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傷他身,傷她心
- 妻上夫下:狼君別鬧
- 檀今
- 3176字
- 2020-10-29 18:48:28
小游嚇得失聲尖叫,然而已經太遲了,四面八方飛來無數暗箭,這種暗器外面裹了厚厚的火藥,一旦觸及人體,箭頭上的白磷便會自動引爆,而爆炸后,藏于其中的淬毒毒針就會立即穿透肌膚。
花花郎極快地以掌風推開層層箭雨,箭雨實在太過密集,稍不留神便會被暗器所傷。一到一會兒,他便感覺有些吃力,護著自己四肢的動作漸漸緩了下來……然而離箭陣耗盡還有須臾,小游再也顧不得了,飛身來到花花郎跟前為他抵擋一部分箭雨。
有了小游的加入,花花郎輕松不少,兩人合作之下,箭陣并未傷及任何人分毫。小游扭過頭,喜上眉梢道:“花公子,我厲害吧?”
剛說完,一只遺漏的箭矢從某處飛向花花郎的后背,花花郎耳力過人,正準備轉身躲開,誰知那小游卻像糊涂了似的用自己的身軀將箭矢擋了去。
明明可以避過的,為何她……
“噗!”
利器入肉的聲音竟如此震耳,花花郎一把抱住中了箭搖搖欲墜的小游,足下輕點兩人就飛出墻外……方才的動靜已經被陰花教眾發覺,此時正有數十人小跑而來。花花郎不得已,只能先將小游抱往某個不起眼的教眾房間暫且歇歇,至少也要先幫她把箭拔了。
將小游扶到床上輕輕躺下,花花郎瞧了瞧從小游肩胛處噴出來的血色,安心道:“你且放心,此箭無毒。”
我當然知道最后的漏箭無毒,不然也不會故意去擋箭了……小游在心中腹誹偷笑,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施展苦肉計,可不能白白浪費了。她也算了解花花郎的個性了,這種某方面極其固執的男人有時候就要逼他一下才能得償所愿。
“先咽下這粒丹藥,”花花郎從囊中倒出一粒紫色藥丸遞到小游嘴邊,小游趁機湊近他的指,但見一只極為修長白皙指節分明的手掌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小游咽了咽唾液,故意用嘴巴去接住藥丸,當然,櫻桃小口狀似無意地又與那手指頭“打架”了。
花花郎極不自在地縮回手掌,沉著面低聲道:“你且忍一忍,我立即為你拔箭。”
然他那只拔箭的手掌卻被小游攔下了。小游此時雖失了血,面色蒼白,眼睛卻是狡猾透亮的,她哂笑道:“我可是良家少女,你與我非親非故,我如何能讓你解我衣裳為我拔箭。”
花花郎冷著臉解釋道:“我無須解你衣裳。”
“那怎么行!”
聽聽!這像是良家少女所說的話嗎?
“我是說……你不解開我的衣服,怎么看得清看得準,若拔箭失誤再次誤傷我可如何是好?”
“我不會誤傷你。”
這個榆木腦袋!小游厚著臉皮繼續道:“總之我不管,我唯恐你再誤傷我,不解衣裳我不讓你拔箭。”
花花郎聞言,難以置信地看著小游,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她是故意中箭的,可難道她的目的就是如此?為了被他看?甚至和他肌膚之親?想起她之前不止一次不顧禮義廉恥親……花花郎雖面無表情,眼色卻瞬間冷了下來。他從未輕視任何女子,小游算是第一個。
“你要解便解。”大不了他目不斜視便是。
小游豈會不知花花郎的君子做派,然她的目的可不止如此簡單,她既然拿自己的身體苦肉計,若不能得償所愿,豈不白忙活了?
“你要我解開衣裳可以,但是我不能就此被你白看了?”
這會兒又成了他要求解她的衣裳了?花花郎怒極反笑,真是豈有此理。
“你究竟想怎樣?”若她失血而死,花花郎想,自己最無法承受的便是薛卿一生一世的責怪與怨恨吧。罷了罷了,姑且容她一次。
“我要……”小游突然收了笑意,一本正經地看著花花郎,誠懇道:“我要你娶我為妻。”
“……”
他自然不會同意的,但是若能將此事變成他的心理負擔,已經是一大進步。漫漫追夫路,才不至于讓自己感覺無望。
“若我不同意呢?”
花花郎面無表情道。小游一聽,又驚又喜,他竟然沒有直接否定,難道此事還有回旋余地?
“若你不同意我就不拔箭,就這樣流血而亡,屆時看你如何與卿姐姐交代。”
小游下了重注,賭上了全部,雖然并非胸有成竹,卻也大有破釜沉舟的決心。
花花郎凝了小游半晌,瞧得連她都有些難為情了,才緩緩道:“既如此,我同意便是!”
什么?她聽錯了吧?他怎么可能同意?小游不知道是自己失血過多產生幻覺,還是花花郎編織謊言哄騙自己,她方才竟親耳聽到他說愿意迎娶自己為妻?
“你說什……啊!”
花花郎趁著小游分神,立即拔下箭頭,又極快地將金瘡藥撒在她的傷口處。全程并未解開她的衣裳,也沒有誤傷她,看,她的擔心不過是杞人憂天罷了。
飛快為小游包扎好,花花郎背起痛暈的小游悄無聲息飛離了此處。
待二人回到暫居的客棧,可把薛卿嚇壞了。小游一臉慘白,雙目緊閉,若不是鼻翼還有隱約呼吸,她以為她都已經……此行不僅沒找到武姬,沒找回玉匣子,還害得小游身負重傷,這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經三人商議,決定還是先回芝蘭城后再作下一步打算。反正陰半一時也回不來,他不回陰花教,武姬必定也不會現身。偌大的金源城,他們一時半會兒根本無處找尋一個故意避而不見的人。況且現在小游出了事,需要靜養,而金源城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我在金源城還算認識幾個朋友,我曾為其中一個洗刷過冤屈,也算對他有恩。我待會兒親自去請他替我留心陰花教近況,有什么消息他會第一時間飛鴿傳書于我,屆時我們再從長計議?”
花花郎的建議,的確是當下最佳的選擇。薛卿失落地點點頭,也罷,武姬能在金源城忍住多日未行動,足以證明她并非一時之勇,但愿她想好了全身而退之法才做決定。
“那我和言多失先拾掇拾掇,小爺爺還請速去速回!”
花花郎點點頭,迅速消失在暮色之中。
薛卿回過頭,正好撞見言多失正一臉懷疑地打量著昏睡不醒的小游,時不時還用手指頭戳著她的眼睛額頭……
薛卿氣急,怒斥道:“言多失,你做什么?”
“我……”言多失畢竟理虧,聲音越來越低:“看看她是不是裝的……”
“你!”薛卿難以置信,這個言多失平日里孩子氣就算了,這種時刻還有閑情逸致說風涼話,真是冷血無情,“你給我出去!”
薛卿指著門外,言多失哼了哼,心不甘情不愿地奪門而出。因而未看到昏睡在床上的小游,嘴角偷偷露出個詭異的微笑來。
……
雖然拒絕了薛卿,沒有隨同她一道前往金源城尋找武姬。可自從她們幾人離開芝蘭城那刻起,利戎心中便時時牽掛著此事。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這連日來的憂心忡忡卻叫人難以忽視。
其實陸堯之心里也很苦,武姬的不告而別對他打擊很大,比他錯失上善金丹還難以接受,然他都能夠做到強顏歡笑,利戎有何大事竟愁得終日俊眉不展?
利戎正全神貫注地望著窗外的淅瀝小雨,頎長的身影,筆直的背脊,英俊而冷漠的側顏,府中侍婢們都話利公子平易近人,與他交談如沐春風,陸堯之卻深知那并不是利戎的全部,他最多最真實的時候就如此刻,孤獨而冷靜自若。
“阿戎,與我下一盤棋吧?”
陸堯之正欲探出一只手將那貢米丸子捉來吃,卻想起它是武姬喜愛之物,頓時睹物思人悲從中來。興許是陸堯之的身上的憂愁突然蓋過自己,利戎回過神來,信步從窗邊過來。瀟灑地坐于陸堯之對面,看了看陸堯之最近突然喜歡吃起來的貢米丸子,意有所指道:“這貢米丸子乃天下間最頂尖的甜點廚子親自做的,極其美味,可你每每讓那大廚做了卻只看不吃,難道是為了睹物思人?”
聞言,陸堯之的耳朵不爭氣地紅了,嘴巴卻不痛快地反擊道:“我何必懷念武姬?哪怕我與她只是普通朋友一場,她也不應該不告而別,見一面對她來說就那么難以容忍嗎?”
利戎輕笑出聲,這個向來氣度非凡的陸公子竟生氣了?還為武姬的事情耿耿于懷?
“其一,武姬并不算不告而別吧?她至少給你留了一封信。其二,我只是打趣你睹物思人,卻沒指名道姓說此人是武姬。你這算是不打自招了?既然她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又怎會是普通朋友?”
陸堯之有一些惱羞成怒,然須臾又化作滿腔無奈:“我都如此了,你還打趣我……”
見陸堯之神色哀戚,利戎也不再哂笑,一本正經道:“堯之,我雖不能向你保證什么,但以我看人的眼光,武姬姑娘不是那種朝令夕改的人,她如此做法……興許真的有什么苦衷。不如你給她一點時間,或許屆時自會真相大白。”
“我又何嘗信不過武姬?我并不是真的責怪她什么,我只是擔心她……或許她是一位武功高強的女子,但她畢竟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單純善良,既沒有小游機警,又不如薛卿聰慧,如今她孤身一人不知身在何處,我如何放得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