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岄從夢中醒來，她置身一處透明的空間，白孤吟擋在她的身前，替她抗下有所的傷害。

“琉岄！走！”白孤吟大聲喊道，千岄反應過來你，他的上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靈海上方黑壓壓的一片。

江白浪就在那漩渦之中，穆一塵也在助力，很奇怪，白孤吟占了下風，而且是十分嚴重的下風。

透明的空間逐漸消失，千岄落地，她環顧靈海，終于明白了白孤吟為何使不出靈力，靈海在吞噬他的靈力，而為了保護她得空間也在一點點吸收著白孤吟的靈力和修為。

“白孤吟，不要管靈海了！”千岄上前，想闖進那漩渦之中，被一股巨大的推力迅速推開，她重重摔在了冰面之上。

“你的靈力會枯竭的。”千岄慌了，那漩渦就像深淵巨口不斷吞噬白孤吟，白孤吟的體力越來越不支，似乎轉眼就會被吞噬進去。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進去，千岄召出了流火劍，鉚足了力氣沖進了漩渦之中，漩渦里的濃重的黑霧，她根本看不見到底是什么情況，白孤吟還在漩渦至外地掙扎著。

這是個陣法，而這個漩渦正是陣眼，千岄跳進的陣眼依靠著江白浪的支撐，所以江白浪和白孤吟兩個人都是在損耗自己的靈力，看誰會撐的更久。

越往里，黑霧越濃重，闖進一處潔凈之地，哪里的云霧都是純白的顏色，穆一塵正盤腿坐在其中，那是他的真身。

“穆一塵？”千岄喚他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反應，千岄上前，穆一塵還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千岄看懂了這個陣法，穆一塵所在的地方正是陣眼的中心，他坐在的地方是水霧，也是這個在不斷幫助江白浪的供給。

她舉起了流火劍，朝著穆一塵砍了過去，穆一塵恍然睜眼，有幾分驚訝的看著她，他立即喚出長劍，挑開了千岄手中的流火劍。

穆一塵站起身來，“琉岄。”

聽見穆一塵喚她這個名字，千岄輕笑，“不過有些時日不見，你就這般生分的看我，你忘了我是誰？你的徒弟是誰？還有你自己是誰？”

穆一塵陷入沉思之中，千岄的問題在他腦海里一句句問過，他有些茫然，重復了一遍，“是誰？”

“是誰？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要做敵對的兩人，那你和我都不要放水，我要替澤鳴好好教育你，問問你是如何當的師父，作為師父就是這樣利用徒弟，利用身邊的人嗎？”

穆一塵聽著她長篇大論有些煩了，“你該死，你是妖獸。”

千岄舉劍，兩人打斗在一起，漩渦里的云霧被炸裂，膨脹開來，沒有了穆一塵幫助的漩渦，威力也減少了很多，江白浪明顯有余心而力不足。

千岄和穆一塵打斗時，她才發現，穆一塵的靈力修為在她的力量之上，他的靈力修為簡直就是暴漲，難道這就是靈器的力量？

一定不單單是是這樣，穆一塵一掌襲擊而來，千岄后退幾步，他持劍逼近，額頭的印記豁然出現，那時澤清額頭曾經出現過的印記。

果然穆一塵還吸收了靈獸的靈力，他真的是不顧澤清的死活了，千岄握劍，懸浮在空中，取出一粒藥丸咽了下去。

這是改良之后的丹藥，可以讓千岄短時間爆發最厲害的力量，穆一塵如今的靈力修為一定在天清，他都可以離開天行州了。

“穆一塵！”千岄大喝一聲，帶著許久積壓的怨氣和委屈爆發了出來，她的劍變得凌厲非常，她一劍砍翻了最近的云霧，那一片都瞬間折斷了一般，外面的光亮透了進來，又迅速歸于黑暗中。

“流火重生——明！”千岄渾身赤色，從她在的位置分化出數十個分身，在一瞬間都手握流火，圍繞著穆一塵，手中的流火劍隨時都會看向穆一塵一般。

穆一塵眼睛迅速掃過，想找到千岄的破綻，每一個姿態都一樣，神情也是一樣的，但是砍過來的方向不一樣，穆一塵聚起風盾，他的速度更快，像一陣風一眼穿梭在千岄的身邊。

快的連殘影都看不見，穆一塵繞到千岄的身后，一掌朝著千岄襲去，分身頓時消散，千岄滾進云霧之中。

“你怎么知道？”千岄是第一次使用這招，也是師父教她的保命的招式，動可殺人，靜可保身，因為每個都是真實的她，所以和師父對戰時候，就連師父也不能辨認出她的真偽，但是穆一塵一招就破解了她的招式。

“胸口疼。”穆一塵機械的回答，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他再次揮出了劍，朝著千岄看了過去，千岄翻滾避開，他的劍軟綿綿的砍在云霧之上，就那樣刺進了云霧之中，一點反應也沒有。

好像只是輕飄飄的不小心送出了一劍，這一劍沒有任何傷害，只有和穆一塵對戰才知道這一劍多么疼痛，可以瞬間刺穿身體，連鮮血都來不及反應，再用些力氣，她就被貫穿。

看似沒有任何傷害，挨上一劍就知道這一劍多么致命，中了劍，那疼痛就像他的劍無聲的攀爬上所有可以表露的地方，額頭的冷汗，后脊的涼意，可怕的是劍傷劃出的傷口也是十分規整完美。

千岄一直躲避，不再像之前那樣莽撞，她發現穆一塵的靈賦不僅僅是水，就連風也可以為他所用，世間萬物都是他的劍。

“你的劍太沉。”穆一塵給出了答案，千岄下意識真的覺得這柄流火劍又笨又重，她立即搖頭，恢復神智，“不要被他的話左右，他的話都是用來震懾你的。”

如果一個人在心理上幾失去了要戰斗的欲望，那么這場戰，不戰而敗，首先崩潰的就是心理防線，這樣的斗爭打下去必敗無疑。

“你的劍毫無力氣，就像棉花。”千岄反擊，穆一塵笑了，自信的答話：“我的劍是風，殺人無形，無所不在。”

不知道穆一塵何時嘴上的功夫也這么厲害，剛剛不小心挨了一劍的千岄，她的手上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著鮮血，那件衣服也真的奇怪，被割破之后，自己又慢慢縫補完好。

衣衫上沒有沾染分毫血跡，但是千岄清楚的感覺到有血液一點點的從手臂上往下流淌，她催動靈力想要修復傷口，那傷口愈合的極其緩慢，木一車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意圖。

“傷口會好的很慢很慢。”穆一塵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千岄第一次這么討厭他這么講話，恨不得上去砍他兩刀。

這件衣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熱的發燙，捂的讓人有些發熱，千岄脫去了最外面的衣衫，穆一塵立即錯開視線，這一個舉動將千岄逗笑了。

“穆一塵，你說我若是脫了衣服和你打，誰會贏。”千岄的虎狼之詞聽的穆一塵的耳朵都紅了，他立即定心，幻化出一塊碎布，將自己的眼睛蒙上，“我不看，你會輸。”

千岄還以為找到了穆一塵的心里防線，結果這貨直接不看，千岄故意挑逗的說道：“不看，但是你還是可以聽見的啊。”

穆一塵退了一步，握緊了長劍，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話，千岄趁機退出了漩渦陣眼，穆一塵沒有聽見動靜了之后才揭開布條，眼前空空一片。

千岄退出漩渦，白孤吟這邊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他和江白浪都是靈力損耗的嚴重，兩個人還在僵持，千岄沒有猶豫，上前就助白孤吟一臂之力。

白孤吟愣了很久，他的嘴角還掛著血跡，他看向千岄，問道：“你愿意幫我？”

“我為何不愿？”千岄被這話問的莫名其妙，白孤吟笑了笑，“既明背叛了數寒星。”

千岄點點頭，“我知道。”

“他也有苦衷，他對我不夠信任，他太害怕會失去。”白孤吟居然主動幫既明辯解，這下千岄覺得不可思議了，這跟她認識的白孤吟不太一樣，她認識的白孤吟就像沒有心一樣，他可以漠視任何人的死亡。

或者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眾生，在他的眼中就連青燭的死也是可以坦然接受的，就像早已經注定和預料過得一樣。

“你......”千岄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她忽然想起白孤吟告訴過她，他有感情了，千岄頓時明白了白孤吟為何還會幫既明說話了，在白孤吟的心里，其實既明也是很重要的，也有他的位置，只是他從前表現的太過冰冷，既明不會知道。

“不過，他還是要死，一定要死。”白孤吟笑著說道，像是只是敘述一件小事情，千岄終于明白，白孤吟始終就是白孤吟，該有的冷漠和態度以及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一個也不能少。

千岄忽然覺得，這么透明和冷漠的一個人，擁有的感情反而是累贅，就像神明有了七情六欲，在落在屠刀之前還會落淚。

她笑笑沒有再說話，既明的選擇在白孤吟的意料之中，于是既明的生死也早就被規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