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圍繞著他們,謝亮瞇著眼,一口又一口抽著煙,他望著不遠處出神,幾分鐘后,他轉過頭來,看著楚秦說:“你沒退娛樂圈前,我經常可以在電視里看到你,你出名后,都不見你來找我跟源子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們了……你剛才說找到了我跟源子的住處?你是派人查的吧?我跟他都已經不住在原來的地方了。”
楚秦彈了彈指間的煙,說:“你們的住處是我找人查出來的,你有什么意見嗎?”他望著謝亮,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謝亮嗤笑一聲:“你出名之后為什么沒來找我們?是因為怕那些麻煩的狗仔跟粉絲嗎?現在有許多腦殘粉會24小時跟蹤著自己的偶像,之前我還在手機里看見有一幫女生為了你去割腕呢,阿楚,說實話,讀書的時候,我沒想過你會走進那個圈子,我覺得那個地方不適合你,你能從那里走出來,我覺得是件好事。”
楚秦將那半截香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其實,我大學畢業(yè)后,就失憶了,我失憶的那段日子,只有我表妹陪著我,沒有任何人跟我提過你和源子。”
謝亮把煙丟到煙灰缸里面說:“你還失憶了?又不是拍什么偶像劇,失憶的一般都是男主角才對,你也學人家玩失憶?你怎么會失憶?出了什么事?車禍?還是被人敲到了腦袋?”
楚秦想了想,才說:“我實在是記不起來了,我現在雖然恢復了大部分的記憶,可是,我還是沒能想起自己為什么會失憶。”
謝亮望著楚秦的腦殼,若有所思。
謝亮說:“肯定是撞到腦袋才會失憶的,你失憶后還能在娛樂圈里混,你的智商和記憶力都跟以前一樣,沒問題吧?”
楚秦把背靠在沙發(fā)上:“自然是沒問題的,如果我有問題的話,就沒辦法背劇本了。”
謝亮:“娛樂圈雖然又黑又臭,可是只要出名,就可以賺得很多錢,你之前那么紅,應該多接幾個廣告,多拍幾部電影電視劇,還要領幾個金獎才行,你怎么說退就退了呢?阿楚,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容易半途而廢。”
楚秦望著茶幾,說:“在我找到部分記憶后,我想起失憶前父親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希望回到他的身邊,照顧他。”
謝亮點點頭說:“你這樣想也沒錯,我跟我爸媽雖然在同一個城市,可是我很少回他們那邊,其實我也想跟他們住在一起,照顧他們,可是只要我一搬回去,怎么說呢……跟他們相處起來比較費勁,特別是我媽,有時候,她會揪著我說個不停,說得我的耳朵都長繭了,還不愿意停下,以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源子悄悄跟我說過,你母親已經去世了,你無法體會我被我媽念叨的感覺,又煩又累,有時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她們這些女人就這么煩呢?”
楚秦:“我小時候還希望自己跟其他同學一樣,有媽媽來學校接我,有媽媽去學校參加家長會,就算被她念叨,被她罵,我也心甘情愿。”
謝亮:“我們很久沒見面了,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別回去了吧,我這里有好幾間客房,你隨便挑間住下,今晚,陪我喝一杯吧。”
楚秦點頭,他起身跟謝亮一起走到了酒架旁邊。
酒架就在沙發(fā)的不遠處,這里放著葡萄酒、啤酒、白酒、黃酒,楚秦還發(fā)現自己的腳旁邊擺有藥酒。
他蹲下來,看著那罐泡有許多東西的藥酒,問:“亮子,這是什么酒?”
謝亮笑得有些猥瑣:“我大伯送給我的,說是可以壯/陽/補/腎,我一直沒有喝過,要不然今天晚上就跟你喝這酒?”
楚秦站起來說:“這種是按照偏方制作的酒嗎?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如果我們喝了之后……”
謝亮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大伯說,這種酒不是那種很烈的,喝下之后也不會起太大的反應,總之,這種酒很補身體的,男人喝了之后,對身體很好。”
謝亮轉身就朝廚房那邊走去,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楚秦就看見他的手里拿著一個不銹鋼酒勺跟一個寬口玻璃瓶。
謝亮蹲下來,他把不銹鋼酒勺放進寬口玻璃瓶里,將這兩樣東西放到一邊之后,他就打開了藥酒的蓋子,一陣奇異的酒香飄進了楚秦的鼻子里。
不知道他是不是覺醒了的緣故,嗅覺、聽覺都比覺醒前要靈敏很多。
楚秦又嗅了嗅這特殊的酒香。
謝亮很快就用不銹鋼酒勺把褐色的酒液裝進了玻璃瓶里面,這個玻璃瓶的容量很足。
謝亮跟楚秦一起走到沙發(fā)旁坐下,茶幾上面擺有兩只形狀漂亮的杯子。
謝亮讓酒液從玻璃瓶流進那兩只杯中,楚秦拿過其中的一只杯,喝了一口,藥酒的味道有些怪怪的,但不算難喝。
這天晚上,謝亮跟楚秦聊了許多,聊過去,聊現在,聊未來。
最后謝亮還是忍不住問:“阿楚,現在你有女朋友了嗎?沒有的話,我就介紹幾個好的給你,我跟源子現在還單著呢,這么快,我們就到了這個不尷不尬的年齡了,你都不知道我媽經常安排我去相親,我都找各種理由推了,去相親,不是你挑人家,就是人家挑你,如果是一個銷得出去的貨,還需要相親嗎?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我覺得經過朋友介紹認識的,比相親認識的要好很多。”
楚秦:“我從失憶前到現在,都沒跟別人談過。”
謝亮差點噴了嘴里面的酒,他緩了緩才說:“你說啥?你剛讀大學那陣子,我們還是有聯系的,你初中、高中、大學都沒有談過戀愛,你現在居然跟我說,你大學畢業(yè)后到現在也沒談過?!阿楚,你別嚇我啊,現在可是個基/佬/橫行的時代,你不會是玻璃吧?”
謝亮目不轉睛地盯著楚秦的臉。
楚秦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亮子,你別想太多,我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你,你這款我消受不住。”
謝亮有些不高興地說:“什么叫我這款你消受不住,說的好像我是一號,你是零號似的,這么多年了,難道你就沒有看上過一個女的嗎?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到現在都沒有喜歡過一個女的?我在酒吧那種地方,混了蠻久,才坐上老板這個位置,玻璃男我見多了,阿楚,你真讓我懷疑你是一個玻璃。”
楚秦扔了個白眼給謝亮:“難道這年頭不去談戀愛的男人就一定是基/佬嗎?我看未必,你跟源子還不是這么多年都不見身邊出現過女人。”
謝亮喝下一大口藥酒,才說:“什么叫我身邊沒有出現過女人?我敢跟你說,我現在已經不是初哥了,你跟源子還是初哥呢,我都為你們覺得丟臉,你們兩個就不覺得丟臉嗎?”
楚秦有些嫌棄地看著謝亮說:“你玩的那些女人,不會都是酒吧里的?你別隨便亂搞,小心染上艾/滋,現在不止男人會嫌棄女人不是處了,就連女人也會嫌棄男人不干凈,源子,我勸你潔身自好一點,小心你以后的老婆知道你婚前亂搞,抽死你,就像你媽以前抽你那樣。”
謝亮一聽到楚秦提起自己的媽媽,他就想起了自己以前被媽媽拿著高跟鞋追殺的情景。
謝亮的媽媽是一個非常彪悍的女人,不只是高跟鞋,她還拿過拖鞋、晾衣桿、拖把、掃把這些東西抽謝亮。
謝亮從小就不是個安分的主,楚秦有時會懷疑自己,怎么會跟謝亮成了很好朋友。
兩人又聊起天來,他們聊了十來分鐘后,客房的門被人打開。
紀良源從客房內走了出來,拖鞋底拍打地板,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音。
他慢慢向大廳的方向走去,紀良源邊走邊揉眼睛,他并沒有睜眼看前面的路。
剛才還有說話聲的大廳,突然間就安靜下來,紀良源將自己的手放下,他一睜眼,就看到謝亮旁邊坐著的楚秦。
紀良源之前被謝亮揍過一頓,就算被人涂了藥,他臉上的傷也沒消下去。
楚秦看到紀良源的臉后,愣了一下,他從沙發(fā)上站起,走到紀良源身旁。
楚秦伸手抱了紀良源一下。
謝亮在后面喊道:“阿楚,剛才跟你見面,都不見你這么熱情地給我一個擁抱,我們仨都是兄弟,你怎么就這么不公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