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合七年 夏 人命關天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095字
- 2020-10-31 23:59:55
李牧九暗里受了旬令堂不少照顧,官路也是走的暢通無阻,他才在位幾個月的時間,那些沖著孟國公來的人,就都聽了風聲,看了風向,轉舵到了他這里,來人帶的都是真金白銀的賄賂,或者是田地地契的物件,李牧九每每看到這些,就很生氣,可是若自己不走這一步,又談何能收集到這些日后能足矣扳倒旬令堂的鐵證之一。
這日都城,李牧九跟文大興出來喝酒閑談,忽聽聞,隔壁桌的幾個人在說寧國侯府裴氏。
“聽說寧侯的那個風流成性的庶子又要娶親了。“
“又娶?這都第八個了吧。“
“得有了。“
“到底是年輕人啊,身體真行。“那幾個人議論著不多時,就不說了。
文大興就喜歡支楞起耳朵聽這些八卦,李牧九看他那個好事兒的模樣,說道:“文兄要不過去聊聊?“
“誒!李兄,你最近跟嫂子如何啊。“文大興問道。
“甚好。“李牧九笑道。
文大興酸道:“真是讓人羨慕,我何時才能娶得嬌妻美人納。”
“文兄不是夜夜都是洞房花燭嗎?”李牧九說道。
近來,文大興日日留戀煙月樓,與一位叫牡丹的美人交情匪淺,在他們之間也是傳開了。
“李兄你笑我,牡丹姑娘才藝雙絕,是人間絕色佳人,是文某的知己。”文大興搖搖頭說道。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喝著酒,借著月光,意志也開始昏昏沉沉了,便告了別回了各自的家中。
第二日,文大興還在熟睡,就有府司的衙役跑到家里來叫他,文大興哈欠連天的問道:“何事這么著急?”
“回大人,有冤屈!”衙役回道。
“冤屈?什么事啊。”文大興趕緊從床上起來,一邊叫人更衣,一邊問道。
“有個姑娘,被人……”衙役不知該怎樣說道。
“那……現下如何了?”文大興也明白意思,繼續問道。
“人已經沒了。”衙役說道。
“是誰擊鼓鳴的冤?”文大興問道。
“是那姑娘的未婚夫。”衙役回道。
“倒是個重情義的人。”文大興便要跟著衙役火速趕往府司,然而,穿好衣服剛要走,自家的下人急匆匆的跑來,在文大興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文大興眼珠子一轉,冷笑了兩聲,跟衙役說道:“你且先回去,我這有個更要緊的事,我過會就到。”衙役離開后,文大興則去了書房,下人打后門帶進了一個膘肥體壯的中年男子,他大腹便便,滿臉堆著油膩膩的笑,在下人的帶路下到了文大興的書房,臨別還不忘跟那個下人道謝,給了賞銀,才進了書房。文大興端坐在椅子上,那人顯然是一個老滑頭了,看到文大興就立馬跪了下來,說道:“跟大人請安了!”
“你是?”文大興問道。
“草民是城西張家布莊的,生意小,大人肯定不知道我。”那人笑道。
“張老板,那今日你來找本官是有什么事啊?”文大興問道。
“我在城南有一間宅子,風水好,養人,離府司衙門也近些,想孝敬給大人,不是有沒有機會。”張老板說道。
“你這是有事求我,要賄賂朝廷命官!大膽!”文大興佯裝怒道。
誰知那個張老板嘿嘿一笑,倒也不怕,說道:“大人如果不是想給我機會,那今日,就沒有這次的相見了。”
“哼哼,你倒是說說,你所求何事?”文大興冷笑道。
“犬子,不小心,傷了一條人命,此刻,就在府司衙門的大堂上跪著。”張老板緩緩說道,觀察著文大興神情的變化。
“你好大的膽子!涉嫌人命,只怕,本官幫不了你。”文大興說道。
“能!大人一定有法子,這是我西郊的四十畝田產,還有一萬兩白銀的銀票,請大人笑納。“張老板恭敬的說道。
見文大興不說話,便用衣袖掩面,哭泣道:“我張家三代單傳,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啊,他要有什么事,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我與他母親,可怎么活啊。“
”哭什么哭,這一清早,你先與我說說這事件經過,我要斟酌一下。“文大興一邊說著,一邊收起了這位張老板擺在桌上的賄禮。
那張老板一見,有門啊這是,趕忙緩緩道來:”住在圓西街的魏老太太跟一個十五歲的小孫女一起生活,我家夫人啊,心善啊,可憐老小孤苦無依,就讓她給做些針線活,平日里素來都是那老婆子跟孫女一起把做好的活,送過來,也不進院子,就在后門,誰知道那小浪蹄子打起了我兒子的注意,她一個小門小院的竟然有了做我家少奶奶的心思。那日,不但是自己來送的東西,還進了府里,溜進我兒的臥房,想行不妥之事,我兒子可是真人君子啊大人,正經的讀書人,那怎么能依她,爭執中,聲音太大,驚動了我家下人,下人趕過去的時候,看到那姑娘自己已經把衣服脫了個精光,見到人越來越多,惱羞成怒,還要拿剪子傷了我兒,好在有家仆護著,沒有受什么傷,只是那姑娘,眼見沒占到我家便宜,還被人給瞧了見了,羞愧難當,就自殺在我家中了,大人,我們冤啊。誰料,那姑娘有個同是寒門的未婚夫,以此來做要挾,張口就是要錢,還要訛詐我們,這不,我們不同意,他就把我兒告上了府司,大人啊,這等奸民,就是為了錢,竟要埋沒良心,誣陷我兒,求大人救救我兒。“那張老板說的有鼻子有眼,涕淚橫流,說的跟真的似的。
文大興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張老板,說道:”這可真是有莫大的冤屈啊,張老板,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能讓公子含冤受屈的。“
待文大興到了府司衙門,只見那堂下跪著一個少年,披麻戴孝,神色憤怒,旁邊跪著的還有一個面容圓潤略肥的男子,筆錄官員小聲說道:“那個瘦的男子,就是被告之人。”
文大興微微點頭,便敲起了驚堂木,問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所告何人?”
那披麻戴孝的少年,當即哽咽的說道:“草民陸慶元,告這個毫無人性的畜生,他……害我瑤妹,一條性命!”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在大堂上嚎啕哭了起來。
一旁的男子,目光不屑,說道:“你有什么證據?若拿不出證據,我便要告你!”
”大人!小民的未婚妻半月前去張府送做好的針線東西,平日都是有祖母跟著,只是那日下了大雨,祖母腿疼,不方便出門,我又在外出有事,瑤妹便自己去了張府,可是早起過去,日落時分,雨也停了,還沒有見到瑤妹回來,祖母心中揣測,恐怕瑤妹有個閃失,便忍著腿疼去張府尋人,誰知,那開門的小廝說瑤妹已經回去了,直到那時,我祖母也沒有半分懷疑這個可憐她們,有恩于她們的張家,直到我外出歸來,去瑤妹家送東西,才知曉此事,我在張府與他們的廚子相識,那廚子親口跟我說,曾經看到瑤妹進了張家,還被張家少爺拖走,又在廚子的指引下找到了廢棄院子里的的枯井,我與幾個朋友夜里去探,在井中……“陸慶元大哭起來,繼續說道:”我瑤妹就躺在其中。”
“廚子可以作證,當日,他對我瑤妹行不軌之事,搞得府內人盡皆知。大人不信,大可叫幾個下人來問。”
文大興聽的心中復雜,十分同情,也想為陸慶元伸冤,可是自己已經收了張老板的好處,他視錢如命,進了口里的自然不會吐出來,他盼了多少個年頭,終于輪到自己坐上這個被人巴結的位子了,如何能叫不值錢的良心二字,擋住了自己的財路那。
“堂下張氏你可知罪?”文大興問道。
“大人,小民冤枉啊!”張氏說道,而后在堂上又將張老板早上說給文大興聽的那段話重復了一遍,一字不差,文大興輕笑。
“既然雙方各執一詞,那傳人證。”文大興說道。
“是。”衙役將廚子帶了上來,廚子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說道:“小民拜見大人。”
“你是張府的廚子?”文大興問道。
“回大人,是。”廚子回道。
“可是你親眼看到張家公子對被害人行不軌之事啊?”文大興問道。
“這……小民未曾看到。”
“未曾?那你怎敢說就是張公子對其行兇,而不是此女如同張公子所言?”文大興忽然厲聲問道,嚇的廚子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話。
“呵,我當靈安府司換了官,就能是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了,沒想到哈哈哈哈哈哈。”原本跪著的路慶元突然踉蹌的站起身,指著文大興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藐視人命的狗官!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來人啊,路慶元藐視公堂,辱罵朝廷命官,拖下去杖責二十大板,關押大牢三個月,以示警示。”
然后繼續說道:”張氏,因證據不足,當堂釋放。退堂。“聽聞此判決,那等候在府司門外的魏婆婆,當即昏倒,守衛的衙役趕緊上前扶住,幾人將其送去了醫館,嘆息道:”唉,又來了一個沒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