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的世界05
- 時間慢點走:記憶碎片
- 秦雨過
- 2567字
- 2021-09-05 12:00:00
周一,最后一節課,一周的開始,一周的結束。
按道理來說,周文杰是不需要緊張的,因為對于這一場斗爭,他本來就是最邊緣的人。甚至,他沒有按照曹澤藝他們布置的戰術做事。
“這周周記,你寫了什么?”余越問過他。
“什么都沒寫。”
“我也是。”
這是不謀而合的,他們和兩位紀檢本來就沒有那么多深仇大恨,最重要的是,為了報恩啊。
周記就是男生們想出來的戰術,這是曹老師布置的作業,每周一篇。不過,老師可沒興趣了解這些學生可有可無的課余生活,他要求周記必須寫班級的情況,有什么話但說無妨,平時不敢說的都可以在周記里寫下來。
周文杰看著曹老師將周記搬到了講臺上,翻開來,一本一本地看,十分認真。
周文杰看著眼前的作業,突然感覺沒有心思寫下去了,心事都飄了起來。他本來就不應該如此在意這件事情吧,可是,與我無關又如何呢?我只是想知道結果,這個對我而言無關痛癢的結果。
曹老師終于改完了最后一本周記,他整理了一下這一疊周記本,抬起了頭,看著下面的學生們,說:“接下來,我來講幾件事情。”
所有同學都停下了手上的作業,曾銘偉是第一個放下手中的筆的,雖然他平時是最喜歡在課間時寫作業的人。周文杰注意到了,其實他根本沒有寫多少,半節課的時間只寫了一道很簡單的數學題。曾銘偉也很緊張嘛,可是,周文杰知道,曾銘偉也沒有在周記上寫這件事情吧?
最緊張的自然是曹澤藝、凌宇飛和李明楷,甚至緊張到已經不自然了。他們都緊緊地盯著老師,期待他接下來的所有言語。
“第一件事是關于包干區衛生的問題……”
這不是我們想要的,不過老師還是講得津津有味。
“接下來是作業方面的一些問題……”
這依然不是我們想聽的。周文杰的興致逐漸降低了,旁邊曾銘偉的腰板也明顯沒有剛才那么挺拔了,看來同樣對老師說的話題相當失望。凌宇飛更是皺起了眉頭,用來表達對這個話題的不感興趣。
“最后一件事情……”
確實是最后一件事了,因為再過五分鐘就要下課了。
“江清月、苗可欣,站起來。”
終于說到這件事情了,周文杰也打起了精神。他看向了江清月,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驚慌和錯亂,倒像是已經猜到了結局一樣。曾銘偉的臉上居然也沒有了緊張,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周文杰很疑惑,因為他不知道那一天江清月和曾銘偉的對話。
臉上帶著慌張的倒是苗可欣,她猜到了男生會發動進攻,卻沒有猜到他們居然可以成功,成功讓曹老師把她們兩個紀檢都叫了起來。
“這次周記,好幾個同學說你們的管理針對男生,真的假的?”曹老師用銳利的眼光盯著她們倆。
“他們自己說話還不準我們扣分嗎?那紀檢的作用何在?”苗可欣說。
曹澤藝剛想反駁,曹老師卻率先開口了:“我不管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下一次注意就行了,坐下吧。”
就這樣嗎?這就解決了?
凌宇飛目瞪口呆,兩位紀檢卻已經坐了下來。
周文杰發現了,江清月臉上沒有笑容,曾銘偉臉上也沒有笑容,可是,他們不是勝利了嗎?這難道就是老師們口中的“居安思危”?
放學的鈴聲響了,它是一把信號槍,告訴學生們應該回家了。周文杰背上了書包,看著還在整理的凌宇飛,于是決定先去一趟廁所。
來到廁所門口,卻看見了云如煙,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在周文杰的印象中,上一次見面還是足球比賽的時候。那一次,7班在八強以一球之差被淘汰了,只比12班多走了一步,不過對于班級而言依然有很重要的作用:進了淘汰賽就可以為班級加分。
“你應該聽說了吧?關于樂器大賽的事情?”云如煙扶著欄桿,沒有看周文杰。
周文杰“嗯”了一聲,他確實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你參加嗎?”云如煙問,看向了旁邊的男生。
周文杰沒有說話,他聽見了下面的學生大聲叫喚的聲音,有人說,能在這個點下課的都是七年級的學生,以后可就沒有這么好的日子過了。
“我參加不了,我的鋼琴沒到八級,沒有資格參賽。”周文杰回答。
“你學了六年了,以你的資質,怎么可能連八級都到不了?”云如煙問,“為了學習嗎?”
周文杰沒有說話。其實,他的心里也不太清楚為什么,真的是為了學習嗎?每天傍晚回家之后依然要坐在電子琴前,彈上一首《安靜》、彈上一首《晴天》、彈上一首《蟲兒飛》,依然很愛啊,可究竟少了些什么呢?
“這是你的選擇,我應該支持的,哪怕我確實沒有辦法理解你。我只是覺得,放棄鋼琴,可能……哎,不知道應該怎么說。”云如煙有點語無倫次。
周文杰回想起了那個夜晚,站在一邊的自己,看著臺上的“學弟學妹”彈奏他編出來的歌曲。如果那一次,我上去了呢?一切會發生改變嗎?
“還是想認真讀書的,鋼琴嘛,最多是興趣愛好啊,當我從鋼琴班里出來,當我放棄成為職業鋼琴家的那一刻,比賽什么的對我就沒什么意義了。”周文杰說完,看向云如煙,“你呢?你會報名嗎?”
云如煙點了點頭:“我已經報名了,我還沒在大賽上吹過笛子,這一次,我想試試。”
周文杰微笑著:“那我祝你成功。”
另一邊,當安昕第一次跨入江清月家的時候,一切都變得與眾不同了,以前,她確實知道自己這位姐妹家很有錢,可沒想到可以這么有錢。
那是一棟別墅,很偏,但有遠見的人都知道,那里是向陽重點發展的方向,很可能是第二個城市中心。別墅的院子很大,樹木栽種得相當講究,給人一種極致的美感。
來到了大門口,門開了,迎面便是金碧輝煌的客廳,高高的如鉆石一般的吊燈掛在最高處,讓人感到無比大氣端莊。夕陽從百葉窗里照射進來,在白色的地板上留下長長的影子。
客廳中央的沙發上,一男一女坐在兩邊,如果沒有猜錯,那一定就是江清月的父母了。
“月月回來了?你?我想想,應該就是安昕吧?我們家月月經常提起你的,說你是非常棒的學生。”媽媽笑臉盈盈地說。
安昕尷尬地笑了笑:“哪有。”同時贊嘆這一家人的待客之道。
“女兒,今天在學校有發生什么嗎?”爸爸問。
江清月回答:“沒什么,倒是今天有幾個男生認為我的管理并不太好,其實,我也覺得我不太適合當紀檢……”
“你不要聽他們瞎說,既然當上了就要好好干,紀檢這個職位對你的未來可是很有幫助的。”媽媽率先打斷了江清月的話。
“其實,今天我帶安昕來還有另一件事。”江清月說。
“什么事情啊?”媽媽問。
江清月推了推安昕,可安昕的嘴巴就像是粘上了膠布一樣,怎么也開不了口。
在來之前,江清月對安昕說過:“我打賭你開不了口。”安昕并沒有當回事,現在終于體會到了:這種富有對于普通人極致的壓迫感。
江清月還是替安昕說了:“我想和她一起參加樂器大賽。”
她說完,抬起頭,看向了樓上,那是她的房間,房間里是很久沒用過的小提琴以及一段封存很久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