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百里惜音
- 風雪神劍
- 君行遲遲
- 2567字
- 2020-11-01 07:14:27
曲音流轉,讓人感受到一幅如詩如畫的春江潮水的朦朧意境中。莫十三細細聆聽來,口中不自主地吟出郎朗之聲,竟然是十分契合珠兒和玲兒所奏出的曲音。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寧寧和將離訝異地看著他,將離問道:“十三你也懂得音律?”
莫十三愣了片刻,然后笑道:“沒有沒有,只是兩位姑娘所奏的曲子與曾閱覽過的幾句詩的意境頗為相合,所以不自覺的念了出來。”
將離笑了笑,道:“原來如此。”
頓了頓,又問:“對了,太塵宗初試只要達到初境便算是過了,如今我正好是初境。十三你們的境界是?”
莫十三道:“我現在是初境中期。至于寧寧,應該是二境巔峰。”
將離正提壺斟酒,手上一個哆嗦,整個人險些撲倒在桌子上。一臉震驚地盯著寧寧,莫十三初境中期倒是沒有讓他十分意外,但是寧寧二境巔峰,怎么可能呢?
“她二境?十三你不是唬我的吧,十五歲方才可以修行,我看她還沒你我年齡大呢,怎么可能達到二境巔峰?”
不過看莫十三和寧寧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你該不是哪個大勢力出來的世家小姐吧?”
“你猜。”寧寧嘴角掛起一絲笑意。
不單是將離,其實莫十三也早就有這種感覺了。以將離的說法來說,寧寧也不過至多修行一年有余,能有這般境界實在是驚人。而她的來歷也很是神秘,不過她沒有說明,莫十三也不好問。
一曲終后,珠兒和玲兒到幾人身前,道:“公子,今日我們姐妹還要上珠玉臺,明日再與公子閑賦案前可好?”
將離笑道:“行吧,你們且自顧去,無需管我們。”
等珠兒和玲兒離去后,莫十三問道:“這珠玉臺是什么?”
將離指了指樓梯那一邊廳堂的方向,道:“就在對面,那里位置能坐的,非富即貴,尋常時候來聽曲賞藝的人動輒千金。不過也只有當紅的頭牌方才能上珠玉臺作演。聽說醉月軒昨日來了一女子,舞技無雙,貌若仙子。珠兒和玲兒今日能登臺作演,全沾了這女子的福氣。”
寧寧哼道:“貌若仙子,難道你見過?”
莫十三也是將信將疑,道:“寧寧說得不錯,我看你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
將離笑著搖搖頭道:“是真是假,晚些時候不就知曉了嗎?”
三人閑談著,不知不覺已經是新月初升了。外面開始喧鬧起來,燈火闌珊處,一道倩影不知何時立在了珠玉臺上的屏風后。珠兒和玲兒坐在兩側托著琵琶。堂里的座位上已經坐了不少的人,而陸陸續續地還有這人上來。皆是些衣容華貴、珠光滿面的貴客。
莫十三和寧寧他們出來在時,樓道上已經是有不少的人在觀望著了。三人擠了一個位置出來,趴在雕花扶欄上。
燈火幽微,屏風后的女子身恣綽綽,娉婷婀娜。片刻,隨著珠兒和玲兒的玉指扶弦,奏出一曲清揚婉轉的天籟之音,整個醉月軒中倏然寂靜下來。只有那曲音流動,和那動人身影,沉浸在醉月軒中人的心中。
樂聲起時,那女子的身影也是飄然靈動起來。屏風緩緩移開,臺下一片嘩然,贊嘆連連。
“這,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美妙的舞,簡直不似人間所有。”
“不但舞姿絕妙,人也絕妙,豐神綽約,翩若驚鴻,不知那面紗下的容顏該是何等絕色。”
“桃之夭夭,有曹其實,其葉蓁蓁,灼灼其華。今日不虛此行了。”
……
其間一道人影,赫然是哪從千機閣追著莫十三和寧寧出來的老者。他看著珠玉臺上那女子,蒼老的面容上忽然和善一笑,而后臉色稍有凝重地輕聲自語道:“飛花逐月第四層,原來是百里家的小妮子。這么說來,他哥哥也應當是到了。有趣,有趣啊,這一代的年輕人可是人才輩出。北有蓋世妖皇,中有飛龍將,南庭碧游落寒霜,西道浮屠世無雙。奇才橫出,只怕天道將變啊……”
莫十三盯著臺上女子好一會兒,對將離說道:“看來是真的。”
不過將離直勾勾地看著臺上女子,直接無視了莫十三。
而寧寧則是瞧了瞧自己,再瞧了瞧那女子,她也是裊裊婷婷,面若桃花了。可與那女子相較之下,竟是生出不如之感。見莫十三和將離都是目不轉睛地望著那女子,心下氣惱,輕哼一聲繃起小臉來。
臺上女子襲一身桃紅的廣袖牡丹薄水長裙,遠山黛眉長,細柳腰肢裊。三千青絲簪一支金鳳鏤花長簪,耳垂落兩枚金鑲紫英墜子。眉如新月,目若朗星,一面蟬翼輕紗,掩去一半芙蓉面。
她應和著珠兒和玲兒奏的曲音,羽衣蹁躚,輕盈靈動,清雅如明月清輝,飄逸似漫天飛雪。細細碎步水袖輕舞,身形曼妙嬌如游龍,輕云般細移曼舞。
鏘!
只是如此美好的一刻,卻是沒有多久,突然一道勁氣落在珠兒和玲兒的弦上,五弦具斷,刺耳之音響徹在醉月軒里。珠兒和玲兒都是花容失色,臺上那女子倒是極為淡定,美目看向廳堂門口。
“誰?!膽敢在醉月軒鬧事?”有人厲喝出聲。
一白衣負劍的男子不知何時來到,濃眉大眼,面如玉冠,冷峻如萬年雪山一般。
珠玉臺的看客都是冷冷地盯著白衣男子,恨不得吃了他一般。只有那千機閣的老者淡然一笑,自語道:“他來了。”
將離仔細打量幾眼來人,目光落在男子背上的劍時,凝聲道:“那柄劍……是他。”
莫十三沒有瞧出什么異常來,問:“這人是誰啊?好強的氣場。”
將離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樣子,凝重道:“百里家,呂元亞。”
“他就是呂元亞?百里一脈黃金一代的翹楚?”寧寧盯著呂元亞的背影。
將離道:“不錯。”
莫十三又問:“這百里一脈又是什么來頭?既然是百里家的人,又為何姓呂?”
“你連百里一脈都不知道,還來參加太塵宗的初試?你可知道百里一脈與太塵宗的淵源極深,太塵宗的開山祖師、橫斷太古的百里浩然便是這百里一脈的人。”
將離看著莫十三,無奈道:“至于他的名字,這呂元亞乃是私生子,甚至先前并未入百里家族譜。直至他十五歲開始修行之后,僅僅半年便破入二境,方才引起百里家的重視。據說這呂元亞性子倨傲孤僻,不愿改回百里之姓,而是隨其母姓,連百里家族長都無可奈何。畢竟這呂元亞的天賦,在百里家黃金一代里,可是執牛首爾,無人能及。”
“只是以他的性子,斷然是不可能來這兒的。莫非這臺上的女子,是那個人?”
“這女子又是誰啊?”莫十三摸不著頭腦,將離這半吊子的話實在讓他難受。
將離道:“若是我猜的不錯,應當是呂元亞的堂妹,百里惜音。”
聞言,寧寧微微擰著眉看向臺上女子。而莫十三,則還是沒有理解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
三人的談話眾人聽在耳里,都是大吃一驚。“竟然是百里家公子小姐,百里惜音和呂元亞。難怪難怪,以他的身份,醉月軒怕也不會多事出手了。”
這時,臺上的女子,百里惜音輕輕笑著,似枝頭桃花,爛漫無比,長裙搖曳,纖纖碎步走到呂元亞的身前。
“哥,你怎么來了?”
即便是面對自己的妹妹,呂元亞臉色依然冷峻,道:“接你,你不該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