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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案牘庫中,趙齋子誓查魔道

  • 三尺刀鋒問青冥
  • 唐三十一刀
  • 3385字
  • 2020-11-01 03:07:44

書海中,黃花梨木書案,納蘭若采擷一縷陽光放入書中,幽幽嘆息了聲。

案牘庫的那卷青云志上,清楚的寫明江紅妝的父母,死于黃龍四年的海難,時整個濱海小村被巨浪侵襲,無一人活下。興風作浪者經事后查斷,作難者是妖族蛟龍之屬的家伙,怕是修為已有六境,北鎮撫司、六扇門及武夷搖光宮聯手追查三年,卻未見那蛟龍半點蹤影,仿佛遁入東海歸墟,不再踏入人間一步。

此事極為蹊蹺,處處透著詭異,說不得又是一場山上山下大人物聯手布起的極其深遠的棋局。

父母遇難這事,小姑娘定然然是不知曉的,搖光宮也斷然不會讓她如此年紀、如此修為時知曉,山上宗門,修的是心境長平,波瀾不驚,四境之下,更是經不起心境浪起、波濤洶涌。更何況,密卷上有所記載,小姑娘在二境時就有次心海倒逆,若不是那次修為大退,搖光宮求遍青冥天下道門重寶得已護住道臺,怕小姑娘此時也有四境的修為,有前車之鑒,搖光宮對她不敢有半點馬虎。

陽光穿過樹冠,化作點點星光落在兩人的身上,又有清風徐來,吹著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

謝玄聽著少小姑娘談起的生世,想不到如此天真爛漫的姑娘也有窘迫的時候,也將自己身上的事兒挑揀著與江紅妝說了,從燕趙之地到安瀾小鎮。

小姑沒娘訝然不過比自己年紀稍長一歲的家伙竟然有此般悲苦經歷,并信誓旦旦的保證,等回了搖光宮,向師父說道說道謝玄的怪病,有神通廣大的師父出手,藥到病除,定然么的問題!

“謝謝,不須了。”謝玄拱了拱手,李猿刀師兄向他拍著胸脯保證過,不需擔心身體的怪病。

既然師兄如此保證,那定然有解決的辦法了。

“諸位師兄已經找到辦法醫治。”

謝玄抬起頭向昭庭樓中望去一眼,青衣飛魚服的納蘭若師姐,將手中的書籍合起,古籍邊放著一只疊好的青蛉紙鶴。淡淡笑道:“事已備好,只等十一月。”

十一月,便是秋冬交替的日子。

“謝謝三師姐。”謝玄笑著,笑容如這陽光般的燦爛。

少年郎忽地想起那日不知為何突然而起提前數月的怪病,旋而想了想,許是自己悲憤交加,怒氣攻心的緣故,旋而也不做多想了。

“那算啦算啦!”小姑娘擺了擺手,瞧了眼天上高懸的艷陽,驀然驚道,“哎呀,這已是下午了,我還有功課呢,這可偷懶不得!”

她連忙起身,提上裙擺,邁著小腿向著昭庭樓跑去,紫袍揚起,青絲隨長風而起飄揚。剛踏入昭庭樓門檻,猛地想起更加重要的事兒,頓下腳步,回頭向謝玄脆生生道:“中午都沒吃了,晚飯需做早一些,不然我會餓死的!”

“好的!”少年笑著朗聲應道。

謝玄目送江紅妝急急忙忙的沖向二樓,喜慶的大紫袍像是綻放的牡丹花兒,感慨小姑娘修為都如此高了仍然勤勉,自己更無偷懶的理由,拎刀在刀山前站定,奮力向身前的虛空中斬下一刀,繼續礪刀。

刀行直,刀刀落下,刀刀盡碎,落在地面上,鏗鏘作響。

白云之下,納蘭若注一絲氣機入青蛉紙鶴內,那本是死物的紙鶴,陡成活物,撲扇著翅膀在納蘭若身邊盤旋,爾后穿過書海悠悠飛出昭庭樓,越過大半座北鎮撫司,從微開縫隙的扉扇,鉆入案牘庫中。

這座天下間最大的案牘庫中玄色門扉緊閉,僅有一扇窗戶留下小小空隙,門扇上面鐫刻有無數繁密奧妙的圖案,相互勾連。數不盡的列柜、數不清的卷宗整齊劃一,如同整裝列陣的兵卒齊齊排開,書架之間,皆綴有出自東海的上好的夜明珠,瑩瑩白光,將案牘庫映亮如白晝。

每縱橫十余卷架中,便有一方書案,有身著黑色飛魚服的錦衣衛們坐鎮,伏身案上,書案上備有紙筆,記錄或整理卷宗。有錦衣衛在其中穿梭,交接案底,碎碎而言。

人影幢幢,其中大半皆為初九名下的飛流衛。

飛流衛,向來負責情報之類工作的,而錦衣衛,便是天下間最大的情報機構。

案牘庫中容納案宗百萬卷,幾乎囊盡大晉立國三百年來青冥天下與浩然人間中的關乎修行者的案記。每卷案宗都記有編號,夾有書簽,分做“天地玄黃”四個檔次,能夠讓小旗翻閱查看的,只有“地、玄、黃”而已,“天”字號密卷,則在密室之中。

紙鶴飛過人群,諸多錦衣衛們見怪不怪,反而讓出了道路,讓這只潔色白鶴,徑直飛入北面的墻壁之中。

里面別有洞天。不同外面的卷宗以陣列擺設,則是圓陣,以八卦布列,既是卷宗書架,也為陣法法門,喚名“八陣圖”,里面記錄的是青冥天下間最重要的隱秘。這密室之內的陣圖與外面的案牘庫府,結做一座大陣,名為“珠連”,比起昭庭樓的“九幽鎖”也是不差的。

中央處太極雙魚圖案上,陣法中樞之地,只有一方青玉書案,點有一盞燈火,火光跳動,忽明忽暗。

趙齋子在伏案翻動著古老的卷宗,頭發蓬亂、胡子拉碴,形銷骨立,分外憔悴,與前些日子里講究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錦衣衛小旗官相比,宛若換了一人。

紙鶴落在書案上,眼窩深凹的趙齋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拆開了紙鶴,里面是納蘭若清秀的筆跡:“搖光宮江紅妝,已有道界雛形。”

他將白紙放置在了一邊,并沒有著急起身離開書案,取下青云卷補上一筆,而是埋頭繼續翻動古老的卷宗。

那皆是關于魔庭在大晉之內的卷宗,很多都是懸而未決的舊案,趙齋子所想的,便是找到他們,殺了他們!

一抹人影削瘦如刀。

燕趙之地,北府滄州。

相比黃河之南、洛水之陽的洛陽,這臨近北方邊陲的郡府的秋意更早,也更濃,未過中秋節,卻已秋風瑟瑟,枯葉鋪地,偶有一陣北風刮過,枯葉飛揚,席卷十里,如若凜冬大雪。

懸刀黑衣客,戴一方灰色斗笠,腳踩已經枯黃的雜草,面迎飛揚的枯葉,在荒野之上緩步前行,他的腳步極重,每落一步,四周近一尺之地,枯草盡折。斗笠之下的面容肅冷,一身雄渾刀意四溢化作牽蛇引,探查四方,一手按住佩刀刀柄,一手手中的“長駁”羅盤,古老的羅盤之上指針劇烈晃動,搖擺不定。

刀意即殺意,方圓百丈之內,蟲豸噤聲,野獸四散。

“該是這里了。”黑衣人忽的收斂起一身刀意,抬眼望了下不遠處炊煙冉起的村落,繼而抬起頭,看向更高更遠的地方。

遠處有山,山行千里,正是有“天下之脊”之稱的太行山,山脈綿延千里,巍峨壯觀。太行山中,萬丈巍峨、眾山之冠的五臺山,在這里抬眼便見,只見五臺山山巔之上,仙云繚繞,五行聚法守山大陣的湛藍光芒,磅礴如海,透云海而出,光灑天下。

他凝視片刻,同劍鋒般的長眉皺了皺,爾后收回目光,抖動長袖,緩緩將羅盤納入袖間,羅盤仍在袖間劇烈震顫。

這方鐫刻三山五水的古樸至極的羅盤,便是極為重要的一件寶物,可探查天地之靈氣涌動情況,青冥天下的修行者,無論練氣士還是修意人,搏斗廝殺,無不牽扯天地靈氣,愈是大修行者,搏殺之際,牽扯天地靈氣的情況也更加驚人。

修行者之間廝斗,若不涉及浩然人間,不逾越大晉開國之時與青冥天下道門所定下的條例,朝廷根本不管,所造成的靈氣混亂,山河崩壞,待戰斗平息之后,由道門之間協定出人出力,建陣法,行神通,引導天地靈氣重歸有序,修復山河。

可天地終究是那片天地,山河也是那片山河,如何復原,也是破鏡難圓,留有瑕疵漣漪,這“長駁”羅盤,便是可以從中尋出蛛絲馬跡,一葉知秋。

“靈氣洶涌該是有三年未散,近乎凝潮,怕是有七境之人在此廝殺。”他低聲自語道,七境修行者之間的搏命廝殺,算不得驚天動地,但也足以變幻數十里之內風云,太過顯眼,可無論是滄州的官府和山上宗門,都未曾有人記錄下這一場可謂聲勢浩大的廝殺。

許是有人見過,卻當做不知,亦或是死了,如北鎮撫司負責滄州、常山、HD三郡事務的上任總旗,兩年前死于自己的府上,自斷經脈氣海,求得一死,死的坦然。

羅盤入袖,黑衣刀客在這荒野上站定片刻,隨后才邁開腳步,徐徐向不遠處的村落走去。

這座村落,稀疏平常的緊,在這片燕趙之地上再普通不過,可再往南不過五十余里,便入了常山郡境內。

那是少年謝玄,第一次出現在大晉的視野之內,他之前按圖索驥所能夠查到的所有的線索,也是在這里截然而斷。

“小師弟。”黑衣人輕聲自道,對于能從這座村落中打聽到他的消息,并不報希望。

三年時間太長。

他名蕭信,昭庭衛第九太保,腰間懸刀“黃庭”。

七月出幽州,南下黃河,北上燕地,又復而重回滄州,走過太多太多的路,可還是未曾了解到半分,似是能夠關乎到小師弟的人都死了。

死的人太多太多。

一道虹光從五臺山上掠出,直往南方天際而去,青色霞光如匹練橫空,長劍貫日,絢爛璀璨。

蕭信抬起頭,向天空之中的那道仙家符甲渡云舟望去一眼,見那座符舟之上,有位精神矍鑠、仙風道骨的白發老者迎風而立,掐指施決駕馭仙舟,衣袍長須皆飄揚。

太清派長老柳長意。柳長意身后,被他用道法護住的有四五大好少年郎,居后兩位,神色盎然,竊竊私語。皆是身著青色仙鶴長云道袍,身負青色桃木長劍,頭戴卿云冠。觀其氣象,皆為不凡,看樣便是太清派中的菁英弟子,青冥天下的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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