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驚變

和尚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剛剛從眼前這個令人討厭的道士嘴里得知佛教已經沒落的消息就已經讓他心里有點不太爽，現在聽到易凡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更有些氣惱了，緊緊盯著易凡那詫異中含著震驚的眼睛，就差噴出火來了。

“雖然咱們份數佛道兩家，但是正所謂道法歸一，所修的都是天道。小道不才，天資不夠聰慧，但也小時候就聽上面的師傅們說過，這天下之道貴乎于一，一法通則萬法通，一件仙器上面竟然會有好幾個器靈，這種事情真的是有點。”

易凡的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全含在嘴里變得模糊了，但就是這樣和尚還是聽懂了易凡的意思，哈哈大笑道：“小道士，剛剛你說了那么多話，只有一句說道正點上去了，什么是道？就拿你們修的仙來說吧，什么是仙？修仙修到最后還不是和我們道家一樣為了最后的大道。”

“佛是佛，仙是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易凡是一個傳統的道家修士，在他的理念中，對于這種門戶上的區別雖然不是特別在意，但是終究還是存在的，聽到和尚拿佛教跟道家做比較，還是忍不住進行了反駁。

“呵呵，仙本是道！”和尚不再說什么，只是一味的看著易凡笑。

“仙本是道！”

過了好半天，易凡這才反應過來，嘴里喃喃自語著。

“不錯，仙本是道，佛本是道，一切都是道！”和尚輕聲笑著。看這易凡的眼神有些深沉。

“你這是在模糊道意！”易凡的回答同樣洪亮而嚴厲。

“隨你”出奇的是，那一品蓮花的器靈并沒有繼續反駁，反而輕輕掀過和易凡的爭執，繼續往下說了下去，“或許一件仙器擁有很多器靈這件事對于你們這樣的修士來說很稀奇，但是把它拿到洪荒去說，那就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要知道，當年還沒有所謂的佛道之分呢，連仙器這樣的稱呼也是后來給的，我們當初都是叫靈寶！”

“啊”聽到器靈這么一說，易凡驚呼一聲，似乎發現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仙器、魂器、佛器。這些所謂的法寶名稱之別，原來拿到洪荒根本就只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叫法寶！

佛道、儒道、道家。在還沒有三清證道，二圣西來的時候，也根本沒有所謂的道別之分，換句話說現在的這些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看來，你貌似已經懂了。”那器靈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邃，若有所指的望著易凡。

夜色有些深沉，一輪明月高高掛在枝頭上，銀色的光芒灑滿一地。

楊家村山頂的斷崖上，坐著一個人，旁邊擺著一個木魚兒，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沒錯，這個人就是易凡。

器靈最終還是選擇了退讓，這讓易凡和離人很驚訝，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這么容易的解決。原本的設計中，易凡是注定要經過九死一生才能走進大陣中央，然后把大陣正中用來壓陣的一品蓮花給拿下的，誰知道自己還沒怎么動，那大陣的壓陣器靈就已經選擇了退讓，這樣一番多少有點不習慣。

因為已經多年沒有接觸外面的世界了，離人的元神受損嚴重，根本無法在外面呆的時間久一點，那器靈很好心的化作了一個木魚兒，將離人的元神一道包了進去。

帶著那器靈和離人的元神從山崖地下慢慢爬上來，易凡實在是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山崖下面的世界很明顯是一個禁制，自己下去的時候差一點就中了幻術死在里面，上來的時候反而容易了很多，從上面往下望去，什么也看不見。

“看來，山下面的上古戰場也是三萬年前被人一道從東勝神州遷移到這里的！”沉吟片刻，易凡緩緩道。

“不然，三萬多年前我的神識還遠沒有現在這樣弱，雖然那一處戰場早在當年就已經被大能修士給封印成自成一界了，但是我還是可以感受到外面的一些風吹草動的，正處上古戰場遷移這么大的動靜，我沒有理由不知道。”

離人的話還是那樣干脆而果斷，中間充滿了自負與驕傲。

“呵呵，就你？”器靈不屑的笑道。

“你只不過是一個玄仙境界的妖修而已，真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了？這話就算換了你們妖族的東皇太一來，他也未必敢說！”

“你”離人語氣一頓，似乎被器靈這句話氣得不輕，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的確，雖然器靈說的話很沒有禮貌，甚至于有些挖苦的意思在里面，但是離人根本沒有反駁的余地。玄仙算的上高手嗎？當然算，不僅是現在，就算是拿到十萬年，百萬年前的洪荒大地去，玄仙境界的修士也一樣是不折不扣的高手，但是這個高手只是相對而言，對于那些準圣乃至已經斬卻三尸的圣人們來說，所謂的玄仙那根本就是自己隨手就能割一大把的韭菜！

上古的修士們對于師門傳承，以及出身看的很重很重，離人雖然是妖族里面的玄仙，但是在器靈面前真的不算什么，要知道器靈可是上古先天至寶十二品蓮花寶座的器靈，是準提圣人成道的根本！

“怎么，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器靈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意思在里面，還有些洋洋得意的意思，可是考慮再三，離人還是忍下了。

“不敢，您說的很有道理！”

“你們兩個，從一見面就一直斗嘴，到現在也不停歇，至于嗎？”面對身邊的這兩個活寶，易凡真有一點跪伏的感覺了。

“這小妖怪，讓我一個人被留在那個鬼地方十萬多年，孤苦伶仃，到現在甚至直接成了孤家寡人，你說難道我不生氣嗎？”雖然是問句，但是里面的火氣，饒是隔了這么遠，易凡還是能夠聞的到里面的硝煙味。

“是我的錯？”

這一下同時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的優勢顯現出來了，不，也許這也是劣勢。離人是一個脾氣很直的人，有什么說什么，雖然攝于身份上的懸殊他并不多和器靈說什么，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尊重佛教，真的尊重器靈。一個原本前途無量，很有可能再進一步，達到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境界的人，就因為自己上司的忘恩負義毅然決然選擇了叛出，這樣的勇氣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器靈的話雖然聽上去多多少少有點道理，但是在第一受害人眼里，沒有比這更荒謬的理由了！

玉皇大帝剛剛接掌天庭的時候，是妖族給予了他最多的幫助，甚至把族中精銳留給他做了天庭的侍衛，可是在真正掌握三界主權之后卻首先拿妖族開刀，真要論起緣由來自然是玉皇大帝對不起妖族，你佛教有什么資格，憑什么出手幫助天庭的軍隊鎮壓妖族？這不是典型的狗抓耗子多管閑事，又是什么？

“前輩，我敬您是盤古父神身化萬物以后誕生的天地先天至寶的器靈，不和您多做爭論，但是這并不代表我真的懼了你！不代表我真的贊同您說的這些無理取鬧的理由！您為什么會呆在這里十多萬年，您自己真的不知道原因嗎？我妖族與你西方佛教從太古以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佛教在巫妖決戰之時渾水摸魚我也就不多說了，當年妖族與與天庭孰是孰非三界人人皆知，你們憑什么加入我們與天庭的這場戰爭！”

如同半空中的轟隆巨雷，聲音響亮很，震得耳朵嗡嗡的響。

“這個。”器靈猶豫了一會兒，無言以對。

“呵呵”坐在這里聽著離人和器靈兩個家伙斗嘴，易凡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狗咬狗一嘴毛的快感，靜靜有味的托著腮幫子坐在旁邊聽著，聽到器靈被離人質問的無言以對，禁不住呵呵笑了起來，老實說，他對佛教也不怎么感冒，聽到離人把器靈質問的這么慘，心里挺高興的。

“哈哈，我就說這小子奸詐的像一只狐貍一樣，怎么可能不留一點保命的本事呢！果然，被我等到了吧！”

就在易凡想要火上添油，讓離人跟器靈之間的爭斗更激烈一點的時候，虛空之中突然虛無縹緲的傳來，易凡臉色一變，離人和器靈知趣的立刻住了嘴，木魚兒靈活的轉著圈鉆進易凡的儲物袋里。

“是你！”

不一會兒，那聲音由遠及近。當聲音的主人慢慢飛行到易凡的面前的時候，易凡眼角輕輕向上抽了幾下，訥聲道，“易凡只不過一個小小的真仙修士，麻煩您這位妖王在這里等我這么多天，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啊。”

“閑話少說，跟我走一趟吧！”

“我做鬼也不服呀！”

“聒噪！”

蔚藍色的寒光從眼前一閃而過，面前剛剛還在掙扎著叫喊著的男人轟然倒地，殷紅色的血液從空蕩蕩的顱腔里噴射而出，一顆面目猙獰的頭顱就這么躺在地上，眼珠瞪得滾圓！

“你就是那個叫易凡的人類？”男人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掏出來一方手帕，輕輕擦拭著手中的刀尖上的血跡，轉過頭來。

“當著我的面殺人，看來閣下是想跟我玩一出殺雞儆猴了。”易凡笑著往前走了幾步，目光炯炯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頓道，“這樣的見面方式，您難道不覺著太不禮貌點了嗎？”

“禮貌？”男人有些驚愕，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緊接著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兔子，大吼大叫起來，“不！不不！你只是一只螻蟻而已，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臭蟲還要容易，我給你來一出殺雞儆猴，荒謬！可笑！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