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滅門之兆
- 穿越在高考之前
- 醉眼挑燈
- 3068字
- 2020-11-01 10:23:57
“不用慌,先祖便是唐時的御醫,子孫不肖,不能盡傳先祖之道,不過瘍醫一道,卻得真傳。”老人一手捏碎丹丸,盡數敷在患處。
又見眾人神情惶惶,勸解道:“當年先祖正是憑這一手醫術,青云直上。那年還是唐時則天圣皇在世,來俊臣欲誣皇嗣李旦謀反,當時有一位樂工叫安金藏,是個忠臣。他為了救皇嗣李旦,自剖己腹,以明其志,就是我先祖救下來的。”
大伙都是江湖人,聽到自己剖開自己胸腹,對這人的膽量都是極為佩服,心中暗道了一聲:“是條漢子!。”
老先生又道:“先祖記載我們安氏本是歸唐胡人,族名粟特。所傳醫術據說來自極西之地,與華夏醫術大不相同。不過效果嘛,我們安氏再福州行醫已逾百年,你們福威鏢局的最是了解不過,哪家沒來過我們家醫館?”
眾人齊齊稱是。這安氏醫館別的不說,這各種外傷極是靈驗,雖沒聽說過著破腹救人之術,不過想來是不傳之秘,自然不會輕易示人。
天色將晚,再不回去,夫人又是一頓嘮叨。史鏢頭望了望床上,那姓余的漢子,此刻呼吸平穩,已是穩穩的睡了,正待勸少鏢頭回城。
蔣彬心下也長舒一口氣,忙謝過安老先生的妙手回春。老先生倒是有些倦了,來時人命關天,騎馬疾馳,一刻不歇,又施術救人,便是個壯年也要累個不輕。
見人已平安,蔣彬彬轉頭望向姓賈的漢子,不料賈姓漢子也正自轉頭望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訕訕。
不過蔣彬早就打算認慫,于是道:“這位兄臺請了。”
這漢子一聽:“余兄弟沒事便罷了,若是有事絕不能饒。”似乎覺得話太重,又輕聲說道:“你也是個漢子,如你所言,這本也只是一時意氣,鬧成這樣,唉.......”
“賈大哥說得極是”蔣彬接住話頭,叫起來大哥說道:“千錯萬錯都是小弟一個人的錯,余兄弟好了,任憑發落。
不過余兄弟傷勢為重,先養好身子。這天色將晚,這小酒肆也住不下這么多人,不如移步城中,讓小弟好好招待兄長一番。”
漢子有些意動,不過這余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哪敢讓他重傷留在城外,自己去城里逍遙快活,說道:“多謝好意。”仍是拒絕了。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再不回去可不行,蔣彬彬又和姓賈的漢子說了幾句,留下些銀子給薩老頭,請求代為照顧。
這才對姓賈的漢子說道:“些許黃白之物,不入兩位兄弟法眼,這一匹白馬卻是我心愛之物,就作為賠禮留給余兄弟了。”
說完,又讓白二把他那批大宛天馬牽了過來。
然后又解開佩劍,遞給姓賈的漢子道:“寶劍配英雄,在下這點微末伎倆讓人見笑,這劍也就您這樣的英雄豪杰才配得上。”
這把劍抽出入劍光一閃,端的是鋒利異常。何況公子哥們的劍,鑲金鏨銀的,價值不菲。
姓賈的漢子武功雖然不俗,卻哪里見過這場面,還待推辭兩句。
蔣彬見他眼神放光,卻不給機會推遲:“兄臺不收下,這是看不起我啊,唉,我等俗人卻也不配。”裝模作樣,捶胸頓足。
姓賈的漢子正愁如何開頭,這話都說到這,忙道:“兄弟太客氣了,今日不是兄弟,還不知如何收場,兄臺處驚不變,這份定力,我只有一個大大的服字!”
兩人又各自吹捧幾句,蔣彬看這火候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道:“今個兒不早了,再不回恐惹家慈擔心,兄弟我這就先回,明日再來看望兩位兄弟!”
“應該的,應該的,兄弟是個大孝子,趕緊回吧。”這姓賈的得了寶劍,正自高興。
幾人便和這安老先生一起,回到城中。
回到鏢局,卻是掌燈了,蔣彬一進大廳,見到此身父親,林鎮南正端坐在太師椅中。
聽到腳步聲,睜開眼道:“平兒,又去打獵了。”見兒子回家,天色雖晚,卻仍面帶喜色。
突然舉起手中煙袋,向他肩頭擊下,笑道:“還招。”
卻是父親考校功夫,蔣彬心下一怔,卻沒避開。嘴中一聲:“爹。”倒是張口即來。
林鎮南停住煙袋,眼神示意,正待繼續,卻見兒子雙腿一屈,心道這是什么招式?
卻見兒子雙膝跪地,說道:“父親,今日兒子犯下大錯,還請父親責罰。”
蔣彬感覺到原身有些抗拒,看來對老爹還是怕的,不過料想僅是傷人,而非殺人,反抗之意不強。
心道:出了此等大事還不告知家中,難怪不久便被滅門,的確是個不經世事的紈绔公子。
林鎮南只得一子,向來珍之如寶,雖聽兒子犯下大錯,心中卻也未當成什么大事。
便笑著問道:“平兒犯下何錯?”
當下,蔣彬便把打獵回來,如何去小酒肆喝酒,遇到兩個川蜀之地的漢子調戲店家少女。
從而意氣相爭,從言語喝罵到拳腳相向,又是如何不敵被人摁住強行磕頭。自己情急之下拔出匕首,捅進漢子小腹。
聽到一刀入腹,林鎮南心道八成是出了人命,雖在郊外,離省城卻不遠,正想如何善后。
卻又聽到兒子說,如何勸住眾人,先行救人,繼而求醫,最后解劍贈馬。當真是一波三折,懸起來的心,終是放下。
卻見林鎮南不怒反笑,樂呵呵道:“做得好!是我林鎮南的種,哈哈哈,到底是虎父無犬子!”
見到蔣彬一臉懵懂,又說道:“你道你爹爹,為何不但不怒反喜,兒子,這番處置可是很了不起啊,哈哈哈!”
“少年意氣,原本也不是什么壞事,手上功夫不硬,那是你還小!唯有這每逢大事有靜氣,確實極難,你能在生死一發之際,喝住眾人齊心救人,稱得上是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鏢局的事原也不和你說,現在發現,你長大了,這擔子,可要交到你身上去了。”
又說道:“咋們福威鏢局能有今天這偌大的場面,固然仗著你曾祖父林遠圖闖下的無敵名聲,而來家傳下的功夫也還了得。但江湖上的事兒,功夫,名頭也就各占個兩層,余下六層確實要靠黑白兩道的江湖各路朋友賞臉。你今日手地上雖吃了虧,但臨危不懼,處驚不變,救下誤傷之人,更是解劍贈馬,套上了交情。”
林鎮南哈哈哈一笑:“了不得啊,多少老江湖也沒有你這處事老道。”見兒子臉露喜色,卻又有些不解。又說道:“你想想,我福威鏢局走鏢十數省,若是仗著手底功夫硬,每次都要廝殺一場,哪有這么多性命?拼不過自是全軍覆沒,便是勝了,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說撫恤夠不夠,還有誰敢來當鏢師。”
見兒子點頭,再說到:“你曾祖,爺爺打下四省的基業,你父親卻已經打下六省,眼看著就要打下七省,到時候擔子交給你,就看著你通行南北,甚至遠去西域,南至南洋,有沒有我福威鏢局的旗子,都看你了。”
夸完兒子,又說道:“川蜀之地,也快要打通了,蜀地名門青城,正派四名弟子回訪。等他們來了我們再見識見識。”
接下來兩人有比劃了當時細節,林鎮南心道難道傷的是來訪的青城弟子,明天帶上一份厚禮,再好好結交一番。
又看了平兒一眼,更是滿意,些許擔憂也被平兒這一番處置沖淡了。
次日清晨,林氏父子帶上鏢局眾人趕往昨日酒肆。大伙肩挑背扛,滿滿幾大袋禮物先行送上。
后面更還有滿滿一車,讓夫人王氏再行準備,等正式會面再行奉上不遲。
不多時,眾人便已遙遙望見一個“酒”字正自飄揚。城外清晨,嵐籠霧罩,酒肆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卻別有一番南國的滋味。
到了門前,大廳正門未開,里面倒是有些人聲。自有人前去敲門,開門的薩老頭一見眾人禮物齊備,吃驚不小,
看到正前中年男子旁邊少年,正是昨日來喝過酒的少鏢頭,說道:“幾位是來看望昨日受傷的蜀地大爺?昨日夜里來了又來了兩人,幾人連夜走了。”
林鎮南一聽,心中驚疑不定,受此重傷卻不靜養,反而連夜出走,不知道是何緣故。
不過,人既已經走了,再留下也是徒勞。微微一笑,和和氣氣對薩老頭說:“既然如此,多有叨擾。這里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說著旁邊趟子手陳七奉上一大塊銀子。
“不敢不敢,昨日這位少爺出手大方,小老二再伸手,豈不是貪得無厭之輩”薩老頭連連擺手,卻是不愿收下。
林鎮南也不強求,轉而示意旁邊白二,又說道:“昨日幾人留宿賢主人店中,這里幾套換洗的被子權表謝意,還望切末推辭,不然在下心中難安。”
話都說道這,薩老頭不再推辭,也就收下了。隨機諸人調轉,打道回府。
不過這路上,蔣彬心中惴惴不安,這滅門之禍怕仍是躲不過去啊,不然這兩位何必這一夜都等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