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御劍凌空，風流少年（三）

不多時，他們來到這座劍閣的中心之處。

眼見有一方平地，上有數方寶臺，皆由白玉砌成，共十六座，其中有六座已空，其余十座上各置有一件神兵。

靈玉注目掃去，一眼見著有方玉座上，齊列著的一對雌雄劍，來了興趣，走上前去細細觀摩。

這對寶劍安詳陳放，光華不顯，如蛟龍入海，迷蝶入夢。

陽劍長三尺三，陰劍短之兩寸，形制古樸，卻干凈利落，皆無劍鞘，不系繩穗，雖歷經無盡歲月，卻絲毫不減鋒芒。

劍首之處，陽劍刻日輪，陰劍顯月勾，呈兩儀之勢，相作呼應，正是陰陽雌雄之象。

靈玉越看越喜，心中直呼，好劍！好劍！遂問起：

“姜珞，這對雌雄劍的名號為何？”

姜珞上前也細查了一番，又聯想起曾聽聞的眾多劍閣傳說，有了眉目，說道：

“威靈閣中的這些神劍，在赤明天傳說甚多，我若是沒猜錯，這一對雌雄劍里，陽劍名叫“貫日”，陰劍則為“枕月”。”

“好名字！好名字！”靈玉聽了，更是滿心歡喜，又問道，“可有什么來歷？”

“這對雌雄劍在威靈閣中安置了悠長歲月，流言不少，但我覺著大都不可信服，我曾問過師尊，他說這兩柄劍乃上古遺留，與天宮關系莫大。不過，再詳盡些的便不曾知曉了。”

“便是這把了！”靈玉轉頭又跟齊歆說道，“齊歆，你覺得如何，你既然也要擇劍，正好取這對雌雄劍，一人一把！”

“方才姜珞不是說，這些仙劍不好拿吧？”齊歆遲疑道，能被供奉于此，想來也是品階極高的仙劍，但看這十六座玉臺，如今只有六座空余，想再落空一座，定然不易。

“你便瞧好了！”

靈玉說完，徑直走上前去，一把握住“貫日”，上下打量一番后，闔上雙目，運起《混元先天一氣》的法訣，將元氣傳入其中。

靈玉心神復歸寂靜，欲喚其感應。

元氣在劍身游走，透入其中，卻如石沉大海，不見聲響。

靈玉稍稍皺了眉頭，但還是繼續施法，想來這般仙劍，自然也是寶駒一般，難以馴化。

忽然間，陡生異變，靈玉感到一股巨力襲來，直接將其心神拉入其中。

心神失落下，靈玉搖身一墜，倒在地上，昏迷不起，手中依舊緊緊握著貫日。

“不好！”姜珞見狀，快步上前，扶著靈玉躺好，憂心忡忡，說道，“看樣子是遭了反噬。”

“那應該怎么辦！”齊歆也是急問道。

“靈玉如今才剛剛踏入先天境界，法力低微，強取神兵，才得了反噬，如今之際，唯有施法運功給他，才能化險為夷！”姜珞解釋道。

“看著不像，先等等看。”金龍探查一番后，冷靜地說道。

迷迷糊糊中，靈玉心思再動，神念又起，才發覺已置身一片幻境之中。

這片幻境光華四照，通明敞亮，不遠處，好似是四方中央，正是光源所在。

靈玉輕踏一步，便騰躍而起，如今肉身不在，元神出竅，仿若脫離樊籠，分外自在。

中央處，虛浮著一方靈體，通體渾圓，神光綻放，猶如曜日，光明輝煌。

待到靈玉上前，從中忽傳出聲音，音色空靈，不辨雌雄，說道：

“少年，便是你喚醒了我嗎？”

靈玉心道，聽說仙劍有靈，更有甚者，可如高功仙真一般，化出法身，想來便是如此了，遂問道：

“你便是‘貫日’的劍靈嗎？”

“‘貫日’？”那劍靈遲疑片刻，又道，“原來如今我被叫做這個名字嗎？”

靈玉隨地坐下，伸了個懶腰，說道：“好像在赤明天內，他們是這樣說道。”

“赤明天嗎？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聽過，我的劍身如今安置在這里嗎。”

靈玉點頭應道，又起身相視，又問道：“你方才所言，你原本的名字并非‘貫日’，那你叫什么呢？”

“我的名號？”劍靈話音停下，似在思索，數息之后，又道，“我睡了太久，不知是幾千還是上萬年，已經忘卻了我的名號，不過‘貫日’這名字倒也不錯。既然如此，‘貫日’便‘貫日’吧！”

“對了，那柄劍又是什么名字？”劍靈又問起。

“那柄陰劍嗎？好像是叫‘枕月’吧！”靈玉回道，不過既然“貫日”不是其本來名號，那么“枕月”自然也并非那把陰劍本來的名字了。

“哈哈哈哈，這名字也太秀氣了，一點也不適合它！”

劍靈渾圓的身軀中傳來一陣大笑，靈玉頗感奇異，又問：“你能變作人身嗎？”

“人身？我為何要變作人身，這個樣子不舒服多了！”

說著，這劍靈身子一抖，彈射而出，在這曠野中肆無忌憚地飛起來。

“我沉睡了無盡歲月，如今再見天日，快哉！快哉！”

玉臺旁，靈玉手中的仙劍周身光華驟現，大方異彩。

見此情景，金龍輕笑一聲，說道：

“看來是喚醒了這把仙劍。”

姜珞問道：“這么看來，我們就不必擔憂了吧？”

“他的身體自然無恙了，不過能不能拿到這把劍，還不是一個定數。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金龍回道。

幻境中，

靈玉趕忙跟上，伴隨一旁，附身說道：

“那你能跟我走嗎！”

“小子，你不過是先天初境，怎么好意思開口做我的劍主。”劍靈停下，繞著靈玉轉了一圈，看出他的境界幾何，笑罵道。

靈玉抱胸在前，凝視劍靈，說道：

“那你可有什么要求才肯認主？”

“也罷，我今日能夠蘇醒，想必也是與你這小子有緣，既然如此，就跟你出去看看外邊的天地如今是什么樣貌！”劍靈回道。

靈玉沒想到這么輕易便得到了劍靈的言諾，喜出望外，雀躍高呼：

“好耶！”

“不要高興得太早，想讓我認主，你還不夠格，等我哪天真正認可你了，你才算是我的持劍者！”

劍靈打斷了靈玉，不過靈玉也不減喜悅，來日方長，他有信心獲取劍靈的認同。

可是陽劍答應跟從自己，但他還承諾替齊歆取來那柄陰劍，遂問道：

“那柄陰劍呢？”

“自然是聽我號令了！”

外邊，金龍、姜珞、齊歆圍在一旁，只能干等著。

忽然見高臺上，枕月也生感應，鏗鏘作響，掙扎而起，變作一道流光，飛到靈玉身旁，盤旋虛立。

靈玉也從失神中恍然，扶起身來，咧嘴一笑：“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