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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怕雞的白述

  • 妃常有妖氣
  • 墨綺月
  • 3239字
  • 2020-11-01 10:10:16

白述開始認真地翻看起那些尸體來。

如今天氣漸熱,義莊雖陰涼,但尸體也在這兒存放了約摸半月,早就腐臭了,芩九坐在門口的門檻上,還在不住地扇鼻子。

白述往門口看了一眼,道:

“小九,去街上買點干糧,買完就回客棧吧。”

“嗯?你不需要我幫忙了嗎?”

“你已經幫完了,去吧。”

“那我走了?”

白述一笑,點點頭:

“去吧,別跑太遠。”

芩九開心地差點原地打個滾。

太好了,總算不用忍受這味兒了。

此時以近黃昏,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依舊絡繹不絕: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扇著扇子吟詩的,有駐足欣賞汴河風景的。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央,兩邊的屋宇星羅棋布,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好不熱鬧。

芩九流連其中,冷不丁被誰撞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細細軟軟的聲音傳來。

他將頭低得很低,所以一時間看不清他的面容,待芩九說“沒關系”時,他才緩緩抬起頭來。

所謂聲如其人,倒也真是如此。來者是一名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書生打扮,著一身布衣,身后背著藥筐,長得和和氣氣的,雙目朗日月,二眉聚風云,目光所及之處盡顯溫柔和煦之色。若是按當地的審美標準來看,應該算個美男。

芩九詫異:這人好像在哪見過....

那男子一笑,道:“沒事就好。”

他往前走了幾步,芩九注意到他的右腳似乎有所不便,走起路來微微有點跛。

他是個瘸子啊....

芩九喊住他:“等等!請問你叫什么名字?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在下林修遠,是順安堂的抓藥師。我要去義莊,聽說有位大人需要一個人驗尸,老伯就來找我幫忙了。那種地方,還是不勞煩姑娘去了。”

男子依舊是笑瞇瞇的。未等芩九回應,他便走了。

“林修遠......”

義莊。

林修遠低低地垂著頭,鞠禮道:

“大人,在下林修遠,順安堂的抓藥師,是老伯叫我過來的。”

白述點頭,道:“開始吧。”

“好的。”

林修遠從袖口解下一只羊皮卷,羊皮卷中列了十余支砭鐮和粗細不一的銀針。

白述微微挑眉,道:“一個抓藥師,隨身帶這些?”

“哦,我上山采藥時常遇到傷患,隨身帶這些也方便施救,醫者父母心嘛。”林修遠笑笑,手持砭鐮,開始動手解剖眼前的尸體。

約摸兩炷香后,他抬頭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對白述說道:

“一共九名死者,七名男子,兩名女子,四名各被剜去了舌頭,四肢,鼻子 眼睛,因肢體殘缺失血過多而死,兩名女子被燒傷燙傷,肺部均殘有灰塵或積水,還有一名.....應是自刎而死。”

白述心想:將人活活燒死燙死,這兇手,好歹毒的心。

“死法可有相同之處?”

“哦,那四名死者,他們肢體斷口處的傷痕并不齊整,應是被類似于小刀或鈍器切割開的,由此判斷,兇手的力氣不大,不是習武之人,而且極有可能是名女子。”

“除此之外呢?”

“這....恕小的眼拙,看不出別的來了。”

白述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林修遠退出去兩步,忽然又回過頭來,問道:“大人,那名自殺的小兄弟是我順安堂的藥師,也是小的的至交好友,我能否將他的尸首帶回去,好讓他盡快下葬。”

白述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不置可否,是赤裸裸的拒絕。

林修遠也并不執拗,本來他也就是試探性地一問,并沒有想過白述會答應,所以駐足幾秒后,也就離去了。

林修遠走后,白述繞著那名自刎的死者轉了許久。

脖子上傷口的痕跡,應是砭鐮類的小刀所留下的。

砭鐮......

白述回想起彩衣樓老板的話來。

“他多處形跡可疑,但就在出事兒之前,他的腿給傷著了,看到兇手的人又說,兇手是個腿腳正常的普通人....”

其他人皆是他殺,為何卻有一名死者是自殺?還如此湊巧是順安堂的人。既然不是無人認領的死者,林修遠為何不在頭幾日前來認領,偏偏要半月之后?這少年又是經歷了什么,要自殺呢?

此案,疑點重重。

待白述回到客棧的時候,芩九正趴在柜臺邊跟客棧的老板娘在聊天,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聊起八卦來就像兩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那樣滔滔不絕。

白述笑了笑,心想:

她這張嘴巴,還真是一刻都閑不住。

他喚了一聲:“小九。”

“小白?你回來了?正好,快去吃飯吧。老板娘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就等你回來了。”

芩九聽見白述喊她,一蹦就蹦到了他身邊,拉著他在飯桌邊坐下。

“你和老板娘說了什么?”

“沒什么,我就說,咱倆是來云州游玩的,順便呀我也打聽了點事兒。老板娘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哦?說來聽聽。”

“嗯....就好比說,一年半之前,云州云城有一大戶人家,一夜之間慘遭了滅門:

云城人有個習慣,哪家有了初生嬰兒,必須要抱去給占卜師算上一卦,以測吉兇。那位家主岳氏,便是這云城中赫赫有名的占卜師,但就在一年半前六月初六的晚上,岳府一夜之間血流成河,死法跟這次的案子不徑相同,也是被剜眼的剜眼,挖舌的挖舌。街坊鄰里都覺得這岳氏被人滅門定是江湖恩怨所為,不少人因受岳家占卜的恩惠,都站出來請求縣衙為岳家討個公道。

但當時有位大人物接手此案,因在場有食人鷲的尸體和爪痕,就以意外為由結案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近段時間云城一下子又死了這么多人,大家都心想,許是那岳氏遭遇橫禍心中不平,來尋人復仇了。

而那個大人物,就是那個花去鶴.....”

“喲喲喲,小兩口這在聊些什么呢?”老板娘端著三兩個菜嚷嚷著湊進來。

芩九道:“沒有呢老板娘,我們就隨便聊聊。”

“你這姑娘,越看越水靈,我瞧著歡喜極了,你等著啊,老板娘送你個好東西.....看!”

竟一只赤冠金羽的大公雞,還是活的。

“這雞啊,可是老板娘我獨家喂養的,肉質鮮美,一口咬下去那個油啊....送你啦。”

芩九畢竟是個狐貍成精的,忍不住吞口水,從老板娘手中接過雞,道:

“謝謝老板娘!小白你看,老板娘送的這大公......”

芩九回頭一看,方才還坐在對面喝茶的白述一下子沒了去向,四處找找,才在客棧的門口瞧見了一個顫巍巍的腦袋。

“小白你怎么了?”芩九提著雞邊走邊問。

誰知白述手緊緊扒著門框,幾乎失聲地叫道:

“別過來!”

怎么回事?白述可從來不會這么失態。

芩九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大公雞,憋笑著問道:

“小白,你該不會是....怕***。”

白述張口想要辯駁什么,又一下子焉下去,忍辱負重般地一點頭。

“噗,哈哈哈哈哈哈,白述,你,你居然怕雞?哈哈哈哈哈哈,百姓都怎么說你來著?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吹得跟神仙似的人物,居然怕一只小小的雞?”

“我不是怕雞!”白述反駁道,“我只是怕嘴尖的動物.....”

芩九笑得更狂了:“哈哈哈難怪,難怪你要讓羌狄親自去送信,原來你連鴿子都怕,還找借口說羌狄跑得比鴿子還快,笑死我了......”

白述的臉氣得微微有些紅了,他一下子撲過去,捂住芩九的嘴,怒不可遏地低吼道:“不準笑!”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哈哈哈哈哈......”

良久.....

芩九看著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地白述,悄悄挪過去拉拉他的衣袖,問道:

“還生氣呢?我這不不笑了嘛,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

白述看了芩九一眼,默默地挪挪屁股,背朝著她。

“喂,白述你也太小氣了吧.....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保證,我以后,絕對再也不拿雞來嚇唬你了,哦,也不會再笑話你了。要是我再這樣做,隨便你怎么罰我,這樣行不行?”

白述微微回過頭來,一挑眉,問道:“當真?”

“當真!比真金白銀還真!我都可以立個字據以表心意的。”

“哦。”

白述從桌案上拿了紙筆,往芩九面前一丟,道:“寫吧。”

不會吧,我只是說著玩玩的,他怎么還這么較真?

在白述的威逼利誘下,芩九被迫認真地在那份字據上按了手印。

白述將字據拿在手里,滿意地點點頭,道:“吃飯吧。”

方才在大堂,白述覺得自己丟了顏面,說什么都要回房里去吃。

紅紅綠綠七八個菜,都是芩九手腳并用一起搬上來的,如今鋪了滿滿一桌子。

在要面子這方面,白述活脫脫地是遺傳了白相之,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哎哎,白述,你有酒嗎?”

白述想了想,將放在一旁的一只小葫蘆遞給芩九。

芩九喝了一口,下一秒便吐了出來:

“白述,你這是酒嗎?分明是水嘛。”

“淡酒。”

“那也不至于淡成這樣吧。你等著,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好酒。”

芩九走到門口去朝樓下喊了一嗓子:

“老板娘,把你這兒最好的酒送來!”

芩九喊話的時候,樓下有不少酒客都對芩九嗤之以鼻:云州云城,崇尚女子低聲細語,男子溫文儒雅,都是些雅客,萬萬看不慣芩九這樣操著嗓子大喊大叫的粗俗之人。

他們原本還想議論幾句,卻被芩九身后那張陰沉地如閻王爺降世一般的冰山臉嚇得把話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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