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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路殺賊人誤救員外

  • 刀劍霜寒
  • 盤弓挽利劍
  • 4271字
  • 2020-11-01 04:29:53

谷懷安和徐春兒順著聲音繼續(xù)走去,峰回路轉(zhuǎn)之處,血腥殺戮的一幕瞬間映入眼簾。

幾輛往東去的馬車,被半路殺出來的山賊劫持,馬車上的人已經(jīng)被殺了一大半,地上一片狼藉,血流滿地,只剩下一個中年男人和一群妻妾丫鬟,在馬車旁緊緊依偎在一起瑟瑟發(fā)抖。他們的面前,是幾個手持兵器的山賊,正惡狠狠地看著他們,看起來他們馬上就要慘死在山賊的刀下。

被女人們夾在中間的那個中年男人苦苦哀求,“我乃工部水部員外郎,是朝廷命官,各位好漢千萬不要?dú)⑽野。銈円裁次叶伎梢越o你們。銀兩,女人,我什么都有,好漢爺爺饒我一命啊。”

他的妻子、小妾和丫鬟們聽到這么不爭氣的話,不免懷恨在心,只好自行呼救:“救命啊,殺人啦!”

那幾個山賊見她們絕望地呼救,似乎更加興奮了,“嘿嘿嘿,小娘子,你們今天就算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哈哈哈哈.....”

“破喉嚨!破喉嚨!破喉嚨!”

谷懷安沒有正常人的心智,即便他有以一敵十的槍法,也根本不會想到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事。此時的他牽著老馬,老馬馱著徐春兒淡淡地走了過來。

山賊小嘍啰看見了谷懷安走了過來,覺得此人甚是奇怪,于是湊到了山賊頭領(lǐng)耳邊嘀咕了一句:“大哥,一個吃擱念的,牽著個風(fēng)子萬,帶著個小豆兒,有長條。”

這句話是土匪的黑話,意思是“一個江湖人,牽著馬,帶著個小姑娘,有長槍。”

那個山賊頭領(lǐng)正看著幾個絕望的姑娘猥瑣地笑著,聽見小嘍啰如是說,隨即收起了猥瑣的笑容,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他看見谷懷安九尺鐵槍,見到如此場面仍然鎮(zhèn)定自若,氣度不凡,肯定不是個等閑之輩。他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用黑話道:“去挖個點(diǎn)兒,探探尖里(去問候一下,探探虛實(shí))。”

小嘍啰點(diǎn)了點(diǎn)頭,于是走了過來,對著谷懷安高聲說道:“青龍藏四海,白虎匿九州。天下盡英豪,男兒帶吳鉤。”這句詩同樣是黑話,意思是:皇帝的法令對我們沒用,官兵對我們束手無策。天底下都是英雄豪杰,身為男兒不如拿起武器上山入伙。

如果對面是個同道中人,就會這樣回復(fù)他:“三太子擒龍,武二郎打虎;青面獸獨(dú)落草,關(guān)二爺前結(jié)金蘭。”這句黑話的意思是:我有降龍伏虎的本事,正在單干,想和你們拜把子入伙。

可是此時的谷懷安沒有回應(yīng)他,而是繼續(xù)面無表情地走著。

小嘍啰見他沒有回應(yīng),于是再道:“并肩子,一碗水端出來,喝么(朋友,剛剛搶的錢財,要分一分嗎)?”

谷懷安自然不懂什么黑話,他在瘋癲之前也是個正道中人。眼前的血腥場景沒有讓他有一絲的動容。他冷冷地盯著這個嘍啰,道:“我不要水,你們有酒嗎?”

小嘍啰愣了一下,隨即對著身后的頭領(lǐng)招呼了一句:“總瓢把子,不是合子上的點(diǎn)兒,亮不亮青子(老大,不是道上的人,動不動手)?”

那頭領(lǐng)回過頭,那自稱“工部水部員外郎”的男人他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幾位在血泊之中瑟瑟發(fā)抖地姑娘。身為山寨頭領(lǐng)的他一直單身,好不容易一次劫到那么多姑娘,怎能與他人平分?再說這個人正邪不分,不如先動手,搶占上風(fēng)。于是他狠下了心,大聲道:“并肩子們亮青子招呼點(diǎn)兒,亮著招子別壞了風(fēng)子萬(兄弟們亮兵器動手,看著點(diǎn)別傷了那匹馬)。”

幾個山賊嘍啰聽此,便一言不發(fā)地拎著刀槍劍戟往谷懷安走了過來。

見到幾個山賊拿著兵器朝自己走了過來,徐春兒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大哥,他們不會是要打劫吧?”

谷懷安沒有回應(yīng)她,他的注意力在一輛載著貨物的馬車上,馬車是那位自稱工部水部員外郎的,馬車上有幾個不大不小的壇子,讓他自顧自地念道:“那壇子里裝的......是酒嗎?”

轉(zhuǎn)眼間,幾名山賊嘍啰便到了跟前,“小子,算你倒霉,下輩子投胎做個......”話還沒說完,谷懷安的鐵槍便刺穿了他的喉嚨。

不過是谷懷安漫不經(jīng)心地隨手抬槍一刺,就將說話那個小嘍啰的一槍斃命,毫無多余的動作。其余的幾名小嘍啰見此,都嚇得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

“讓開。”谷懷安淡淡說了一句。

剛剛還咄咄逼人的山賊小嘍啰此時全都焉了,全部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給谷懷安讓開了一條路,手中的兵器無力地垂著,好似燒火棍一般。谷懷安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牽著老馬徑直地走向了馬車,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那幾個壇子。

那名山賊頭領(lǐng)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看見谷懷安這副殺人不眨眼的樣子,根本不敢發(fā)出半點(diǎn)動靜,只是對著那幾個小嘍啰悄悄地說了一句:“點(diǎn)子扎手,并肩子風(fēng)緊扯呼(這人太厲害了,兄弟們趕緊逃)!”

話剛說完,幾個小嘍啰連同伴的尸體都無暇顧及,夾著尾巴逃走了。

谷懷安緩緩走到了那馬車前,拿起了一個壇子,解開了封口,湊上去聞了一聞,“好酸,怎么是醋?”但是他口渴得緊,就算是醋也拿起來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

徐春兒見此,也從馬背上躍了下來,拿起了一個壇子,效仿著谷懷安咕嚕咕嚕喝了起來,結(jié)果還沒等喝下第二口她就猝不及防地噴了出來,“噗——好辣,怎么是酒?”

山賊逃跑了,幾名女子此刻也安全了,她們紛紛站了起來,當(dāng)中的一個屈膝低頭行了一個常禮,道:“多謝英雄拔刀相助。”

谷懷安壓根沒理她,聽見徐春兒說它手里的壇子裝的是酒,直接搶了過來聞了聞,興高采烈地說:“哈哈哈,果真是酒!”語罷便昂首痛飲了一番。

幾位姑娘見到此景,不由得面面相覷。為首的那位女子笑了笑,道:“這位英雄,想要喝酒的話,不如到我家府上,好好地讓我家老爺陪你喝。”

“夫人所言極是。”剛剛那個被女人保護(hù)的男人站了起來,他個子不高,臉圓圓的,一臉福相,“英雄要是想喝酒,到我府上隨便喝。”

谷懷安沒有回應(yīng)他們,繼續(xù)喝著自己的酒。徐春兒卻湊了過來,張大了眼睛充滿期待地問:“那......你們府上有吃的嗎?”

徐春兒這么問,先是讓眾人一愣,但是看著徐春兒這副天真無邪的可愛模樣,他們還是一起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小英雄想吃什么,我們那里就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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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yáng)州城外的員外府,規(guī)模不大,只有六七個庭室,卻也容得下十幾口人。裝飾并不奢華,算得上清平節(jié)儉。正廳里的客桌上,擺著八菜一湯,陳員外與夫人正陪著之前“搭救”他們的二位“英雄”吃著便飯。

這位陳員外是個有福氣的人,他臉圓圓的,耳朵肥厚碩大;夫人則是國色天香,雖然已經(jīng)二十六七歲了,但是氣質(zhì)仍不輸那些妙齡女子。這一對夫妻,一個有福相,一個有美貌,看起來倒是別樣的般配。

谷懷安和徐春兒二人,一個只顧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一個只顧狼吞虎咽地吃飯,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谷懷安的那桿鐵槍,正緊緊地豎在自己的座位旁。見到此景,陳員外和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都不知說什么好。

門外,兩名小丫鬟看著這二人的吃相,捂著嘴偷偷地笑。

“小姑娘,吃慢點(diǎn),別噎著。”夫人對著徐春兒說道。

這一句把徐春兒嚇住了,她先看了一眼谷懷安,只見他仍然自顧自地喝著酒,菜也不吃,想來是有些醉了,根本沒有聽見剛剛那句話。她再回過頭去,對著夫人小聲說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夫人溫柔一笑,“因?yàn)槲乙彩桥税 !?

徐春兒愣住了,不知道說什么好,過了片刻才怯怯地向夫人央求道:“你能不能......別告訴他。”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挑了挑坐在一旁的谷懷安。

夫人雖不知道徐春兒為何隱瞞身份,但還是用白色絲巾捂住嘴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會幫你保密的。”

一名家丁端著一盤新炒的菜進(jìn)來,換掉了桌上的一盤剩菜,正準(zhǔn)備往外走。突然他看見了豎在谷懷安身邊的鐵槍,覺得一把兵器放在正廳實(shí)在突兀,于是便道:“英雄,你的兵器我先放在外面。”說著就伸出手去準(zhǔn)備拿槍。

“咚”的一聲,谷懷安將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與此同時另一只手緊緊抓住了家丁想要來拿槍的那只手。瞬時間,殺氣陡然升起。

眾人被谷懷安嚇住了,全都屏住了呼吸,紋絲不動。原先在屋外取笑他們的丫鬟也捂住了嘴,一臉驚慌。只有徐春兒鼓起了勇氣,輕輕地叫了一聲:“大哥?”

谷懷安沒有說話。突然,在這個緊張得鴉雀無聲的氣氛中,他毫無預(yù)兆地倒在了客桌上,呼呼睡了起來——原來他早就醉了。

“寧兒......”他呢喃了一聲,說出了一個徐春兒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

待二人吃飽喝足后,夫人命丫鬟們給徐春兒燒了熱水,給她好好地洗了一個澡,又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再命家丁將伶仃大醉的谷懷安好好地安置在客房里,給他寬衣解帶,放在床上沉沉睡去。當(dāng)然,夫人是個細(xì)心的人,將二人安排好后,又親自給谷懷安的那個酒葫蘆裝滿了上好的酒水。看著酒葫蘆上的那兩個字“寧安”,夫人也不禁疑惑:“是哪一位心靈手巧的姑娘在葫蘆上刻下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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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柳畫橋,風(fēng)簾翠幕,清晨的京師,既熙熙攘攘,又安靜祥和。

司禮監(jiān)正堂之上,掌印太監(jiān)上官堯正襟危坐,面前上官秋白正單膝跪地,向他稟報著此次前去查探的情況。

上官堯眉頭緊蹙,用著尖細(xì)的聲音說道:“你的意思是,一個武林高手殺了那兩個羽林衛(wèi)?”

“正是。”上官秋白回復(fù)道。

上官堯一面思索,一面緩緩說道:“是什么樣的高手,連你也不是對手。”思考了片刻,他又道:“那高手身邊的小孩是不是徐春兒?”

“下官不知。”上官秋白的確不知道,或者說不確定。那天晚上夜過樹林時,谷懷安二人遇上了狼群,他一直站在樹梢,暗中保護(hù)著二人。那個時候,他無意間聽見了那個孩子自稱“春兒”,但是隨即又改口了。至于這個“春兒”是不是跟徐仲叔有關(guān)系,他確實(shí)不清楚。

“行了。”上官堯揚(yáng)了揚(yáng)手,“此處只有你我?guī)熗蕉耍槐刈苑Q‘下官’。”

“是,師傅。”上官秋白站了起來,但是始終低著頭沒有直視師傅的眼睛。他和師傅一樣,永遠(yuǎn)是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

上官堯原本是個孤兒,年少時上了太白山拜師學(xué)藝,成為了太白劍宗一代弟子。后來為了謀生活入了宮,入宮后憑借著自己高超的武藝,逐漸官至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上官秋白入宮時本沒有名字,上官堯見他聰明伶俐,于是一直帶在身邊做一個跟班小太監(jiān),給他取名“上官秋白”,并視若己出,親傳太白流羽劍法。上官秋白也沒有辜負(fù)他,靠著自身的吃苦耐勞和敏而好學(xué),逐漸成為了以一敵百的當(dāng)世高手。

或許是看出了上官秋白的心事,上官堯微微笑了笑,道:“徒兒,是不是有什么隱情沒有如實(shí)稟報為師啊?”

上官秋白聽此,抬頭看了一眼師傅,師傅此時的面容和藹可親,沒有半點(diǎn)肅殺之氣。他搖了搖頭,道:“徒兒不敢。”

上官堯聽完,語重心長地說道:“秋白啊,你打小跟著為師,苦練武藝,為師也把你當(dāng)做自己的親兒子一樣對待。我們師徒之間可千萬不要有什么隔閡啊。”

“師傅待我恩重如山,徒兒不敢辜負(fù)。”

上官堯再到:“你我都是宦官,說白了這一輩子都要在宮里替皇上做事兒。男人們的那些追求,錢財、權(quán)力、美色,咱都已經(jīng)不稀罕了,就算稀罕也沒用了,只要一心一意為服侍好皇上,也就問心無愧。此次“玉虎謠”一案,絕沒有表面那樣簡單,朝廷之上雖然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但是內(nèi)部卻暗流涌動。所以不管這一次咱面對的是些什么人,咱可千萬不要有私心啊。”此時他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

上官秋白又看著師傅的眼睛,道:“徒兒絕不敢有半點(diǎn)私心,此話若有半句假話,徒兒自當(dāng)橫死于亂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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