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了一下:“他們放了其他東西。”
林雪的臉色一變,她將飯菜放回托盤。
柳如熙低聲跟林雪說:“無底袋雖然沒有食物,但里面卻有藥丸,服下后可以止渴飽腹。”
她吃驚地問:“你為什么不早說?”
他說:“我也是剛剛想起那三種藥丸,我現(xiàn)在拿出來,你接好了。”
林雪點點頭,她在他身后蹲好,幾秒鐘之后,他背著手從無底袋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淺紫色木盒,她將木盒打開,看見里面放著五個顏色各異的小瓷瓶。
這些小瓷瓶看起來非常干凈。
柳如熙對她說:“林雪,你從白色跟黑色的瓶子里,各倒出一顆藥丸,然后再從黃色瓶子里,倒出四顆藥丸。”
林雪照做,柳如熙看見她手心上的那些藥丸后,說:“你現(xiàn)在把它們吃下去。”
她把手心中的六顆棕色小藥丸放進嘴里,林雪嚼了嚼,覺得蠻好吃的,甜甜的,帶著一種特別的味道。
林雪一邊嚼著嘴里的藥丸,一邊從那三只小瓷瓶中倒出六顆藥丸,她看了柳如熙一眼,想把這些藥丸喂進他的嘴里。
誰知柳如熙將頭偏到一邊,說:“不用喂我,我有元丹,一個星期不吃不喝也沒關系。”
林雪問:“可是,這樣不好吧,你的身體撐不過去怎么辦?”
他笑了一下,說:“我小時候不懂事,跑到山下找我的父母,結果被師父抓了回去,他把我關了七天,那七天,我不吃不喝,身體并無異樣。”
林雪:“你師父他有病嗎?為什么要把你關七天?還不給你吃喝,他變態(tài)嗎?為什么你遇到的人,一個兩個都這樣?”
他說:“林雪,你要相信我,我長時間不吃不喝也沒關系,你只需要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不需要擔心我。”
林雪問出壓在心底的問題:“你在寒月山時,李琳一直沒給你食物跟水,對不對?”
柳如熙不打算欺騙林雪,他開口說:“對,她在那段時間,從來沒給過我食物和水。”
她咬住下唇說:“你是她生下的,她怎么能這樣對你,柳如熙,我記得你說過,你師父幫你算過命?”
他想了想后,說:“他幫我算過,他說我命硬,不容易死,還讓我記住,失去能力后,就到容山下的林子里。”
林雪:“就這么一句話?”
他點頭。
她又問:“你失去能力后,就照做了?”
柳如熙:“對,然后我就遇見了你。”
林雪:“你師父一定算出了某些東西,才會讓你在容山的林子里等著,等著我把你抱回家,柳如熙,你師父真是個可怕的人,他雖然死了,卻帶走了很多秘密,他到死,都沒告訴你以后會發(fā)生的事嗎?”
他看著她的眼:“沒有。”
林雪看著自己腳下踩著的地面:“如果你沒聽他的話,也許,你今天就不會跟我呆在這里,你的命運可能會發(fā)生很大的轉變...他們得到血靈珠后,不放我們走,我們該怎么辦?”
柳如熙:“只要我們找到從這里離開的方法,就能從這里逃出去。”
林雪點點頭:“有人的地方,肯定有路。”
那個白衣少年,每天都會來這里三次,他每次都會端來飯菜和湯水,他負責帶林雪出去方便、洗漱。
那個少年整天都穿著一套白色衣服,林雪偷偷為他起了一個外號:阿飄。
呆在天明凈瓶里,看不見外面的陽光,林雪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關起來的小動物,好在她的身邊還有柳如熙。
如果柳如熙不在她的身邊,林雪真怕自己會瘋掉。
那個白衣少年來這邊送了兩天飯彩湯水后,喬樓主就帶著四個藍衣男人走了進來。
喬樓主今天穿了一條墨綠色的旗袍,她在旗袍外邊套了一件黑色大衣。
喬樓主看了眼林雪跟柳如熙,她揚了揚下巴,對那四個男人說:“把他們兩個給我綁起來,帶出去。”
那四個男人朝喬樓主行了禮,就向他們走來。
變小了的無底袋被林雪握在左手手心,她想動手了。
柳如熙使了個眼色給她。
林雪不甘地將自己的右手握成拳頭,喬樓主哼出一聲冷笑:“我勸你們放老實點,想搞小動作是沒用的,就算你們兩個從這里逃出去,也沒用,我們宮里的人,都不是吃素的,走出了這一層,還有另一層等著你們,你們有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
兩個男人朝林雪這邊走來,其中一個男人還拿著一條帶子。
林雪看出這條帶子跟柳如熙身上綁著的那條,是一樣的。
她開始怕了,林雪覺得就像粘板上的魚,只有讓人宰割的份。
回憶起柳如熙剛才遞給她的眼神,她明白他的想法,畢竟他們現(xiàn)在處于弱勢的那一方。
林雪抬起頭,看著他們的臉,這兩個男人的面相極其普通。
可能是林雪的眼神太過直接了,他們兩個只是低下頭,專心將帶子纏在林雪的身上。
這條帶子纏在她身上后,就充滿了生命力,它像一條白色的小蛇,把林雪的上身纏得很緊。
她的手動不了,腳還能走,林雪看向柳如熙,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看她。
他和她身上的冷玄帶都是喬樓主控制的,林雪跟柳如熙對視一眼,就被身后的四個男人推著向前走去。
林雪有一種想爆粗口的沖動,她很想回頭對身后的那些男人說:推什么推?老娘會走路的好嗎?你推什么推?你們很了不起嗎?
憋著一口氣,林雪忍住了。
他們一群人才走了五六步,喬樓主就低聲說了一句:“天明凈瓶。”
林雪試過喊這四個字,喊了二十次都沒用。
林雪試過后,又讓柳如熙也跟著自己喊“天明凈瓶”這四個字,這聲口令仿佛失效了一般。
她覺得這個地方十分奇怪,喬樓主進出這里時,都會喊這四個字,那些宮人卻不需要像她一樣。
還沒等林雪想明白,她的眼前就是一黑,緊接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跟柳如熙來到了一條陌生的長廊,這里透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年代感。
明明只是一瞬間的事,林雪卻覺得自己仿佛穿越了時光,來到了某個不屬于她的時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雪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高收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黑衣黑褲,衣服的款式明明很普通,他卻令人無法忽視。
這個男人讓林雪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男人的臉上帶著一張銀色面具,面具上的花紋繁復而華麗。
四人坐下后,林雪突然想起紀良源說過,他有個朋友的父親急需血靈珠。
那時,林雪還問過他,那個朋友是不是楚秦,紀良源當時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林雪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男人,她的心跳變快了,她開始害怕起來。
假設這個戴面具的男人就是楚秦,那就代表,他從某個時間點開始,就派人監(jiān)視著她跟柳如熙。
如果這是真的...她的心寒了下去。
林雪強裝鎮(zhèn)定地問他是不是楚秦,男人并沒有承認他就是楚秦,他說話的聲音非常嘶啞難聽。
面具擋住了他的真容,他的嗓音十分嘶啞難聽,寬松的衣物覆蓋住他的身體,林雪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男人讓喬樓主離開后,他望向柳如熙,說:“血靈珠現(xiàn)在跟著你,它只會為主人治病,現(xiàn)在,我需要你的配合……”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你旁邊這個女孩還在我手上,如果,血靈術施展失敗,這個女孩就別想活著離開這里。”
柳如熙的目光變得極其陰冷,他看著那個男人說:“好,我配合你使用血靈術,但你必須答應我,血靈術施展成功后,你就讓她離開這里,并保證,永遠都不去打擾她。”
男人將放在大腿上的手攤開,他笑了下:“好,我答應你,血靈術施展成功后,我讓她活著離開這里,我的人永遠不會去打擾她,我勸你別動什么手腳,否則……”
林雪忍受不住打斷他:“楚秦,就算你不承認,我也知道你就是楚秦,真沒想到,紀良源會把你這種人看做朋友,你真無恥,為了一顆破珠子,拿我來威脅柳如熙?你聽好了,你拿我來威脅他是沒用的,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之前喬樓主明明說過,只要拿到血靈珠,就會放我們兩個走,現(xiàn)在怎么變成只放我一個人離開?血靈術施展成功后,血靈珠就到了你們手上,你就應該讓我們離開這里。”
男人用右手支起自己的下巴,他姿勢慵懶地靠在紅木椅上。
他看著林雪說:“這位小姐,你們兩個現(xiàn)在都被我綁著,沒辦法動彈,放不放你們,由我來決定。”
林雪還想多說什么,柳如熙一臉平靜地開口:“開始吧。”
男人贊許地點點頭,他做了個手勢,柳如熙從椅子上站起,林雪也想離開椅子,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冷玄帶綁在了椅子上。
原來他也能控制冷玄帶!
男人示意柳如熙在自己旁邊坐下。
柳如熙坐下后,男人才對他說:“血靈珠換主,舊主需與新主交換血液,所謂的交換血液,并不是讓雙方全身的血液對換……”
男人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他從床頭柜上拿起兩只淺紫色的瓷碗:“記載血靈術的那本書,我已經(jīng)全部看過,交換的血量我也算過,你們必須同時喝下對方血液。”
柳如熙看著那兩只瓷碗愣了一下,他抬頭看著男人那張面具,問:“那本書記載的血量到底是多少?你用這種碗來裝血,真的合適?你能保證不失敗嗎?”
男人在聽到“失敗”這兩個字后,臉色突然變了,他不再平靜:“絕對不會失敗,我不會看錯。”
柳如熙冷著聲音說:“你最好考慮清楚。”
男人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他壓低聲音說:“如果失敗了,就重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