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岄在數寒星休養數月，川玉的力量完全融入體內，自上次靈海兩人的關系緩和了很多，白孤吟時常也會來山月居來看望千岄的傷勢。

“你知道四大神器么？”白孤吟問道。

“只知錦尾扇。”千岄如實答道，白孤吟看著她，淺笑，“川玉、錦尾扇、散浮香、遮天幕。你是將川玉用盡了還不知這是神器。”

“師父給的，我確實不知。”難怪她療傷效果顯著，修為體魄也比從前更進一層。

“若有神器相助，三劍宗不在話下，不過，若得你相助，三劍宗同樣無懼。”白孤吟若是和千岄聯手，逐個擊破，三劍宗也成不了大氣候，即使有江白浪，二人聯手，江白浪未必就是對手。

青燭和白孤吟的靈賦都是水，只是白孤吟機緣巧合更進一步煉化成冰，沒有火靈賦的人克他，他的功力僅此江白浪。

天行州江白浪第一，白孤吟第二，千岄本可以第三，但是她體內的靈力和自身的戾氣掛鉤，在千音谷修習多年，只有那一次激發出了全部力量，后來失去記憶，關押泥骨山，之后經歷總總，她有修為爆發力始終不夠。

“狐族早就心懷二心啊。”白孤吟已經查出當年千音谷的真相，千岄盯著他，“你找到那個紅衣女子是誰了？”

“嗯，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白孤吟提醒道，“數千年前，你師父名喚千音但是常用的卻是別稱，憐晴，世人尊稱冷面仙子。”

冷面仙子。千岄呢喃，似乎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又似乎記憶太過久遠，記不起來。

“流光谷湖底的人你知道嗎？”千岄想起那個唯一認識師父的人，白孤吟笑笑，“你師父已故，但是冷面仙子尚在。”

“？？？”千岄一臉不解，白孤吟一字一句道：“狐族女王狐千憐就是冷面仙子，知道這件事的人并不多。”

“狐千憐。”千岄在腦海中仔細回想這個名字，到底是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想起來了，師父有個十分寶貝的匣子，里面放著一面銅鏡，鏡子上就刻著憐字。

怎么可能呢。千岄轉向白孤吟，她在想眼前人的話真的可以相信嗎？狐族女王為何要盜用師父的名字，屠殺千音谷她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狐族早就開始在收集神器。”白孤吟的話點醒了千岄。

如果是為了神器，那川玉就會成為被搶奪的對象，當年她不也是從羽族……如今想來是狐族吧，從他們手里拿走了錦尾扇，她回到千音谷，無意中換了具身體，法力盡失，女王沒有認出她，真的以為關住她，琉岄會回來。

“要神器作甚么呢？”

“有神器相輔可直沖天清境。”

“我并沒有……”千岄想起了在三劍宗喝下的藥湯還有每日浸泡在寒潭之中，若不是那些，如今她接近天清，也不至于如此了。

當年排行琉岄榜首，白孤吟第二，青燭第三，山屴第四，如今白孤吟第一，千岄第二，青燭和山屴皆消散于世。

“如果真的是她，我能認出來。”千岄目光變得堅定，“無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我陪你一起去，只我兩人，區區狐族罷了，足矣。”白孤吟站在了千岄身邊，對于青燭他大部分都是拒絕，如今他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

狐族地界，直奔主殿。

一路上遇見的小嘍啰清理起來十分快，外面的兵力根本擋不住兩人，門外大殿站著一個她十分熟悉的人——甘棠。

甘棠站在殿外穿著護法的衣袍，千岄險些沒有認出她，她拿著長矛，矛頭指向千岄，“來者何人，膽敢闖入狐族大殿!”

氣勢不卑不亢，和印象里的她完全不一樣，甘棠也認出了千岄，一臉詫異，“你怎么回來了？”

“甘棠？”

“是我，你怎么帶外人入狐族大殿了，炸了狐族寶庫的事情還沒跟你細算，你又開始……”甘棠也是十分無奈，這個人怎么就是不長記性。

“我要見女王。”千岄直接說明來意。

甘棠被逗笑了，“你知道我在這值崗，就是幾個月也不一定能見女王一面，就是見了她也是躺在飛椅之上，帷幔遮光，薄紗遮面，輕易見不得真容。”

“我有話問她。”千岄沒有退讓的余地，甘棠這時已經認出了白孤吟，臉色大變，“你帶數寒星的人進狐族!”

“如今我也是數寒星的人了，甘棠，我必須見她，有一件事若和她無關，我自會謝罪。”

“你變了……”甘棠的凌厲只對外人，見千岄這般她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職責就是守護大殿，不讓外人進入。

甘棠看了白孤吟一眼，“我不能……”

她不能犯險，白孤吟和數寒星名聲在外，若是他對女王不利，那整個狐族都會遭難，如今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的確變了，你知道她是誰嗎？”白孤吟接過話，“她是琉岄。”

提到琉岄的名字，甘棠瞳孔一震，看向千岄時都帶著不可思議，那她今日來是？

千岄默認，“甘棠……”

甘棠手里的長矛打斷千岄后面的話，銀槍在光下泛著光，槍頭幾乎抵在千岄的胸膛，“再不退下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白孤吟兩指捏在槍頭上，輕輕一折，槍頭就被折斷，他夾著槍頭咣當一聲扔在了地面上，搖著扇，不溫不火道，“就憑你是攔不住的。”

若是千岄，甘棠還要估計情面，如今她是以琉岄的身份入狐族，甘棠要是放她入殿，那就是勾結狐族的罪人，陷整個狐族于不義，也對不起天行州的人。

數寒星已經是天行州人人對抗的死敵，更何況白孤吟和琉岄兩人妖獸的身份。

甘棠在心底默默盤算著，她自然是打不過他們的，她稍微松了口，“女王今日不在殿中。”

“不在有的是辦法逼她現身。”白孤吟已經是好脾氣回答了這么多問題，若不是千岄和她相識，早就一巴掌扇飛，直接入殿。

“你何時調入這里？”千岄忽然問了一句，甘棠錯愕還是如實回答，“不久前。”

“她能看見對吧？”千岄沒有在詢問，她已經有了答案，女王一定能看見，否則不會將甘棠調回狐族，她若入殿，甘棠必死。

“麻煩你了。”千岄輕聲道，白孤吟心領神會，對著一邊的侍衛突然出手。

旁邊的幾個侍衛被掀翻在地，甘棠眼疾手快，幻出新的長矛和白孤吟打斗起來，白孤吟一只手都沒用，白孤吟靈巧避開甘棠的招式。

周圍的侍衛不是千岄的對手，幾招下來通通扔出殿外，甘棠也不傻，沒有直接阻攔千岄，和白孤吟演了一場好戲。

大殿沒有人阻攔，千岄直接踏入，如今殿內冷清的冷，女王平日不在，只有商議大事的時候才會召集長老等人在大殿議室，但大殿是唯一能見到她的地方。

殿內只有幾個侍女，瞧見千岄進殿一臉驚恐，無人敢攔，殿上的椅子果然是空的，沒有人，甘棠沒有騙她。

千岄一直往上走，一直到女王常坐的地方，她聚氣，正想一掌劈斷這躺椅，遠處一支飛劍襲來，擋住她的那掌。

一個穿著淡紫色衣衫的女子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幾人，她飛向殿椅，一腳逼退了千岄，牢牢坐在了椅子上。

雍容華貴，面帶薄紗，她撐著懶腰，美眸微斜看向千岄，“你怎么敢動不該動的東西？”

語調熟悉，眼前的人都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即使她的脂粉很厚掩蓋了她的氣味，可一個人的眼神變不了。

千岄盯著她，一字一句道，“秋練別裝了。”

坐在椅子上的秋練翹起了二郎腿，換上了牢獄時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平日時常有人來狐族求見女王，可女王忙得很哪有時間什么人都見，千岄還是第一個揭穿她身份的人。

狐族女王的真容無人見過，十分神秘，即使秋練坐在殿椅之上也沒人分辨出來，秋練玩世不恭看著千岄，“好久不見啊，丑八怪。”

千岄的容顏造詣恢復，秋練就是要提醒提醒她當初在泥骨山的日子，秋練整理整理衣衫，“我就知道甘棠那個廢物攔不住人。”

“來人，拿下，處死分尸。”秋練一套命令下的行云流水，十分暢快，她早就看不慣千岄了，自從她從狐族逃走，秋練就在懊悔，沒有在監牢里直接弄死她。

“這么恨我？”千岄譏笑，她是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秋練，能讓她這么恨自己。

秋練仔細看著她的臉，咂舌，“變好看了底氣也重了，我看見你這張臉就討厭，無論美丑，我都討厭。”

秋練看向慢慢逼近千岄的眾人，“等什么？動手。”

千岄召喚出流火劍，眾人和秋練看見流火劍眼前一亮，秋練眸子里的妒厭更加明顯，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眼中燃燒。

“很好，流火劍，原來你就是狐族最大的叛徒，你可藏的真夠好的。”秋練召出銀鞭，正欲和千岄一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