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看得清,想得遠
- 妻上夫下:狼君別鬧
- 檀今
- 3148字
- 2020-10-29 18:48:28
原來……陸堯之并非一無所知!
情到深處人自知,真心鐘情的人怎么會不懂自己戀著的那個人。陸堯之不僅不糊涂,還睿智得很。
事已如此,利戎更是不能將事實和盤托出,只愿武姬吉人天相,早日歸來。
“你無須太過憂慮,武姬在武功在江湖上雖然排不上名號,卻也不易被欺負。況且薛卿與她姐妹情深,自然不會對她置之不理,不如就將尋武姬的事放心交給薛家來辦,你就好好保重自己在此地靜候佳音……”
陸堯之泄氣點點頭,自己身體羸弱,根本無法親自去尋她,而阿戎又必定要留下來伴他左右,只能是薛家擔此重任了……
“我何嘗不知……”陸堯之抬起頭,卻見利戎又露出和自己那么相似的憂思神色來……“阿戎,倒是你,近幾日怎么神不守舍似的?可是在牽掛誰人?”
利戎正在想,都幾日了,不管尋到尋不到武姬,薛卿她們也該有些消息了,怎么他雇的探子還沒有傳回消息?難道她們遇到什么險阻了?
“阿戎?”陸堯之連喚幾聲,利戎總算回過神,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阿戎,你究竟在牽掛何人?難道是……薛卿?”
利戎手里的茶杯突然失控落地,瓷片摔在地上碎了一地,仿佛也摔在了利戎心上,劃出了幾道癢癢麻麻的感覺。
“沒有!”利戎答得斬釘截鐵。
然他越是如此,陸堯之越是懷疑,“沒有便沒有,你臉紅什么?”
“天氣熱而已。”
陸堯之啼笑皆非地瞧了瞧窗外的漫天小雨,若不是今晨突然降溫下雨,利戎這番話倒是可信極了。
“我說阿戎你該不會是……”
“沒有!”陸堯之話還未說完,利戎便矢口否認,剛否認,利戎也失悔了,自己否認得太快太急,倒顯得沒有說服力似的。
“我都還未問完你就……”
“總之我說了沒有就沒有,我不會騙你。”
利戎如此言之鑿鑿,陸堯之也不好再與他爭辯什么了:既然阿戎不承認自己情已系薛卿,他這個局外人也不好干涉什么。陸堯之相信利戎不會騙自己,怕只怕他卻騙了他自己。
情為何物無人知,情是何味人卻懂。
利戎的生長環境異于常人,他最不容易接受的便是這個“情”字。若他自己不愿敞開心胸去感受,其他人說千遍萬遍亦枉然。他不曾有過,不愿傾聽,怎么會明白他所感受到的那種滋味到底是不是情?
“好好好!你說沒有便沒有,我們繼續下棋吧……”
陸堯之剛剛說完,門外便響起了小廝陸奎的敲門聲。陸堯之不悅道:“不是說了不讓人打擾我與利公子嗎?可是有什么急事?”
屋外的陸奎畢恭畢敬回道:“是南門探幫的探子,說是來找利公子回話的。”
有消息了?利戎喜形于色,放下棋子,抱歉地對陸堯之道:“我去去就來。”
陸堯之點點頭,心下卻生出一絲疑惑:有什么事是利戎需要聘探子去查,而又不愿讓自己參與,甚至讓自己知曉一二的?他和他向來無秘密,怎么此番?
……
“……利公子,情況大致就是這樣的。花神探他們一行人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我也算完成了您交代給我的任務,此番來這里給您回個話,若利公子沒有其他吩咐,我便回探幫了。”
利戎點點頭,“有勞神探了,請便。”
那探子紅著臉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這芝蘭城有花花郎花神探在,其他探子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哪里敢自稱神探。”
這花神探可真是人如其名神乎其神,這探哥此行只負責遠遠跟蹤觀察他幾人情況,不做任何干擾,竟第一日就被花神探發現了。好在花神探得知他是利戎聘來了解情況的,便沒有為難于他,任他自在完成任務。能力與氣度都是一等一的人物,不愧是芝蘭城首屈一指,不,不愧是甲天下的大神探,其余探子們簡直望塵莫及。
這探子前腳剛走,陸奎后腳便跟了上去。待走入某條胡同后,陸奎將此人給跟丟了。于是喪著臉回到陸府回話了。
“……少爺,事情就是這樣,我眼睛有點兒癢,一個眨巴眼,那探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陸堯之點點頭,陸奎不過是個普通小廝,如此結果倒也在意料之中。不過這探子回避得如此干凈利落,必然是利戎授意。阿戎與他兄弟情深,他有事隱瞞自己,目的肯定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然他究竟有何事需要隱瞞自己?陸堯之百思不解,此事越是神秘,他越牽掛忐忑,他一定要弄清楚阿戎的苦衷是什么。
……
隔日便聽說薛家回了芝蘭城,利戎迫不及待便去了薛家。待利戎已經走遠,陸堯之才遣來陸奎,“備馬!”
陸奎領命,心下好生奇怪,少爺與利公子向來不是形影不離的嗎?怎么方才利公子出門時不見少爺要一同前往,這會兒利公子走遠了,少爺又要追上去?可真是怪哉!
薛卿按照花花郎所開的藥方抓好藥,方熬制好,便聽阿婆說來了位客人。花花郎一大早便被小游催著出門采買什么物品,言多失也跟著去湊熱鬧了,如今悠然居里除了自己,并無主人家。因此薛卿將藥湯端給阿婆,讓她速速送與小游飲了,而自己隨意理了理妝容,便抬步邁向廳堂。
利戎坐在雕著祥云圖案的香榿木椅上,細細打量著這廳堂里用上等赤焰香榿木制成桌椅飛榻……花神探對赤焰峰上獨有的赤焰香榿木倒是情有獨鐘啊。
正如此想著,利戎聽到有人走近……轉身一看,那映著燦爛日暉徐徐而來之人,真不正是他念叨已久的薛卿。
“利戎?”
他來此做什么?
“是我。”
“我知是你,薛卿只是詫異……”
“我來此的目的?”
“嗯。”薛卿點點頭,實在想不出他此刻前來所為何事。
薛卿這般純真地看著自己,倒叫利戎原本坦蕩的目的顯得有些別有用心了,利戎不由地局促起來,“我來此……”
薛卿眨眨眼睛,黑白分明的秋水明眸里分明詢問著:來此做什么?
她俏皮的模樣怎么如此……可愛?
利戎不著痕跡垂下眼,掩去眼底的驚艷之色,漫不經心道:“我只是來問問可有武姬的消息?若能早日尋回武姬,解了堯之的相思苦,我也能放下心來。”
原來還是為了陸堯之!薛卿頗為失落地想,方才有那么一瞬間,自己還以為利戎有話要和自己說,她分明看到他眸中一閃而逝的某種情緒,卻又消失得太快了,她根本來不及細看那是什么。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們并沒有找到武姬,那半寅……”薛卿頓了頓,許久不曾再提到這個名字,如今突然出口竟已經如此陌生了,然她的突然沉默看在利戎眼里卻成了觸景傷情,利戎突然有些心煩意亂,都已經過去之事,在她心里竟還沒過去?
“……那陰半不在金源城,武姬并未現身。小爺爺和小游白跑了一趟陰花教,小游還受了重傷……”
這些,也是探幫的探子告訴過利戎的話。利戎心里苦悶,他想知道的,不是早知道了嗎?為何還要白來這一趟?聽她訴說過往之事對她的重重打擊還未消退?她說著,他聽了,卻比她還難受……利戎挑眉不解,自己這是有病吧?
不行!得找個大夫好好瞧瞧了。
“如此,利戎告辭了。”
薛卿還有很多話想說,武姬離開了,小游受傷了,她根本無人可訴。現在看到利戎,薛卿心里別提多溫暖,然他不問她半句,連聽她說完的耐性也沒有?薛卿心里非常難受,眸色自然也就哀怨了些。利戎知自己應該立即轉身,然而突然看到愁眉不展的薛卿,那腳上似乎綁了千斤重石,挪不開方寸。
“薛卿!”
“……”
“我有些口渴了,可否留下來飲一杯薛神探珍藏的雨前龍井?”
聞言,薛卿總算笑了,道:“那雨前龍井小爺爺藏得可嚴實著,我找不著。不知你介不介意一飲碧螺春?”
利戎也笑了,還一本正經地思考了這個問題,道:“姑且試試吧。”
一陣過堂風吹過,竟將兩人的愁云都吹得散去了。
有時候,有些聰明人反而會在真相面前蒙了眼。不知是看不清那迷霧中的真相,還是看不穿沉迷其中的自己那顆心。
未想到,自己原本只想叨擾一杯茶水,竟然和薛卿話敘了幾個時辰,直到悠然居外面的陸堯之也沉不住氣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混進來,直到出去采買的花花郎和言多失回了悠然居……竟然發現居所里竟平白無故多了兩個來蹭飯的。
言多失餓死鬼似的搶著桌上的雞腿,含糊不清道:“陸堯之你們家不是很有錢嗎?怎么不在自己家吃飯?還有利戎,你到底要喝掉薛小卿多少杯碧螺春才肯罷休?你沒錢自己買嗎?”
小氣!
薛卿鄙夷地斜了眼吃還堵不住嘴巴的言多失,道:“利戎……陸堯之,你二人不必在意言多失的話,我們數人歷經一番生死,早已堪稱至交,悠然居是薛卿的家,便是你二人……”
薛卿話語到此,突然說不下去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能說出此等驚世駭俗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