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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合六年 秋 都城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584字
  • 2020-10-31 23:59:55

盛幼安摩挲著椅子的把手,閉著眼睛,側著頭一手扶著,他在杼機閣內等著瘟生回來。

突然三聲叩門,有人推門而進,來的人一襲黑袍,腦袋也捂的嚴實,腰間別著一桿短棍,此人便是盛家的影刃之主——瘟生。

他從小被選進影刃,殺盡了同期的十三個師兄弟,獲得了與影刃之主的比試,贏了之后成為了盛家新一任的影刃之主,負責影刃的管理,貼身保護盛家主人,且每一代的影刃之主都叫瘟生。

他是個例外,一般一個瘟生只守護一位主人,而他到盛幼安這已經做了兩代主人的護衛(wèi)。

“公子,伯遙喜去了永州城,帶了永州城司李自道的獨子李牧九回來。”

盛幼安聽后冷笑了一聲:“他們現在倒是什么都不挑,是個人就往回帶。”

“那……公子,我們是否要稟告孟國公此事。”

盛幼安皺起眉頭,雖然是為孟國公辦事,但是他一聽到這個老家伙的名字,就泛起惡心,厭煩的說道:“不必了。”

瘟生看著他,似乎有話要說,但是遲遲不敢開口,盛幼安是個喜怒無常,極容易暴躁的人,任何一句敏感的話,都有可能刺激的他發(fā)狂,這大概與他身體里的寒蟲有關。

開國初年,盛家先祖,是名號天下的大商人,憑著富可敵國的雄厚的財力幫助了高祖皇帝奪得天下,但是如此富有的商人,皇家不會輕易讓他進入廟堂,卻也不能不重用他,于是,設立杼機閣,內設萬重機關,給盛家權利,培養(yǎng)千余影刃,遍布大洲各地,搜集各類信息,以供皇室使用,必要時幫助皇室除掉障礙,有著皇恩護佑,盛家便也就成了貴商,不同尋常商賈,大洲首富,位在四大家族之首。

不過,盛幼安的父親是個例外,他不想做一個俗世的人,就想著尋仙問道,做閣主的時候把事情辦的一團糟,有一天竟直接消失不見,哪里也找不到,情急之下,就讓十九歲的長子被迫成了下一任的閣主,可是盛幼平心性純良,在一次任務中,發(fā)現被殺者是自己的朋友時,違抗皇命,私自放人,被天子知曉,下了死令,賜死了盛幼平,之后盛幼安做了閣主,孟國公派人送來了可以控制人的寒蟲,利用寒蟲的毒來讓盛家死心塌地的為他做事,宗家天下便在那個時候悄悄的變了主人,隨之真正統治杼機閣的主人也換成了孟國公。

從效力君王,到如今侍奉權臣。

盛幼安體內寒蟲的毒,要依賴每個月孟國公送來的茶解毒,才能抑制毒發(fā),三十天為一個周期,若是沒有得到解藥,毒發(fā)時他將寒冷徹骨而亡。

若不是因為妻兒威脅,盛幼安是不會聽命于他的。

他的妻子是青梅竹馬長大的福寧長公主宗垣儀,二人育有一女,取名盛世蘊。因為難產,這個孩子險些要了宗垣儀的命,夫妻二人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女兒,無比寵愛,是掌上明珠,說是心頭肉都不為過。

盛幼安是不在意別人對自己做什么的,可是如果有人想傷害他的妻女,那他便要豁出命了。

“你有話要說?”盛幼安察覺到瘟生的猶豫。

“公子,屬下無能,找不到寒蟲的解藥。”瘟生忽然跪了下來。

盛幼安緩緩睜開眼睛,眼里含著氤氳,不冷不淡的說道:“罷了,那個老賊專門找人為我制的毒,哪里能容易的破解。”

“可是,屬下不能看公子就這樣被人……”

“好了……”盛幼安站起身,說道:“聽說瑞長安得了一張尚好的宣紙,去看看吧。”

然后走到瘟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瘟生垂下頭,他太想幫盛幼安了,甚至看盛幼安被毒折磨,比他還難受。

他是個沒有身前身后的人,本來沒有保護好上一任閣主,他是必死的人,但是盛幼安救了他,這救命的恩情,他發(fā)誓要拼盡一生去報答。

靈安城最著名的舞姬不是女子,是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叫瑞長安,他本沒有姓名,流落在靈安城下九流混飯吃的巷子里給一些老流氓跳一些過眼癮的艷舞,偏偏一雙眸子像極了盛幼平,被盛幼安拎出了巷子,還住在了盛幼安專門為他建的七層玲瓏閣中,那閣名叫物華天寶,對面就是伯堯上的蓬蓽樓,這里往來的都是一些有名才子或者達官顯貴之流,而能一睹瑞長安的舞也成了這些貴胄們爭先恐后的事。

傳聞他腰身極細極柔,成年男子一手就能握之,走起步來,更是輕盈,終日里妝發(fā)都梳的特別,而且酷愛女頭,因生的嬌柔美艷,便雌雄難辨。為他打理頭發(fā)的是大洲有名的發(fā)師—胡言三,此人妝發(fā)做的好的,并且風趣的很,常招一些夫人們喜愛。

瑞長安的物華天寶里養(yǎng)著數十的舞姬,而想看到他的舞,那必須要等盛幼安去的時候,沒有盛幼安,瑞老板是不會跳的,他的舞只能為盛幼安跳。

白天的物華天寶是不開門的,盛幼安來的時候,婢女說,瑞老板昨練了一夜的舞,累壞了,現在還睡著,詢問盛幼安要不要叫瑞老板起來。

盛幼安想也沒想就說道:“不必了,讓他睡著。”

杼機閣里滿是機關算計,來到這,他仿佛才能放松,吩咐瘟生在門口守著,自己便也在屋內睡下了。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緩緩一個人影落在他的眼里,他攔腰將男子擁在自己的懷里,深呼吸著說:“你這里是有什么迷魂的藥?為什么我每次來尋你都能睡的這樣安穩(wěn)。”

瑞長安嗤笑:“可能我這有專門留住盛公的迷藥。”

“我聽說你得了一件寶貝?”盛幼安閉著眼睛說道。

“哪里是什么寶貝,不過就是一張不錯的宣紙罷了。”

瑞長安似乎要躲避著什么。

忽然盛幼安一把掐住瑞長安的脖頸,勒的他喘不過氣:“你千萬不要說謊騙我。”

“公……”盛幼安的力度很大,瑞長安已經說不出話了。

“那紙,是阿圖送過來!”盛幼安甩開瑞長安,瑞摔在地上,脖子通紅,臉也通紅,大口的咳嗽,爬到盛幼安的腿上,一抬頭,那雙眼睛含著淚水,梨花帶雨的,病弱的說:“是阿圖送來的,可是,我一直都是您的人,您跟我的情分,是那些金銀珠寶怎能比擬的,縱是阿圖背后的孟國公搬來一座金山與我,要我捅您刀子,那我寧愿拿刀子捅了我自己,也不能傷到您的,盛公!”

盛幼安抬起眼皮,冷眼的聽著他說這些。

“盛公,我是一個可憐人,孟國公那么大一官,我得罪不起,我只有假意收下,可是!我絕沒有半分別的想法!”

他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配上那些說的話,倒是我見猶憐。

盛幼安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的端詳著這幅臉孔,這雙眼睛總叫他生了幻覺,以為盛幼平還沒死。

可是這眼睛的主人每日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總覺得猜不透,怎么就那么巧這樣的一個人,就讓他遇見了,這不是刻意安排在他身邊,來取他信任,另有所圖的,又會是什么,他只是還沒查出讓瑞長安來到他身邊的人是誰。

盛幼安的臉,突然湊近瑞長安,瑞的嘴唇忽然顫抖,額上滲出汗珠,盛幼安的眼打量著他:“我當然相信你。”然后拉起瑞長安,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瑞長安溫了熱酒,斟了一杯,表情委屈著,卻勉強笑著,雙手奉上盛幼安,盛幼安倒是沒有半分猶豫的一飲而盡。

二人出了房間,大廳已經是歌舞升平的好景象,樓下中央的臺子上,舞姬們跳著舞,賓客圍坐在旁,飲酒作樂,盛幼安扶在三樓的圍欄上向下看,竟看到了伯堯上隨著樂拍,與舞姬們合舞,樣子不要太得意,盛幼安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心中不屑:偽君子,不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假仁假義,可惜世人看不穿他,可惡。

瑞長安也看到了伯堯上,無意的說道:“近日,總能看到伯公來,伯公最近興致高的很那。”

盛幼安輕蔑的笑道:“他當然得意。”

“得意?”瑞長安不明。

“哼。”

盛幼安說的云里霧里,瑞聽不明白,但也不緊著問。

華夜燈晝,只要在物華天寶尋歡作樂,便是叫人忘卻了時辰,晨醒時分,外邊的天還沒有大亮,盛幼安匆匆乘馬車離開,原來是他家的女兒醒來沒有見到父親,哭鬧了起來,公主知道他在這里便叫下人來尋。

見盛幼安走了,伯堯上才走到瑞長安身邊,笑談:“坊間都傳,盛公寵愛瑞老板,不惜千金蓋寶塔,可是怎么滿心牽掛著哭泣的女兒,連瑞老板身上的傷都不聞不問啊,難道傳聞是假?”

瑞長安淺笑,禮貌的回道:“伯公都說了是傳聞,那就有真有假,盛公寵我是真,蓋寶塔是真,但為不為我,伯公自己怎么想都好。”說完甩了衣袖就走了。

之前盛幼安說自己最喜歡楚宮舞,嬛嬛一裊楚宮腰,要舞者體態(tài)極輕,還要十分柔軟,為此,瑞長安下了好一番功夫,只為盛幼安來的時候能稱贊,可惜,這舞還沒有練成,而他今日來,竟也是為了阿圖的那一張宣紙,嘴上不言,心里確實難過。

盛幼安回到家里,看到床上在跟宗垣儀耍脾氣的盛世蘊,便故作生氣的說道:“讓爹爹看看是誰不乖,在欺負娘親啊。”

盛世蘊聽到爹爹的聲音開心的大叫:“爹爹。”

說著就撲進了盛幼安的懷里,一旁的宗垣儀嗔怪道:“哎呀呀,還是跟爹爹最好啊,有了爹爹就不要我這個娘親了,你們父女倆在那歡歡喜喜吧,我倒是給自己生出了個情敵來。”

聽她這么說,父女二人便笑著去哄,盛幼安摟過宗垣儀,說道:“我這個人貪心的很,一個不夠,你們娘倆我都要。”

三口人便一起躺在床上,睡起了回籠覺,年幼的盛世蘊睡在他們中間,盛幼安跟宗垣儀都面朝著她,摟著她,爹爹娘親都陪著自己,盛世蘊開心極了,也不跟爹爹鬧了,不多時,三人便睡著了。

這就是盛幼安最安心的時候,他是皇家的爪牙,做著皇家視為骯臟的活,那些來到他身邊的,本就在他身邊的,充斥著算計,他本不在乎什么地位權利,只想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好,可是這家業(yè)已經用哥哥的命換來,伯家一直處心積慮的想替代盛家的地位,怎么可能讓他得逞,那個只會機關算盡,利用人的偽君子,盛幼安是打心底里看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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