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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義莊

  • 妃常有妖氣
  • 墨綺月
  • 3193字
  • 2020-11-01 10:10:16

“白述你這人怎么這樣呢,你是故意裝生氣來誆我說這些話的吧,不算,這話不能算,你這是碰瓷兒,你這是....不道德,白述,白述你說話,你別裝聾我知道你聽得見,喂!”

芩九一路跟著白述在他耳邊嚷嚷。白述并不理會她,面帶笑容,一副大仇得報的模樣,他一邊走一邊四處看看,最后在一家客棧門前停下腳步。

芩九嘴里念叨著沒看路,砰一下撞在了白述身上。

白述拉了她一把,進了店門。芩九這才抬起眼來,瞧了瞧面前的這座客棧。

不算奢華,但也不破舊,樸素的鏤空雕紋還是新漆沒多久的,桌子椅子也還是嶄新的,一看便是才開張的客棧。

店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客人,還有百無聊賴的伙計。

白述在案桌上放了一錠銀子,對正在泡一壺蛇酒的老板說:

“老板,要一間窗戶朝南的房間。”

芩九眼睛一瞪,反駁道:

“為何只要一間房?你想干嘛?”

白述道:“我錢沒帶夠,一間房節省開銷。你若是想要兩間,就自己掏錢吧。”

“世上豈有丈夫讓妻子付房錢的道理?”

“世上豈有丈夫與妻子分房而臥的道理?”

“......”

這說的還挺有道理。

其實和白述睡一間倒也沒什么,只不過他這么自然地講出來,多少有些不自在,還有些莫名的忐忑。

老板將那壺酒密封好,放到柜子里,這才來迎客:

“窗戶朝南的房間是吧,請上二樓東廂房。”

說著,便擺了個木牌子到桌上,就接著去忙活自己的事兒了。

這兒是最靠近鎮西府營的客棧,若不是因為實在付不起地租,他也不會選在這么個地方開店。日日都要面對些奇奇怪怪的住客,也難怪老板提不起興致經營。

“老板娘,我來給您修房頂來了。”

客棧門前忽而傳來文文弱弱的嗓音。

那人書生打扮,長得纖細溫和的,一抬頭便是極其謙和溫暖的笑容。

雖然他笑得很暖心,客棧內卻沒什么人愿意去回應他的笑容,見沒人理他,他也就自顧自拿了工具上房頂,臨走前,還沖白述和芩九鞠了一躬。

白述問一旁的老板:

“這是何人?”

老板撇了一眼,道:

“一個晦氣的人罷了。”

上樓的木梯子很新,推開東廂房的門,便有陽光暖暖地照進來。

屋內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木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靠近竹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只毛筆,宣紙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

不愧是以雅致繁華著稱的云州,連個客房都這么精致。

“沒想到,從外頭看著不咋地,里面還是挺漂亮的嘛。”

芩九趴到竹窗邊,抬眼便是水天一色的朦朧景象。

白述跟著她走到窗邊,問道:

“喜歡嗎?”

“嗯,喜歡。”

芩九將眼前景色盡收眼底,白述卻一直死死盯著不遠處,一座隱藏于霧氣里的大宅院。

那便是鎮西府營,高高的圍墻,雕梁畫棟的屋檐,與四周雅致樸素的房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白述輕輕吹了一聲口哨。

窗頂上忽而就掛下一個黑色的人影,將芩九嚇得一激靈。

“將軍。”

那人淡淡地說道。

“小侍衛,你嚇死我了,你就不能有個正常的出場方式嗎?”

芩九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半個人都掛在了白述身上,連忙退了下來。

“抱歉,夫人。”

“羌狄,將此信送給太子,告訴他我們已到云州,讓他戒備宮里的動作。入夜前回來,注意鎮西府營的情況,一旦花去鶴有動作,立刻追蹤。”

羌狄從白述手中結果信,點點頭,便飛快地從屋檐上點了兩三下,不一會兒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哇,小侍衛跑得好快啊。”芩九不由贊嘆。

此時白述已坐到窗邊擺著的椅子上,添了一杯茶,聞言笑了笑,并不說話。

“小白,你為何要小侍衛親自去送信?難倒傳信不是該用鴿子什么的嗎?”

“......羌狄受過訓練,來往速度并不比鳥類慢多少,而且,既是密信,自然還是交給他來送最妥當。”

“嗯,有道理。”

“還有,不要叫他小侍衛。”

“為什么?”

“他不喜歡。”

“真的?”

“嗯。”白述想了想,道,“小九,你膽量如何?”

“我?我爺爺說我是混世小魔王,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了?”

“沒什么,”白述站起身來,撣了撣褲腿上的一點灰塵,將手背在身后,道,“既然不怕,那便隨我來吧。”

芩九又跟著白述,穿過熙熙攘攘的熱鬧街巷,一轉,入了一個胡同,順著胡同一直走,最后,在一座大門漆黑的房屋前停下來。

芩九道:“義莊?”

“嗯。”

“里面是什么?”

“尸體。”

“.....”

“如何,敢看嗎?”

白述輕佻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就知道你不敢。

芩九一時語塞:“這....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不會動的人嘛。”

白述點點頭,道:

“很好。”

門內只坐了一個穿布衣的老者,拿著一只掃帚,把地上一堆糜肉一樣的東西掃到一起,再隨手一抓,往旁邊的草叢里一扔。

湊近些看,那堆東西竟是人的腸子。

老頭陰沉的目光打量著白述,開口問道:“親屬?”

白述從腰間取下一個玉令,遞給他。

老頭將玉令抓在手里,從懷里掏出一張畫著令牌花紋的圖紙,仔細對比一下過后,道:“進來吧。”

“老爺爺,這里就您一個人嗎?”

“尋常人,誰愿意來這種地方。縣太爺不管事兒,這義莊的尸體,許多都是冤死的,陰氣重。”

“聽聞近日不少人死于非命,這些人的尸首都在何處?”

“你們自己看吧,這邊這些,都是近些日子抬進來的。至于那些個尸首,我奉勸二位一句,最好還是請仵作來查看,尤其是您身后這位小姑娘。”

“老伯,這兒的驗尸官是何人?”

“回大人,我們義莊并無驗尸官,我們這兒的年輕人人素愛干凈,萬萬不會做這種工作。

您若需要,我可以把順安堂的林修遠喊來。驗尸一事一直以來也都是他在幫忙。”

“好,有勞了。”

說罷,老頭便退出去了。

“小白,我們為何不上衙門去找縣令幫忙啊?即便他昏庸無能,以你的身份借幾個人不是什么難事兒吧。”

“我們此行需低調行事,若讓花去鶴知道了,恐怕要來搗亂。”

白述沖芩九努努嘴,示意她去把白布掀起來。

芩九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氣,飛快地將白布扯了下來,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具腐敗的尸體,渾身散發著惡臭,皮膚早已腐爛不堪。死尸睜著充滿血絲的雙眼,嘴巴張的很大,似乎死前受過巨大的痛苦,凌亂的頭發夾雜著鮮血和泥土,顯得異常的凄涼。四肢已經不見了,內臟也被掏了個空,應該是被動物給吃掉的。

比起黃泉奈何橋上的那些個連頭都沒了的孤魂野鬼,這景象勉強還是可以忍受的。

芩九把剩余的八張白布也一并掀開了。

這些人中,有個身上被釘滿了釘子,有個全身紅腫,是被活活燙死的,相比較而言,最后一個死者就顯得很正常了,只有脖子上有一道自刎的刀痕,看刀口的方向和殘留在衣服上的血跡,幾乎可以判定是自殺。

看面相,應該是個非常年輕的少年。

“膽量不錯。”白述對芩九說道。

“那是當然,我早就說了,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不過小白,這些人的死法,怎么有點眼熟啊?”

“嗯?”

“我曾在一本書里面看到過這種死法:以同年同月的百人之身祭天,可逆天改命。那本書好像叫.....《百鬼地獄錄》來著。算了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吧。”

白述問:

“嗯,可有聞到什么味道?”

“還能有什么味道,尸臭味唄。”

“沒有其他的?”

“其他的.....”芩九又湊過去嗅了嗅,立馬捂上鼻子,“有,有藥香味,而且這個味道還有點熟悉.....天麻一錢,膽南星三錢.....”

其實即便芩九天生嗅覺比凡人要好,在撲面而來的尸臭味里聞出藥味來并不容易,但她可不想被白述看扁了。

“這些都是治療癲癇的藥....小九,你還記不記得花去鶴身上的味道。”

“那個我只聞了一下,大概是赤芍、川芎,紅花,還有天麻和黃芪,具體幾錢我就不知道了。”

藥方若是不同,那殘留在身上的氣味自然也不同。看來桃酒那老頭兒動不動要我背什么藥理樂理菜譜之類的東西,還是有點兒用的.......

“小九,這里的其他人呢?”

“等等,你讓我準備一下.....”芩九扇了扇鼻子,挨個兒地聞過去,最后指那個自刎而死的少年道:

“這個人,身上的藥味最重,而且種類繁多,至于其他人....他們身上多半都跟花去鶴身上的草藥味道差不多,以天麻當歸為主。”

“看來這些人生前,都跟同一個人接觸過,或者,他們去過同一個地方.....至于這個味道最混雜的人,他應該是個藥師。草藥味重,是因為他常年在藥鋪工作,所以過了這么久味道還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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