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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奇怪的師徒

  • 血月江湖
  • 江上雪
  • 4066字
  • 2020-10-29 16:01:16

黑夜,漫長的黑夜。

蘇牧云似乎在一條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長河里飄蕩了許久,不知要飄向何方。

睜開眼卻看不到任何光亮,側(cè)耳傾聽也收不到任何聲源,這就像是一個混沌未開的世界,除了自己,別無他物。

這樣漫無邊際的漂流不知持續(xù)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也許是更為久遠(yuǎn)的時間。

河流前方似乎出現(xiàn)了一絲朦朧的光點,越來越多,越來越亮,最后將他的整個身體都包裹其中。

在一絲絲久違的涼意中,蘇牧云的意識終于恢復(fù)了清醒。

首先感受到的是水滴滴在臉上的冰涼觸感,和逐漸侵入耳膜的模模糊糊的雨聲。

這里不是醫(yī)院?蘇牧云有些好奇。他隱約記得自己是一輛迎面而來的卡車撞了,難道自己還沒死?

“妹妹…”

蘇牧云又想起了時日無多的妹妹,想要掙扎著起來。

然而等他慢慢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陌生的世界。似乎自己正身處某個山洞之內(nèi),濃重的夜色包裹著整片視野。

頭頂石縫中不時滴落幾滴冰冷刺骨的雨水,而外面?zhèn)鱽淼恼潜涞挠晁蛟诜泵艿闹θ~上嘩嘩作響的聲音,仔細(xì)一嗅還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特有的泥土氣味。

“嘶…”

頭上依舊隱隱作痛,蘇牧云忍不住呻吟了幾聲,這時洞外不遠(yuǎn)處的上空落下一道驚雷,借著這短暫停留的光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正躺在一塊半人高的黑色石臺上,摸上去有些許溫潤的感覺。

而更加莫名其妙的是,此時的他竟是身穿一身自己從未見過的服飾,長而寬大的袖口讓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這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還是說這只是一場夢?”

蘇牧云不由得深吸了幾口氣,壓抑著內(nèi)心小小的恐慌,坐起身來。

石頭下方壓著一堆干草,看來這塊半人高的石頭原先并不在此地,但最讓他感到驚奇的是,在這偌大的石頭中間有一塊血紅色的東西,正緩緩的流動著,給人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正在他聚精會神盯著紅色液體的時候,遠(yuǎn)處一道足有手臂粗壯的白色閃電落下,將周遭的世界照得透亮。

突然一張蒼白的臉出現(xiàn)在了身前。蘇牧云抬頭一看,嚇得他渾身一抖。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只見他五官俊逸,但臉上沒有絲毫血色,蒼白如雪,青絲披散著落在肩上。身上穿著猶如古代一般的白衫,渾身濕透,上面隱約還可看見不少血跡。

男人安靜地站在蘇牧云身前,上下打量著他,而后蒼白的嘴角逐漸勾勒出一抹笑意。這讓蘇牧云一下子想起了不少山野鬼怪的傳說,嚇得他連忙往后倒去。

“啊!”

大叫一聲后,手掌撐在了那塊紅色液體上,只感覺一陣鉆心的刺痛從手心傳來,原本包裹著液體的玉石碎裂開來,割開了他的手心。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為何自己喊出來的聲音為何有些奇怪,便感覺到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往自己手心鉆去,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灼燒和疼痛之感。

他低頭一看,石頭內(nèi)那攤血紅色的液體早已消失不見。而與此同時,他感覺有一股莫名的東西正沿著自己的血脈在身體內(nèi)橫沖直撞著。

冷汗涔涔間,撕裂般的疼痛使得他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在朦朧間,隱約聽到男子在身旁驚詫地喊著,‘麒麟血’之類的字眼。

之后,仿佛聽到從靈魂深處傳來的一聲巨響,蘇牧云的腦袋一片空白,而后‘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倒在了石臺上,意識便再次陷入了黑暗。

————

————

三年后。

建朔十七年春。

夜嵐帝國西北部,紫竹峰半山腰處。

一座簡易的竹木小屋悄然屹立于紫色的海洋中,春風(fēng)拂過,紫浪濤濤,頗有一股子世外桃園的感覺。

小屋四周是用斷竹編制而成的低矮竹籬。在竹籬小院內(nèi),有一棵有些年頭的老槐樹,樹下一個藍(lán)衣鶴發(fā)的老者像往常一般躺在竹椅上打開了一封未曾署名的信箋。

說他是老者,不過是因為他那滿頭如銀似雪的白發(fā)和兩條同樣花白了的劍眉著實耀眼了一些。但若是單看臉頰和皮膚,無論如何都找不如一絲年邁的感覺。

玉面淡拂,肌如初雪。若是再加點腮紅,說是哪家的二八姑娘都不會有人懷疑。

竹椅在男人不自覺的發(fā)力下有規(guī)律地?fù)u晃著,口中不停哼著某些不知名的調(diào)兒,頭頂濃密的槐葉不時發(fā)出颯颯的聲響,似乎在某一刻,這不大的一方世界里的一切都陷入了某種同步的步調(diào)中,自然而愜意。

“啪啪啪。”

竹林小院內(nèi)突然傳來了一陣陣令人想入非非的聲音。

一個白衣少年手持一柄云紋長劍奮力揮舞著,似乎正在演練著什么新的劍式。

他十六七歲的年紀(jì),明眸皓齒,面如珠玉,一襲白衣勝雪,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此子將來必定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翩翩美少年。

正是從三年前從山洞中轉(zhuǎn)醒的蘇牧云。只是如今的他無論是身材、樣貌、甚至是身份與年紀(jì)都與以前那個大學(xué)生相去甚遠(yuǎn)。或者說,他所處的世界已經(jīng)不是原來他所認(rèn)識的世界了。

這三年來的所見所聞都更加堅定地證實了他這一觀點。

雖然如今的他依然是叫‘蘇牧云’,卻已不再是個孤兒,而是成了衛(wèi)國大將軍的獨子。重生過來第一個見到的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也成了他的師傅。

這三年來,他便一直跟隨著這個便宜的師傅到處流浪、修行。也讓他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情況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復(fù)雜和精彩得多。

首先這里是與前世所在的地球全然不同的世界,沒有高樓大廈、汽車飛機(jī)等現(xiàn)代化的文明。但這塊無邊大陸上卻有著讓蘇牧云更為好奇和興奮的東西。

在江湖中行走之人,多有一技傍身,無論是強(qiáng)大的武技、詭譎的機(jī)械術(shù),亦或是備受推崇的煉丹術(shù)等,都讓蘇牧云大開眼界。

他的師傅劍心便是一個擁有強(qiáng)大武藝的人,不僅身法鬼魅,還能飛葉傷人。雖不至于有移山填海之能,卻有手提千斤之功。以一敵百也不是癡人說夢。

據(jù)他自己所說,他本便是天下第一的劍客。當(dāng)然,這話的可信程度跟他說自己是一個單純善良不喜殺生的人差不多。

僅蘇牧云親眼所見,他出入勾欄之地的次數(shù)早已數(shù)之不清,倒在他劍下的冤魂排成一排估計都能繞城一周。

不過吐槽歸吐槽,蘇牧云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家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劍道高手。至少迄今為止,他還從未見過有任何一個劍客的劍術(shù)能與之匹敵。

因此,他這些年月便也心甘情愿地跟在他的身邊修煉著。

只是此時他舞劍時腳步略顯虛浮,原本一雙靈動的眼睛此時也有些飄忽。隨著他的舞動,一道道銀白色的劍氣紛飛不息,惹得院內(nèi)的樹葉簌簌而下。

不僅如此,還有不少劍氣‘無意間’飛向了正躺在竹藤躺椅上的身影。

劍心一手拿著信箋看得起勁,一手卻是持著一柄翠竹長劍在隨意舞動著,猶如蝴蝶穿花般將朝他襲來的劍氣一一擊潰,消散于無形。

這樣的情形也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蘇牧云眼見著自己的小心機(jī)都付諸東流,將那柄在江湖中人人都趨之若鶩的沉星劍往地上一扔,仰頭悶一口酒,有些無趣的喊道,“不練了,不練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說話間朝著躺椅走過去,“老頭,你又在跟我那位神秘的師姐在暗通曲款?搞師生戀可是要遭雷劈的啊!”眉宇間有著掩飾不住的好奇。

據(jù)他所知,自己在外面還有一個神秘的師姐,似乎是身處某個神秘組織之中。偶爾會與老頭書信往來,卻從不輕易現(xiàn)身,令蘇牧云對這位師姐好奇不已。

“啪。”

正當(dāng)他想湊過來看清楚信上寫的是什么的時候,頭上卻是挨了一記竹劍。

“這話若是被你師姐聽到,你這輩子肯定體會不到身為男人的快樂了。”名叫劍心的老者抬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徒弟,語氣毫無波瀾,就好像是在陳訴著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實一般。說話間手指一捻,手上的信紙便徒然燃燒了起來,瞬間化為了灰燼。

少年聞言臉色一變,雙手不自覺的捂住襠部,喃喃道,“師姐愛好挺別致啊,不會是跟你學(xué)的吧?”

他可還記得自己三年前從混沌中醒來,眼前這個便宜師傅便在身旁上下打量著自己的情景。

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劍心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這些年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弟子,鄙夷地說道,“毛都沒長齊的小鬼,我頭發(fā)雖然白了,但我沒瞎。”

說到此處,劍心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頓了頓,視線往下移了幾寸。

當(dāng)看到少年手中拿著的某個東西時...

“天殺的...你又偷我的酒喝!那可是我最后一壇桃花釀啊!”

劍心徒然拔高的聲音再次傳來,絲毫沒有了先前的隨意慵懶的樣子,死死地盯著少年手中的酒壇,眼中滿是悲痛的神色。

少年只看到眼前一晃,一雙白皙如玉的手便緊緊掐住了他的脖頸,死命搖晃著。

要不是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真想弄死他啊。劍心心里流淚地想著。就好像眼前站著的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某個殺父仇人一般。

然而蘇牧云卻似乎看不到師傅老人家眼中的怒火,好死不死地對著他打了個酒嗝,口齒不清地說道,“是...是借,師徒之間的事能...能叫偷嗎?你上次在河邊順走小花姐的...呃...肚兜時不也是這么說的嗎?”

“......”

自詡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的劍心此時似乎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頭頂正“噗噗”往外冒著青煙,頗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

自從帶著這個家伙離開了那座繁花的城池,劍心以為自己就能獲得向往已久的自由生活。

農(nóng)夫,山泉,幾畝田,身邊還跟著個小少年。

沒事的時候坐在月光下與影對酌,哼上兩句不知道哪抄來的粗詞爛句,附庸風(fēng)雅;趁沒人的時候“不小心”走到河邊欣賞一番附近人家的女眷滌沐天浴;閑暇之余還可以指導(dǎo)一下那個頗為乖巧的徒弟,向他吹噓自己當(dāng)年武功天下第一。

想象之中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

然而,當(dāng)他們離開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開始浪跡江湖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些都是狗屁!

兩人前腳剛踏出那個高大威嚴(yán),矗立了數(shù)百年的城門,后腳就遭到了大隊人馬的追殺。

雖然憑借他的武藝沒人能真正攔得下他,但是這樣的追殺卻一直持續(xù)了整整三年。

自己每落腳一個地方不超過一個月,那群蝗蟲一樣的殺手就會循著氣味蜂擁而來,讓他不得不另覓新居。

這些年他們幾乎踏遍了夜嵐王朝的山野林間,這樣頻繁的遷徙就算是頭畜生都會覺得累,更遑論是他們。

最可笑的是那群殺手尋蹤覓跡、暗算強(qiáng)殺的本事還他娘是他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這讓他總有種自作孽的感覺。

當(dāng)然,比起躲避追殺,更讓他無語、甚至想指天罵娘的卻是自己帶出來的這個妖孽!

他一直想不明白三年前還是一個乖巧木訥、從不多話的蘇牧云為何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你喝酒的時候他比你還能喝,不管你把酒藏到哪個自認(rèn)為安全的角落都能被找到,然后被無情消滅;當(dāng)你想講幾個葷段子調(diào)笑一下他少年不經(jīng)事時,他講的葷段子能讓那些常年流連勾欄之所的浪蕩掮客面紅耳赤,掩面而逃;

當(dāng)你閑來無事,趴在湖邊欣賞一番‘清水出芙蓉’的美妙畫面時,他能悄無聲息地趴在你身邊對湖中的身影評頭論足,而后大聲一句“師傅,原來你在這里,徒兒找你好久了。”便能讓你欲仙欲死,留下一臉懵逼的自己和湖中一陣“天殺的老色胚”之類的聲音。

這一切的轉(zhuǎn)變便發(fā)生在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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