來,一步一扭,搖著團(tuán)扇,散落著長發(fā),他竟然赤著腳走,如此風(fēng)姿,叫在場的人都不由得贊嘆。

“你若再不來,他們倆都要掀開物華天寶的房頂了。”蕭子柱打趣道。

“有蕭公子在這,誰敢?”瑞長安說道。

“喂!還畫不畫了!”角落里傳來一聲,似有不耐煩。

眾人看去,原來此人正是大洲第一畫師,樾樺。

樾樺冷著臉,坐在角落,斜去的劉海遮住了一只眼睛,頭發(fā)只梳了一個髻在頭頂,碎發(fā)雜亂的飛舞著,看起來平平無奇,像極了乞丐,若不是她身后背著的碩大的筆盒,雕花精美,木質(zhì)不俗,很難叫人多瞧上一眼。

“我還找你那,原來你在那邊躲清閑。”胡言三邊說邊走過去,扶起樾樺,與她牽手走到圓桌前。

隨著光線逐漸明亮,樾樺的容貌也清晰起來。

傳聞,樾樺是一個女子,還有一個妹妹,姐妹二人從小家破人亡,只能跟著雜耍賣藝為生,后來妹妹長大生的十分美麗,被一個老員外相中,要娶了做第八方的小妾,樾樺不甘心妹妹受辱,便夜里潛進(jìn)員外府,將其殺之,用其血在墻上了畫了一幅十八層地獄圖,可是,妹妹還是被強制娶進(jìn)了府,要給老員外冥婚,奈何人家財大氣粗,可憐姐妹倆孤苦無依,妹妹嫁進(jìn)去當(dāng)晚,便焚火自殺,而后悲痛的樾樺借著燒盡的炭,畫了一幅黑白色的無眼鳳凰,名震天下,成了大洲最有名的畫師,只是她的畫,全是悲歡離合,畫一出,必有事。

李牧九在腦子里這樣想著,又看了看那張宣紙,心想:這么想來那樾樺畫畫還挺晦氣的,不會今天也要在那張紙上作畫吧?天啊。想著偷咽了口水。

“樾姑娘來了,我就不擔(dān)心這張紙會廢了。”盛幼安說道。

“誒,盛公,我是這么想的,今天這張紙啊,在座的每一位都要留下墨寶,日后就懸在我這臺子中央,借著各位的運勢,旺旺我的生意。”瑞長安說道。

盛幼安看著瑞長安,說道:“依你。”

這一幕被李牧九看在眼里,暗道:原來坊間傳聞非虛,盛幼安跟瑞長安的關(guān)系果然不一般。

瑞長安命人拿下宣紙,平鋪在臺子上,手里拿著筆,遞到蕭子柱的手上,說道:“還得請蕭公子提第一筆。”

蕭子柱看向盛幼安,說道:“幼安,我就不客氣了。”

盛幼安笑笑:“這紙都是我的,叫你先提個字而已。”

蕭子柱走到紙前,俯身寫到:山河影里一舟行。

樾樺看著寫完的詩句,思忖了片刻,握筆開畫。

蕭子柱笑著將筆遞給盛幼安,說道:盛公請。

“兩岸風(fēng)起百鳥鳴。”盛幼安方停下筆,就見伯堯上提著筆,在一旁得意的寫到:浮云揉碎九天落。

李牧九在心里暗道:好一個揉碎。

“萬里江山水一波!”文大興氣勢軒昂的回道。

伯遙喜走到李牧九身邊,說道:“這可是一個展示自己的好機(jī)會,李兄要把握住。”

李牧九一愣,自己也想把握住,可是,自己這才疏學(xué)淺的,就連張嘴都有點費勁了……

此時,如廁回來的張九亭小跑回來,聞到此句,瞧見樾樺的畫,忽而來了靈感,在地下喊了一句:“總謂東風(fēng)知我意。”

“送君鵬程扶搖起。”李牧九斗著膽子,拿起身旁小廝手中的筆,寫在紙上。

這一舉動倒是引得伯堯上注意。

樾樺的畫意越發(fā)清晰,但見舟行客手握著酒壺,與文大興一同過來的薛玉思忖說道:“癡言醉里何人笑。”

“千古風(fēng)流消愁矣。”文大興笑言。

詩提到這,樾樺收了筆,冷漠道:“好了。”

李牧九緩緩?fù)说脚_下,畫紙被徐徐掛起,方漸漸看清畫境,兩岸青山碧,飛鳥振翅去,孤舟一人在,對飲江河水,漣漪催舟速,落雨敲人心,驚風(fēng)吹衣亂,歸路似滄海。應(yīng)是大氣磅礴之氣,卻也不由得讓人感覺肅殺。

胡言三笑著跟瑞長安說道:“畫好了,幾位公子也提了作,但是怎可沒有瑞老板的那?”

瑞長安說道:“誰說沒有我?你瞧,那畫中的人不就是我。”

胡言三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是的,是的!”

而后提筆落款。

物華天寶一別,伯堯上和伯遙喜回到府中,一路上伯堯上臉上都難掩笑意,伯遙喜好奇,問道:“兄長何事如此開懷?”

“阿喜是為為兄帶來一枚好棋。”

伯遙喜知道這枚好棋說的就是李牧九,但是不知道怎么李牧九就算好棋,那之前也是收了不少的書生。

“不知?”

伯堯上看著書房窗外高懸于天的月,說道:“這回真的是,東風(fēng)相送。”

而后轉(zhuǎn)身對伯遙喜說道:“此人與孟國公有血仇,他的字是師承歸隱的墨夫子,今日看他在物華天寶的表現(xiàn),倒也是個有膽色之輩,為我等而用,在順手不過。”

伯堯上笑道:“他們與旬老貨都是滅門的血海深仇,旬老貨豈會沒有行動,這幾日死了多少,我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李牧九不一樣,旬老貨不會想到他一個紈绔公子會為死了的家仆殊死一決,盡快把他送去左無咎那里,讓他做左丞相的學(xué)生,隨左派入宮參試。”

“是!”

伯遙喜欲走,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兄長,還是從杼機(jī)閣得消息。”

伯堯上看著他,笑著點頭:“杼機(jī)閣是我們的,你放心。”

主站蜘蛛池模板: 崇义县| 海兴县| 侯马市| 富蕴县| 鹿泉市| 象山县| 金溪县| 光山县| 兴义市| 监利县| 望城县| 兴城市| 白沙| 衡山县| 油尖旺区| 灵寿县| 青川县| 平定县| 东乡族自治县| 诸暨市| 特克斯县| 临潭县| 桦甸市| 普格县| 扎兰屯市| 牟定县| 长春市| 岑溪市| 贡嘎县| 监利县| 安塞县| 康平县| 荔浦县| 澄城县| 门头沟区| 乐陵市| 兴文县| 中江县| 西吉县| 桃园市| 新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