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個載具對于魔力的需求明顯降低了。”

卡爾在天空上進行著爬升，不過在到達7200米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壓力，他不得不下降。然后就是速度測試，勉強達到170公里，這比他之前獲得的數據下降很多。

“卡爾中尉，請報告狀況。”

指揮臺傳來聲音，卡爾報告了自己的飛行狀態，這個操作系統有些不習慣，卡爾沒有冒險做高難度動作，只是轉了兩個圈，然后再度恢復到平飛狀態。

獵鷹15是獵鷹14的改進款，通過對動力傳輸裝置的調整，降低了魔導士的魔力消耗，但是也導致各項指標的嚴重下降，對于卡爾來說，這個獵鷹15并沒有獵鷹14的操作感舒服，但是沒辦法，因為普通魔導士操作獵鷹14，飛不了半個鐘頭就會耗盡魔力，所以獵鷹14早就被劃定為了試驗品，永遠不可能列裝部隊。

緩緩落下，卡爾從載具上跳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自己足足飛行了一個半小時，魔力消耗大概只有一半，比獵鷹17高一些，但比獵鷹14少很多。

“怎么樣，說說感想。”

德爾曼博士走了過來，對著卡爾問道。

“說老實話，我更喜歡獵鷹14。”

卡爾沒有隱瞞心中的想法，畢竟操作起來不“暢快”是真實的，作為一名駕駛者，他有權利表達真實的東西，而且他的這種真實反饋對試驗很重要。

“呵呵，我就知道會這樣，不過沒辦法，普通的魔導士可駕馭不了獵鷹14，是你太優秀了。”

德爾曼博士笑了笑，然后告訴身邊的研究人員，給卡爾采集身體數據。

取得卡爾的數據后，今天他的工作就算結束了。外面有一個中士，一直在待命，見卡爾換完衣服走出來后，趕忙熄滅手里的煙，轉身去開車。

這是卡爾的私人司機，算是他參加試驗的小福利。

離開了試驗場，卡爾回到帝國軍事學院。他下午還有課要上，時間滿緊張的。

之后的日子，一直很平靜，卡爾的生活規律而乏味，寢室，教室，圖書館，試驗場。這種單調乏味的生活，也就他能忍受，換別人早就瘋掉了。

不過德爾曼博士總能給卡爾找到一些新樂趣。

比如今天，他就把獵鷹14，獵鷹15，以及一臺獵鷹13，都弄來了試驗場，讓卡爾盡情撒歡。

這讓卡爾有些吃驚，特別是獵鷹13的出現，這東西一直都存在于傳說中，今天總算看見實物了。

獵鷹13也是搭載的德斯2型拉克拉姆發動機，但是和獵鷹17不同，獵鷹13搭載了兩臺。

這讓他的輸出功率非常大，但操作就變成了一個問題，而且一直需要魔導士輸出魔力來做兩臺發動機的功率平衡，無形中增加了精神和魔力的雙重壓力。

“試試這個怎么樣。”

德爾曼博士給卡爾介紹著。他拍了拍獵鷹13，這是一臺試驗機，事實上這東西一共也沒生產幾臺，畢竟雙發的魔導載具，沒有哪個國家量產過，都是作為特殊型號，或者試驗型號。

“這個東西，真新鮮啊。”

卡爾看著獵鷹13，因為搭載了兩臺發動機，導致獵鷹13的體積比其他型號大了一圈，操作起來，肯定會有很大不同。

坐上去，卡爾簡單看了看操作桿，與獵鷹17的幾乎沒什么區別，這讓卡爾有了一些信心，于是輸出魔力，在魔導手環的指引下，緩緩升空。

“果然，操作的感覺不一樣。”

感受著魔力的運行軌跡，卡爾第一次操作起一臺雙發載具。與單發載具不同，卡爾必須進行兩臺發動機的輸出平衡，這增加了操作難度，好在卡爾已經是一名成熟的航空魔導士了，這點兒難度對他而言，不算什么。

首先是爬升，在不使用飛行術式的情況下，獵鷹13和獵鷹17的爬升高度相差無幾。但是在飛行術式的作用下，這臺獵鷹13可以爬升到7700米的位置。

然后是加速，卡爾一口氣疊加了三道加速術式和一道飛行術式，獵鷹17的時速一度達到了180公里。

最后是各種空中動作，這個時候，卡爾才感覺到雙發的難度，不過由于操縱系統很熟悉，卡爾還是完成了兩個高難度的翻滾動作，只是有些顛簸，畢竟雙發的載具，還是有它的特殊性。

緩緩下降到地面，卡爾把自己的感受，向德爾曼博士進行了匯報，這讓德爾曼這個老頭兒陷入了沉思，不過他沒有和卡爾說他在思索什么，只是叫人，給卡爾做身體數據采集。

卡爾也沒有問，這個科學癡，一定又在想什么自己理解不了的問題了。

別看卡爾能夠改良術式，但論到對魔法的研究，他和德爾曼博士，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回到德意志帝國學院，卡爾繼續過著單調的生活。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一周后，他的最后一次試驗完成。

“謝謝你，卡爾中尉，我們已經采集到了足夠的信息，并且進行了改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在部隊里，看見獵鷹15的身影了。“

德爾曼博士很高興，由于卡爾的配合，他們的試驗進度非常快，獵鷹15已經可以投入部隊，進行實戰測試了。

“很高興能夠幫助到您，這次合作很愉快，我也得到了很寶貴的經驗。”

卡爾依然謙虛，他對著德爾曼博士敬了一個禮，就轉身準備離開。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不過還不成熟，或許這樣不太符合規矩，但是我想，我能夠設計一臺你的專屬載具。”

德爾曼忽然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句話來，這讓卡爾停下了腳步。

“我的專屬載具？”卡爾愣住了，不知道德爾曼博士到底要說些什么。

“是的，你的專屬載具，就像你的軍裝，是由裁縫量身定制的一樣。

你的魔力值是歷史上都罕見的，也擁有足夠的技術能力。當你說出操作獵鷹15，不如操作獵鷹14的時候，我就覺得應該為你單獨設計一款載具，這會把你的天賦最大限度發揮出來。

帝國沒有為任何一名軍人量身定制載具的先例，但是我想，先例也都是不斷創造出來的，不是么？”

德爾曼博士笑了笑，這是為了卡爾，更是為了他自己，他擁有旺盛的好奇心，他想知道，適合卡爾的載具，又能創造多少個記錄出來呢？

“要等多久？我在海德堡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卡爾也很期待，畢竟是自己的專屬載具，想想都覺得興奮。

“這個可能來不及了，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時間。我只是有一個設想，連設計圖都沒弄呢。”德爾曼博士攤開手，表示自己也只是剛剛著手。

“沒關系，我會等的，十分感謝您，德爾曼博士。”

卡爾有些失望，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依然禮貌的表達謝意。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卡爾便離開了，他在海德堡的日子只剩下一個多月了，他還有太多事情要做。

回到宿舍，卡爾靜靜的躺在床上，他在回憶自己操作各種載具時，那種細微的差別。也同時在想象，德爾曼博士，到底會為自己設計出一款什么樣的載具。

“如果從感覺上來說，毫無疑問，獵鷹14是最棒的，其次是獵鷹17，獵鷹13，至于獵鷹15……那東西實在太別扭了。”

卡爾一個人嘀咕著，不知不覺，他進入了夢鄉。

仿佛一只鳥，在天空上飛舞。卡爾感覺自己非常非常的輕，微風拂過，感覺很清爽。

他飛啊，飛啊，飛過了海德堡，飛過了帝國軍事學院，飛過了帕里西諾士官學校，然后飛過了布倫貝格，又飛過安普林頓村。

他看見，下面有人在揮舞手帕，那是他的父母，他們笑著看著自己，就站在自家的大房子前，站在那臺破舊的汽車旁邊。

卡爾想要飛下去，卻發覺怎么也無法降低高度，一陣濃烈的煙霧襲來，他陷入黑暗之中。

待到煙霧散去，卡爾不禁驚呆了。這里是西線的戰場，下面的德意志人與法蘭克人正在廝殺，陸軍士兵們在互相射擊，坦克發出了轟鳴，炮彈不停的落下，密密麻麻，帶起一陣塵土飛揚，也帶走了一群群年輕的生命。

“小隊長。”

忽然，一隊魔導士出現在卡爾身旁，那是楊斯托夫，普拉米和尼格博爾，他們組成了戰斗隊形，與迎面而來的一隊法蘭克魔導士，展開激戰。

“小卡爾。”

就在卡爾準備沖向對方魔導士的時候，忽然他的頭頂，飄來一群德意志的航空魔導士，那是帕里西諾士官學校73期航空魔導士訓練班的隊伍，卡馬爾托夫上尉，古斯塔利夫還有馬爾蒂達……

卡爾感覺眼眶有點濕潤，他想要對他們揮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抬起手臂，只能看著他們，向著法蘭克的另一群航空魔導士沖去，然后……

被一一擊落。

“不，不要，回來……”

卡爾大喊著，他滿頭大汗，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并沒有身處戰場，而是待在自己的宿舍里。

“還好是個夢……”

來到洗漱間，卡爾擦了擦汗水，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失望，他的朋友們回不來了，然而在夢中的相見，竟然是再一次看著他們死亡。

洗了一個冷水澡，卡爾走出洗漱間，他看向書桌上的日程表，發現明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他滿十周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