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勤儉持家

劉濞疼得呲牙咧嘴，嚎叫不止。

劉喜媳婦雖心疼兒子，卻也不敢不打。劉濞實在撐不住，抓住了劉喜媳婦舉起的拐棍，眼淚汪汪的，“娘，你心真狠啊。明明是你叫我去收拾劉肥的，出事了，你推得干干凈凈，讓我挨棍子。要是別人下手打我，打得再狠，我也就認(rèn)了。你是我娘，你怎么能下這么狠的手啊？”

劉喜媳婦扔下棍子，抱著劉濞哭起來，“你以為，娘舍得打你啊？這頓棍子，娘恨不得自己替你挨了。娘要是不打你，不給三房一個交代，咱們二房的人，怕都得餓死啊！”

劉濞擦擦淚，倔強地，“爹天天下地干活，他們餓不死，怎么會偏偏餓死咱們？”

劉喜媳婦也擦擦淚，“往年收成好，老劉家還一日兩餐。今年遭災(zāi)，麥子顆粒無存。就算你爹再下地干活，他也給你變不出糧食來啊。一年光景長的很，總不能把嘴巴都縫住吧？”

劉濞似乎懂了，“娘的意思是，咱們跟著三房，熬過這個災(zāi)年。等來年有了糧食，再報今日之仇？”見劉喜媳婦使勁點頭，冷哼一聲，“既如此，那咱們就先忍著。等新糧食下來，再跟他們?nèi)克阗~也不遲。”

劉喜媳婦抱著劉濞的腦袋，在他臉上親一口，“算你聰明。”嘆息一聲，“棍子挨了，不能白挨。待會兒，你跟三房低個頭，就說自己知道錯了。想必，她也不會為了那個野種，非得打死你不可。”

劉濞有些不甘心，“還要跟她低頭啊？”

劉喜媳婦神情有些落寞，“你以為，娘愿意讓你跟她低頭啊？這不是，離了她，咱們一家都得餓肚子啊？你先委屈一下，等過了這個坎，再說其他的。”

劉濞扔掉手里的拐棍，狠狠地，“總有一天，我要報仇雪恨。就算我整治不了姓呂的，未必整治不了劉肥那小子。呵呵，等著瞧吧。”

劉喜媳婦瞧了瞧窗外，叮囑，“能吃過頭飯，別說過頭話。心里想啥，別掛在嘴上。等你能降住她時，再說這話吧。”嘆息一聲，“娘也瞧出來了，你三叔臉皮厚，又慣會耍無賴。南屋的那位，也不是善茬兒。你爹窩囊又老實，咱們二房想要揚眉吐氣，只能靠你了。”

劉濞抹了一把眼淚，“娘，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三房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到時候，讓他們給你磕頭賠不是。”

劉喜媳婦欣慰地點點頭，“娘等著，娘會耐心地等著那一天。”

娥姁做好飯，端到上房時。

劉喜媳婦也來到了上房，她身后，跟著一瘸一拐的劉濞。劉濞看見娥姁，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態(tài)度恭敬地磕頭，“三嬸，我錯了。以后，我再也不會為了一個雞腿兒，記恨劉肥兄弟了。”

娥姁攙扶起劉濞，態(tài)度嚴(yán)肅地，“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你既然知道錯了，肯改，這頓打就沒有白挨。”牽著劉濞，扶他在炕沿上坐下，語重心長地，“濞兒，你和肥肥是兄弟。你們兄弟抱團，外人才不敢欺負(fù)你們。你們要是自己內(nèi)訌，那不是等著外人看笑話嗎？”

劉濞頻頻點頭，“三嬸，我記住了。”

娥姁嘆息一聲，“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以后，誰也不許再提。咱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血濃于水。不管什么時候，都要齊心協(xié)力，不能相互傷害。”見劉濞眼睛一直盯著炕桌上的吃食，遂笑了笑，“算了，不說了，吃飯吧。”

劉喜媳婦見狀，沖著東廂房，“大嫂，信兒，吃飯了。”看向娥姁，訕訕地笑了笑，“娥姁，我也跟你賠個不是。一直以為，劉濞在屋里睡覺。沒想到，他真溜出去辦壞事兒了。都是我這個當(dāng)娘的教子不嚴(yán)，怪我，都怪我。”

娥姁笑了笑，“事兒過去了，不提了。”瞧瞧窗外晾曬的麥子，看向劉喜媳婦，“二嫂，今年不同往年。一場天災(zāi)，麥子都爛在地里了，咱們都要下地去撿麥子。能多收回一升，老的小的，就能少餓一天肚子。”又看看劉媼，“娘，也辛苦你幾天，在家做做飯。等麥子撿完了，就不用您老人家辛苦了。”

劉喜媳婦和劉媼齊口同聲，“應(yīng)該的。”

劉湍瞧著炕桌上白生生的饅頭，還有一盆雞湯，語重心長地，“老二媳婦，不是爹說你。這些年，你也太懶了。飯不做，地不下。一天到晚，就知道照鏡子。你要能像你大嫂和娥姁一樣，任勞任怨，咱們家的日子，或許也不會過成這樣。往年年景好，倒還罷了。今天一場天災(zāi)，家家斷糧。就算是借，怕也借不來啊。你要再偷懶耍滑，有餓肚子的時候。”

劉喜媳婦尷尬地笑了笑，“爹，我知道了。”

劉湍點點頭，“還有，你也別惱恨娥姁。她不光是為了劉肥，也是為了劉濞好。劉濞這孩子，該教訓(xùn)的時候，一定要教訓(xùn)。你總護(hù)著他，不是啥好事兒。兄弟鬩墻，也就罷了。等鬧出大事兒，只怕你要后悔一輩子。”

劉喜媳婦紅著臉，“媳婦記住了。”

劉元媳婦帶著劉信進(jìn)來，見到劉喜媳婦，微微福了福，寒暄道，“二弟妹，你也別惱恨我和信兒。我們娘倆兒，也不全是因為娥姁關(guān)照我們大房，才故意出賣劉濞的。我只是覺得，娥姁走的道兒，都是正道兒。由她當(dāng)這個家，由她教育這些小輩兒，大嫂是心服口服。”

劉喜媳婦也福了福，“大嫂，別說了。我自己也認(rèn)識到了，慈母多敗兒。以后，保證不再護(hù)著劉濞了。劉濞這孩子，也知道錯了。剛才你不在時，他已經(jīng)給娥姁磕頭認(rèn)罪了。”

劉元媳婦聞言，笑著道，“孩子，終究是個孩子。犯錯，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只要知道錯了，就行了。”拿起碗，盛了一碗粥，端到劉湍面前，“爹，吃飯吧。”

娥姁也盛了一碗雞肉湯，放在劉媼面前，“天災(zāi)，咱們左右不了。想要不餓肚子，只能勤儉一些兒。今兒，我殺了一只雞，給大家打打牙祭。從明兒起，吃食可能就沒這么好了。大家該下地的下地，該割草的割草。一邊養(yǎng)蠶，一邊喂養(yǎng)著我從呂家?guī)淼哪切┘仪荨Ｇ趦€持家，應(yīng)該可以撐到秋糧下來。”

劉喜媳婦尷尬地笑了笑，“娥姁，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以后，保證不偷懶了。等劉濞身上的傷好一些兒，讓他也下地割草，喂羊去。陽要能下個崽兒，八月中秋就有肉吃了。”

娥姁點點頭，“行，割草的任務(wù)，就交給信兒他們兄弟幾個吧。”

劉信恭恭敬敬地應(yīng)了一聲，“三嬸放心，割草這事兒，包在我們兄弟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