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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會像你這般狼狽

  • 萌狐仙路
  • 饒小禾
  • 3023字
  • 2020-11-27 17:42:29

“天行州有件熱鬧的事。”這是既明第二次主動和她說話。

越是不讓去的地方越是想呆上段時日,春醉臥的桃林是千岄見過最安靜的地方,她不出去可以在這呆上一整天,十分愜意,忘記了所有煩惱,她有些理解為何既明能夠在這桃林呆上這么長時間了。

“你說什么?”既明突然搭腔,千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熱鬧事?”

既明又沉默了起來,千岄覺得無趣,這人說話怎么就說一半,既明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倒了杯酒。

“你今日倒是有閑心陪我小坐了。”千岄打趣道,既明滿上酒,不痛不癢的說道:“我曾經也是三劍宗的人。”

“???”千岄一頭霧水,既明喝完一杯酒,目光看向桃林多了許多眷戀和溫柔,說話間他又消散,回到了他的桃林。

他曾經也是三劍宗的人?千岄聽得不明所以,精銳白孤吟又外出了,數寒星就剩她一人,她沖著桃林大喊一聲,“既明,你想出去嗎?”

沒有回應,意料之中,為了防止被三劍宗的人發現,她戴了個斗笠,薄紗遮住了她的面容,開開心心又出去了。

街上果然很熱鬧,四處都掛滿了大紅燈籠,一切就像精心準備著什么一樣,千岄買了包點心,一邊走一邊吃。

人群往前面涌動,千岄跟著人流往前走,走到視野寬闊的地方之后,她才發現那些紅燈籠不是隨意擺放的,是從這一頭拉到另外一頭,燈籠的盡頭是仰止。

千岄跳上高處,踩在一棵大樹上,終于看清了燈籠另一端,是聽渺。

雖然聽渺已經幾乎成為了廢墟,但是路還是可以走的,這些燈籠就是引路的燈,她想起君莫辭說過的話,若是可以,從聽渺走天階光明正大入我仰止。

天階。千岄手中的點心滾落,砸到了樹下行走經過的人,“要死啊?大白天的在樹上嚇人。”

“大叔,誰成親了?”千岄跳下樹,心底無數祈禱千萬不要聽見那個名字,大叔聽到問話也沒有那么生氣了,笑著回答,“當然是仰止大弟子穆一塵和聽渺掌門的關門弟子南云梔啊,喜事都傳了小半月了,你怎么還不知道的樣子?”

“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呢?”大叔更加鑒定過了千岄腦子有問題,“人家郎才女貌怎么就不可能了?有病。”

大叔罵罵咧咧走了,千岄還呆在原地,久久不能緩過神來,怎么可能呢,一瞬間又心如刀割,怎么不可能呢。

他們如今是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了。

即便如此就要另娶旁人嗎?千岄腦子有點亂,一切發生的有些太快,她還不能接受,一定是他師父逼他的,他明明說過了,只要她一個人就足夠了。

“來了來了!”大街上瞬間被點燃一般,人潮涌動,遠處有一隊人騎著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了許多人,最前面的就是那個想見了很久的人。

淚毫無征兆就落了下來,再見從未想過會是這樣,她被人群沖散,擠到最邊角的角落,人群都在歡呼,他騎著銀鞍白馬,一襲紅衣,帶著眾人的祝福要去迎娶另一個 人。

她撩起了紗簾,想要看清楚一些他的面容,還是太模糊了,淚水完全控制不住,她就那樣失了魂站在街角看著他的馬從她的面前經過,自始至終他連一個目光也沒有給過她。

身邊的人跟上大部隊,他們跟著人群要去聽渺,漸漸她的身邊人也空了,人群離她越來越遠,一條長街,半是盛景半是荒涼。

他的身影越來越遠,她想開口,胸口堵了一塊鉛石,讓人無法開口,她很想問問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眼眶里滿是淚水,她在等他回頭,只要他回頭,她一定會沖上去抱住他,求你給我一點勇氣,回頭......回頭......求你。

身影越遠,千岄的心越涼,一個白色的身影走到她的身邊,慢慢擋住了她的視線,千岄抬眸看他,白孤吟于心不忍,千岄正想錯開視線繼續看穆一塵的背影,白孤吟的大手蓋在了她的斗笠上。

薄紗落了下來,斗笠矮了一些,正巧擋住了她的視線,這下世界都沒有刺眼的紅色了,她聲音有些顫抖,“他一定是被逼的,他不成親,他的師父會打斷他的腿。”

“算了。”白孤吟的聲音輕輕的,像一味催淚劑,千岄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他...他...”

組織了許久語言,最終也變成了抽噎,白孤吟輕輕攬過她的肩膀,抱住了千岄,千岄埋在他的肩頭,淚水打濕大片衣襟,她壓抑的很久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她不是沒想過他們不再可能了,兩人甚至沒有好好道別,最后再見竟然是這樣的情景,她一下子沒有準備好接受這樣的他們,明明他們說好了,不會分開。

好像是她錯了,又好像誰也沒錯,千岄只能目送他的隊伍越走越遠......

“我以為忘記一個人會很難,誰知道他放下的這么快。”千岄晃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數寒星,她坐在春醉臥的長廊里喝酒,誰也不想見。

一個人自說自話,喝盡了一壇酒,她闖進了桃林,“再給我兩壇酒。”

千岄拎著酒出了門,她跑了很遠,在仰止的附近偷偷看他們在簇擁下慢慢走上天階,那天階透明,由眾人的祝福所鑄,長長的天階,每走一步就變成了大紅色,漫天的花瓣灑在了階梯上。

千岄就像躺在了天階上,他們每走一步,踐踏的都是她破碎流血的心。

她拎著酒,本來是想當面將這兩壇酒送給他的,見到他時望而卻步,不敢再前進一步。

忽然這天行州變得凄涼無比一般,她忽然也就像流落在外,沒了歸宿。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日,茫然無措,一個人漫無目的往前走,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千音谷。

她坐在那棵樹下,坐了很久,躺在樹干上就像躺在了師父懷里,她越來越想不明白為何這世間和師父說的越來越不一樣了。

師父說這個世界有好人有壞人,有的人十分有趣,有的人十分孤獨,他們都是鮮活獨立的靈體,你也要堅強的獨自走下去。

最后真的就只剩她一個人了,她無比懷念過去的日子,沉浸在過去的快樂中無法接受如今風局面。

好像沒有和任何一個人好好道別,他們就那樣離她而去,活著的,痛苦不堪,死去的,永垂不朽,剩下的,只是記憶。

她記得師父摸著她的毛發,說,如果她永遠不會長大該多好,如今她也是不想長大了,長大要承受的苦痛太多,她十分難過。

“師父,我好想你。”又是兩行清淚,她記憶里的師父怎么會舍得她流淚,將她護在身后的一定是師父,到最后一刻還在護著太的也是師父。

沒有正確的選擇和答案,也沒有重新再選擇的機會。

她默默擦去臉頰上的淚花,所有熟悉的人都離她而去,在乎的人全部不在她的身邊,巨大的孤獨感將她全部包圍。

她在樹下坐了很久,直到涼風吹起她的衣擺,她恍惚才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這人怎么這么喜歡哭。”樹上垂下了一段淺白光暈,看上去是絲帶,樹上的人慵懶的坐著。

直到她看見了千岄發髻上的木簪,“那簪子從哪里來的?”

“朋友給的。”

“帶我去見他。”

“……”千岄沉默,這個虛體會不會太沒有眼力勁了,“你是誰?”

“瑤玲。”

“你自己去找他不就行了。”

“我找不到他。”瑤玲的聲音飄蕩在空中,她伸手摸過千岄的臉頰,拂去了她一滴淚,“你帶我去,我給你想要的。”

千岄笑了,“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你不說怎么會知道不行呢?”

“我要回到千音谷,我要師父、千媚他們都活過來,你能做到嗎?天行州的人死了就沒了,就算是有尸骨也找不回來了。”千岄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這個人讓她提要求,而這個要求根本不可能實現。

“可以。”瑤玲懸浮空中,千岄看不清她的臉,她就是一團光飄來飄去,“帶我去見她吧。”

千岄被逗笑了,瑤玲有些生氣,“你在質疑我是嗎?”

“人死如燈滅,沒有誰在天行州死了還能活下來。”

“我不一樣,我是神。”那團光慢慢落在了地面上,光影漸漸化出了人形,那團光里走出了一個女子。

瑤玲,手持一柄白色淡粉油紙傘,左手執一株將死未死的白色牡丹花,花蕊淡黃總有魂氣從花蕊中飄出,身穿淡青色衫裙,袖口白色薄紗,外衫藏藍色紗衣繡滿金色野鶴閑云。

傘柄掛著一串銅鈴,發間也有鈴鐺做的珠釵,抬眸低頭瞬間,妖孽動人,令人神志瘋魔。

光影落定,她以真身面見千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帶我去。”

“木簪在我手中,為何你篤定你要找的另有其人?”

“我的主人不會像你這般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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