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季哥威武

娥姁的視線，定格在劉季身上。

一絲絲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樊噲見惡霸離去，大剌剌地走到劉季身邊，笑著問，“季哥，酒肉管夠這事兒，你不會食言吧？”

劉季哈哈哈大笑起來，一拍胸脯，“我劉某人說話，什么時候不算數過？”瞧一眼樊噲找來的眾人，“既然我說酒肉管夠，就一定會酒肉管夠。兄弟們，走吧，去曹氏的酒肆喝酒去……”

樊噲帶頭起哄，“季哥威武！”

手里捧著笙的盧綰也跟著起哄，“季哥威武！”

剛剛被嚇著的呂文，這會子緩過神來。他捋著美苒，微笑著走上前，拱拱手，“呂文給各位英雄好漢見禮了。謝謝各位，謝謝你們替呂家出頭。要不是你們仗義出手，這群惡棍絕對不會放過呂某人！為了答謝各位英雄庇護呂家老小之恩，呂文愿意擺三天流水席，好好款待各位……”

“三天流水席？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呂公，真夠慷慨的啊！”

“呂公，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請，各位英雄里面請！”

劉季盛情難卻，率眾人向里走。他一邊走，一邊沖著在不遠處觀看的娥姁眨眨眼，那種浪蕩不羈的做派，確實有點像市井無賴。

娥姁剜了他一樣，抱著白色貓咪向里走。

小媭也興沖沖地跟過來，像個小鳥似的嘰嘰喳喳，“二姐，你別說，姐夫還真挺有能耐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惡霸趕走了。估摸著，這輩子，那家伙再也不敢來沛縣撒野！”

娥姁聞言，笑著問，“三妹，你還記得咱們逃離單父縣那天的事兒吧？”

小媭點點頭，“當然記得！要不是泗水亭那個官差替咱們出頭，可能我們兄妹幾個都沒命啦。”

娥姁瞧了瞧花廳方向，“你猜，那個人是誰？”

小媭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天救咱們的人是姐夫？”

娥姁點點頭，“沒錯，就是他！”

小媭那亮晶晶的眸子里，登時現出一縷崇拜的目光，“真沒想到，姐夫還挺有兩下子的。”想起那個滿身血跡的樊噲，“你看看那個胡子拉碴一身血跡的家伙，多聽姐夫的話。姐夫一個眼色，他就叫來那么多人。還有那個雙手捧笙的，打起架來，也不含糊。我瞧著，姐夫在他們這群人當中挺有威望。”

娥姁呵呵一笑，“他要天天請你吃飯，保管你也會聽他的。家里都窮得揭不開鍋了，還酒肉管夠。哼，照他這種過日子的法兒，孩子老婆還不得喝西北風去……”

小媭湊過來，小聲道，“二姐，你也不用發愁婚后的事兒。我聽說，爹要把咱家家業，都陪送給你了。”笑，“有這么厚的家底，你還怕沒飯吃？”

娥姁那如水的眼眸中，眼里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這事兒，你怎么知道的？”

小媭瞧了瞧書房方向，神秘兮兮的，“昨天，我去書房找爹要銀子，準備買一件金首飾，送你當嫁妝。沒想到，剛好聽見二嫂在哭。仔細一聽，才知道，爹要把咱們家家業都給你。二嫂不愿意，跟爹要說法兒，還被二哥煽了一耳光……”

“真的？”

娥姁倒抽一口冷氣，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因為她鬧得父子反目，居家不和，她豈不是成了呂家罪人？

“當然是真的！”小媭見二姐不相信，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時的情形，“我捅破窗戶紙，朝里一看。二嫂半邊臉，都被二哥打得腫了起來。不鬼哭狼嚎，才怪呢！”

娥姁心里的不安，越發的濃郁。

她瞧了瞧書房方向，擔憂地詢問，“最后，怎么樣了？”

小媭哼了一聲，“哼，還能怎么樣？爹說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命，咱們呂家人，日后都要跟著你享福。讓他們大房二房，都不要跟你爭家產。二嫂聽說她丈夫兒子都會封王拜相，一下子都傻了。”捂著嘴，笑，“你是沒見她那樣，嘴張開半天，愣是合不上！”

娥姁嘆息一聲，“什么皇后命不皇后命的？為了我，鬧得家宅不寧，你說，我心里能安生嗎？”

小媭警惕的四處瞧瞧，見無人，“二姐，爹是神算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算出你是皇后命，那你日后就一定會母儀天下。聽小妹兒的話，無論爹給你什么，你都心安理得的拿著。今兒，你欠呂家的，以后有還他們的時候。一個王侯將相，足以還清欠他們的一切人情債！”

娥姁搖搖頭，“我不想欠兄嫂人情債，我怕還不清！”

小媭睨了姐姐一眼，嬌嗔，“自家兄弟姐妹，說啥欠不欠的？回頭，每人賞他們個王做做，不就得了？”

娥姁再度搖頭，“我去跟爹說說，讓他打消這個念頭。我真不想，用呂家的錢。更不想因為我，鬧得兄弟姐妹反目成仇……”

小媭撇撇嘴，“爹都說給了，你為什么不要？二姐，我說你是不是傻啊？”見娥姁朝著書房走，遂又道，“你也知道，姐夫是個豪爽仗義不拘小節的人。如果你不想跟著他喝西北風，最好，還是聽爹的話！”

娥姁回轉身，“他若真非池中物，就算不用呂家的錢財，也會飛上九重天。要是凡夫俗子，呂家散盡家業，他依然是扶不上墻的爛泥一堆。”

小媭搖搖頭，“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見娥姁走遠，又小聲嘀咕一句，“你不要呂家家業，爹興許還能分我一點。省得，我到時候什么都撈不著。出閣時，連個像樣的陪嫁都沒有，讓夫家下看……”

“小妹，一個人在這兒嘀咕什么呀？”

“哎喲，嚇死我了！”小媭捂著心口，生怕那顆嚇得怦怦跳的心從喉嚨里蹦出來似的。她睨了一眼悄無聲息走到自己背后的長姁一眼，嬌嗔，“大姐，你怎么走路跟貓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啊？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長姁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媭的額頭，寵溺地的訓斥，“死丫頭，還好意思說我。難不成，我也像你這小丫頭一樣，吃沒吃相，坐沒坐相，走路，沒走路的樣子？要我們姐妹都像你一樣，誰都別想嫁出去了。”

小媭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是不是二姐先你一步嫁人，大姐婚事沒著落，心里著急啦？”

呂長姁有些羞澀，寵溺地瞪小妹兒一眼，嬌嗔，“死丫頭，竟然敢取笑大姐。下次再犯錯挨罵，別指望我替你跟爹娘講情……”羞怯地轉身，朝著閨房走去。

小媭伸伸舌頭，感慨道，“女大不中留，這老話兒，確實說得有道理。哎，大姐二姐要都嫁人了，剩下我一個人，連個說話的都沒了。以后，該多無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