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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少女紅妝,雁南湖畔胭脂醉

  • 三尺刀鋒問青冥
  • 唐三十一刀
  • 3146字
  • 2020-11-01 03:07:44

來往的平頭百姓們聞言頓時紛紛側目,好生新奇,有誰見過堂堂大家氏族的貴公子,關心菜攤做飯的?那不是天大的笑話么!

議論聲四起,沸沸揚揚,少年耳尖聽見有驚訝的,有鄙夷的,還有罵人的。

謝玄感覺轎子重重一晃,幾名飛流衛的錦衣衛腳下一軟,面面相覷:怎么昭庭衛新來的小家伙惦記著燒火做飯?真是一個比一個古怪啊!趙齋子更是捂著臉差點從白馬下摔下去,口中喃喃自語,“丟人啊,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若是被楚白聽到,怕不是氣的劈上一刀。”

“閉嘴!”李猿刀掀開帷簾,向少年怒道,“我們的老臉都被你丟的干凈了!”

謝玄悻悻然縮回了腦袋,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本來就不是什么貴公子,驛站的小雜役才是少年真正的身份啊。

后方驟然有馬蹄聲傳來,蹄聲如鼓,一隊共十騎的北府兵巡街,街上來來往往的市井小民們停下議論,匆忙避讓,雞飛狗跳,鐵騎經過之處一片混亂。

這些尋常家的百姓久居市井,深知民不與官斗的道理,更何況他們認為這群兵老爺比官老爺還要厲害的多,來來回回的,沒少見過身披鐵甲腰間佩刀的家伙們趾高氣揚的驅趕官老爺的坐輦。

惹不得,惹不得。這年頭,平頭百姓們,求活著就好。

作為天子腳下的禁軍,北府兵們不但駐守京城,更是維護整個洛陽的治安,依仗自己身后有十萬袍澤,這群驕兵悍將行事的張揚跋扈比起錦衣衛、大理寺也差不到哪里去,膽敢與他們發生沖突的,管你頭上有多大的帽子,身后是哪位皇親國戚,先揍了再說。

他們所惹不起的,唯有朝廷四個修行機構了,原因無他,打不過而已。

領頭的正是在城門處與謝玄有一面之緣的年輕人,小小校官宇文翰,此時身披鐵甲,手執韁繩身騎大馬,馬鞍上掛銀槍一桿,頗有幾分將軍風采。他遠遠瞧見了怒氣沖沖的李猿刀,馭馬奔來,笑問道,“大少爺,這是要去哪里?”

李猿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旁邊的趙齋子露出促狹笑意,搶先道,聲調奇怪,“嘿,李大公子今天閑來無事,去趟闕月樓。”

宇文翰面露恍然,陰陽怪氣的長吁一聲,其中的意味男人都明了,大手一揮,八名北府兵立刻駕馬趕來,為錦衣衛的幾人開路,這條長街,還是他們說了算。

至于剩下的那名北府兵,則偷偷的溜走了。

大少爺要逛青樓,這是何等的大喜事,自然要稟報將軍大人,作為大人最為器重看好的校官,自然要懂得為大人解憂嘛。若是李大少爺瞧中哪位女子,那更是喜上加喜了,先不管什么妻妾之分,更不顧什么家風古禮。

李猿刀瞧了眼宇文翰,眼中閃過一絲深色后,撇了撇嘴,頗有幾分的無可奈何,“老頭子自來作風嚴慎,怎不知選了你這個整日里只知溜須拍馬的家伙,我與老頭子一向不和,你也是知道的,如此向我討好,無用的!”

宇文翰笑吟吟的道,“應該的,應該的。”

李猿刀向他微微點頭,又實在懶得正眼去瞧他了,轉過頭向趙齋子怒罵道,“趙齋子,你信不信我今日以千兩黃金買下那位清倌人,讓她給老子洗腳?”

趙齋子根本不畏懼李猿刀的言語威脅,用力抖了抖衣襟,神色大喜,“來來,我等著你。”

謝玄拉開帷簾,正見十二師兄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覺得能讓說會道的十二師兄無力反駁,真是難得,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

李猿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指著自己的兩位好友評價,一邊看上去痛心疾首的嘆息道,“一個看上去唯唯諾諾實則油鹽不進,另一個純粹就是個潑皮無賴,說他不要臉還是對他的贊譽,我能如何?”

“還能出刀?”

宇文翰看見一襲華服、神采飛揚的少年,稍稍愣了片刻,明白自己那日在城門見過的苦命小子就是昭庭衛新來的小師弟了,心中頗有幾分感慨。

世事無常,福禍相依,誰能想到家破人亡的可憐孩子,轉眼變成了錦衣衛之中的翹楚。

昭庭衛的小師弟,那可是多少人做夢都求不來的吶!

他瞥了眼李猿刀,想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鐵牌扔了過去,“謝玄,以后在洛陽城遇上了什么麻煩,拿著這塊令牌找北府兵便是。”

“咦?謝玄,這名字聽得好生熟悉,呀……”離著轎子不遠,有位紫衣少女對著身前熱氣騰騰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疑惑的自語道,突然驚喜的叫出聲來,隨即聲音小了下去,好似蚊吶,“該不會就是他吧?”

少女驀然轉頭,身后長劍啪的一聲,打翻了一名路人,少女渾然不覺,從袖中取出一幅畫像,看了數眼,又朝謝玄的臉上瞧了瞧。

就是他!

少女欣喜萬分的笑了起來,明凈清澈如一灣清泉的雙眸蕩漾起歡快的水花,眉毛彎彎的又宛若掛在枝頭的殘月。

她手按劍柄準備沖上去,可向前剛邁出一步,腳下還沒落下就收了回去,自顧道,“我的個大師姐、二師姐、三師姐、大師父、二師父、三師父呦,五境的練氣士,打不過打不過吶。”

她自然是見到了暴發戶氣息十足的李猿刀,也見到了李猿刀體內的氣象磅礴,皺眉苦惱不已,小聲嘀咕著,按著劍柄的小手不松,給自己鼓氣,“姓江的,不要怕,不要怕,區區五境的練氣士算什么……可是我真打不過,要被揍死的啊!”

姓江名紅妝的小姑娘嘟囔自語,那名起身的百姓怒火沖沖的欲找她算賬,可聽到少女低聲的自語后,嚇得亡魂皆冒,忙不迭的跑了。

練氣士,我的乖乖,那可是神仙!

她的身后,包子鋪的小老板不太愿意了,這般水靈靈的小姑娘要買不買,還占著個地方,這不是耽誤我的生意嘛。小老板喊道,“喂,小姑娘你還買不買?”

小姑娘轉過身,手中攥著僅剩的幾個銅板,望著剛出蒸爐的白花花肉餡包子,小臉上滿是猶豫掙扎。

抉擇了許久,她咬了咬牙,“買!”

錢沒有了還可以賺嘛,只要殺掉那個叫謝玄的家伙,成了風雨樓的殺手,那還不是要多少銀子就有多少銀子啊!

江紅妝豪氣滿懷,對自己的未來滿懷希望。

離著少女江紅妝不過四丈開外,謝玄伸手接過令牌,這塊黑色令牌一掌大小,上面是虎頭云紋,下面是盤龍浮雕,中間“北府”兩字蒼遒有力,勾角筆鋒間,沙場之間的殺氣戾氣十足。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入手冰涼,在炎炎夏日中如握一塊冰藏。

少年躊躇,他自是知道自己拿不上,也配不上拿這令牌。

少年不敢收如此貴重的東西,抓著令牌臉色猶豫是不是應該還回去,李猿刀在一旁懶洋洋的道,“給你便收著,按照你的性子,以后少不得在洛陽城捅出一些簍子,總有要有人給你收尾。”

謝玄怔了怔,也多做不扭捏,聽言鄭重的收下了,小心翼翼的收進衣襟中,貼胸而放,感謝道,“謝謝……兵爺?”

“去去去,這位可是兵祖宗的愛子,”宇文翰沒好氣的笑罵道,“以后喊我宇文兄,或者宇文哥都行。”

“謝謝宇文哥。”少年在低矮的轎子內佝僂著腰站起,向宇文翰重重拜謝,宇文翰深深打量了他一眼,這才拱手回禮。

錦衣少年,少年錦衣衛。

七八黑甲鐵騎北府兵開路,這個派頭,遠比出門便數十小廝簇擁的紈绔子弟霸氣氣派的多,趙齋子身騎白馬,宇文翰駕馭黑駿,如同過年時家家戶戶門上貼的門神,護在兩座轎子左右,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徐徐而行。

精通追查索驥之術的錦衣衛們沒有注意到,只懂大刀片子砍人的北府兵們更沒有察覺,在他們一行身后,遠遠的吊著一名十五六歲的負劍少女,一手拿著少年謝玄的畫像,一手抓著油膩膩的包子狼吞虎咽。

洛陽雄天下,東西長二十一余里,南北相距足有二十六里,依法天象地而建,帝王為尊,百僚拱侍。從北鎮撫司到雁南湖闕月樓,幾乎要貫穿整座洛陽,雖有北府兵開道,錦衣衛飛流衛喬裝打扮的轎夫腳力非常,可也快不到哪里去。

坐在轎內的謝玄早已叫苦不迭,和泥腿子差不多的少年飽受富貴罪,心中暗下決心,以后出行步行或是騎馬,轎子一萬個不坐。

遠遠跟蹤的少女江紅妝滿腹的不耐煩,幾次就欲沖上去痛痛快快的給謝玄來上一劍,可是又忌憚總是和黑馬白駒上兩人對罵的李猿刀,悻然打消了念頭,耐著心思繼續等。

“等姑奶……姑娘我找到機會,要把你大卸八塊才解恨!”少女咧嘴露出可愛的虎牙,惡狠狠的發誓道。

一行人穿過商鋪林立、商行匯聚的飛羽街,便是被西域胡商稱作“天下凝脂若十萬,九萬盡在雁湖畔”的雁南湖。雁南湖在整座大晉艷名遠揚,在前幾年戶部的例行統查中,雁南湖畔莫云橋、烏衣巷及胭紫街三處,大大小小青樓共計六十余座,教坊司十二樓,便有七樓在這其中。

也是這座洛陽城最大的銷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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