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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郭增福》(四十三)

于謙捧:你還很尊敬你師傅啊。

郭增福道:我師傅,得了道的高僧,世外高人,家住BJ西北部玄平坡下面,這里有個地方叫虎嶺。

于謙嘀咕:虎嶺?那里沒聽說過有什么武林的高手啊,倒是盛產粽子。

郭增福操起舞臺上的折扇,作勢向于謙打過去,嘴里罵罵咧咧:我拿江米團砍死你。

于謙往后一閃,躲開扇子,節目效果而已,不能真的讓捧哏演員受傷。于謙笑道:對,你也就剩江米團了。

觀眾哈哈大笑。

郭增福一揮手:討厭這個人,你們曲藝團宿舍樓里就住的都是曲藝演員嗎?

于謙捧:不見得。

郭增福道:還是啊,我爸爸帶著我和我哥哥,去拜訪我們師傅,一進門,我師傅正捋葉子呢。

于謙捧:捋鐵葉子啊。

郭增福道:不是,捋艾葉呢。

于謙道:還是賣粽子的。

郭增福道:我爸爸壓著我們兄弟倆在師傅面前磕頭,把來到此處的目的一說:我想讓兩個孩子跟著你學武術。我師傅很是高興,點點頭,笑一笑:沒事兒干什么不吃飯?你別往心里去,我把倆孩子按在這里,每天叫他們早出晚歸,鍛煉意志,叫他們該加水的加水,該添火的填火,一天下來,別說吃喝玩樂享清福,閑都閑不住。

于謙捧:我怎么聽的像飯館里招伙計呀。

郭增福道:我爸爸很是高興,對著我的師傅點頭作揖,陪著笑臉道:得,您多栽培,孩子在天賦方面到與不到的,您多擔待。既如此,便如此,我爸爸又囑咐我們哥倆兩句:跟著老師好好學。轉過身來對我的師傅一拱手:老先生,如此,晚輩告退。被我師傅一把喊住了:且慢!若將二位令郎公子放在我處學習武術,需得立下生死文約。

于謙捧:還得立個合同。

郭增福道:過去古人講究這個,把孩子放在哪個山頭哪個廟里跟著哪個先生學武,先生是要承擔很大風險的,所以登門拜師那一天,家長把孩子擱下,得簽一個文書,里面寫明了:犬子在此處修武期間,發生任何意外情況,與先生無關。

于謙捧:哦,沒有老師的責任。

郭增福道:就相當于由家長承擔一切意外風險:孩子在山門外被車撞死了,先生不管,自認活該。門派規矩太過嚴格,到最后受不了投河覓井或者上吊死了,一切都是孩子自己的過錯。拆包不退,后果自負,先生一概不負責。

于謙捧:哎呀,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郭增福道:我父親看看我和哥哥,眼淚下來了,就這么兩個兒子,現如今要活生生的托付給生人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刀子切下去是一樣疼啊。

于謙捧:都舍不得。

郭增福道:那也沒辦法,為了兩個孩子的將來和前途著想,必須要寫,咬著牙,我父親把心一橫:好,先生,您寫吧。

于謙捧:這就開始寫了。

郭增福道:我師傅大喊一聲:來人吶,擺香堂!擺吧,前面搭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香爐,香爐里邊兒插著香。桌子后邊兒的墻上懸著我們這行祖師爺的畫像。

于謙捧:您這祖師爺是哪一位?

郭增福道:就是當年投江自盡的屈原。

于謙捧:對,合理!非常合理!人家這一行講道理,屈原不死就沒有粽子了啊。

觀眾哈哈大笑,起哄道:吁——。

郭增福道:有人給擺好了筆墨紙硯,我師傅研得了墨填飽了筆,抬起手來,也掉眼淚了。

于謙捧:怎么了?

郭增福道:筆不落下兩個孩子還有命活,筆一落下,千金重擔就全壓在我師傅身上了,雖說有事先生不管,可是以后人家孩子要是在我手底下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再見人家孩子家里人怎么跟人家說呀?就看見我師傅半懸空提著筆,搖搖晃晃,猶猶豫豫,屋里氣氛嚴肅,得有將近一個小時鴉雀無聲,最后我師傅把筆放下了。嘆口氣:唉,罷了!

于謙捧:這是心軟不寫了。

郭增福兩手一攤道:我不識字。

于謙捧:那你廢什么話?不識字就別寫了。好家伙,這位跟這擺了半天姿勢。

郭增福道:我父親特別感動,拍拍我們兩個人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好好跟老師學,老師文武雙全。

于謙捧:都半文盲了,還文武雙全啊。

郭增福道:說完這話,我父親一道火光反身便走。

于謙捧:干嘛還一道火光啊?你爸是妖精啊?

郭增福怒噴:去,你爸才妖精呢,剛才我偷偷的把他的打火機順出來放到我手里,他這里一起身,我咔嚓一摁,把我父親身上穿的那件黑色皮襖給他點了。老爺子一路嗷嗷叫著撒丫子就跑啊!

于謙捂臉:哎呀,你爸爸早晚毀在你這個缺德兒子手里啊。

觀眾狂笑,倫理哏的包袱又一次發揮了作用,讓人快樂才是相聲最真實的作用!至于用什么樣的技術手段都在其次,觀眾們歡樂的表情騙不了人。

何為藝術?服務大眾,服務外行就是藝術。要是能讓觀眾在表演中悟出一些什么道理來,就是所謂的高雅藝術。

藝術,最簡單也最困難。

郭增福道:先從掌法開始練,然后練兵器,一步一步慢慢來,先練鐵砂掌。拿個大水缸,里面放上鐵沙子,拿著手在鐵沙子里戳,當然,一開始不能用鐵砂子,有受傷的風險,先換成一缸江米,我們兄弟倆拿著手就在一缸江米里戳。

于謙捧:還是賣粽子的,這不淘米呢嘛。

郭增福瞪了于謙一眼:我們這是練功,很認真的練功。

于謙捧:行吧,練功。

郭增福道:然后練拳,同樣是一口大缸,里面放上鐵豆子,我們哥倆攥著拳頭往里邊兒砸。當然一開始是不能用鐵豆子的,師傅就給我們換成小紅豆,我們哥倆天天在缸里邊兒砸紅豆。為了達到練力氣的目的,師傅在紅豆的表面上撒了一層白糖。

于謙捧:你倆打豆餡兒呢?

郭增福道:我師傅經常教育我們:好好的練,倆小子,你們記住師傅一句話: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于謙神捧哏:哦,也就是說你倆是小流氓,你師傅是流氓頭子。

郭增福道:又過了些日子,我師傅見我們哥倆拳腳功夫都成了,就讓我們練兵器。練齊眉棍。

于謙捧:怎么叫齊眉棍?

郭增福:嗬,這個學問可大了。齊眉棍,全名叫白猿子母棍,意思是說耍好了這根棍子,能讓它在手里像猴子一樣靈活。你看八六版《西游記》,孫悟空的金箍棒就是齊眉棍,那個玩意兒練好了可以防身,也可以在藝術舞臺上作為表演道具。兩用著,演員們大多把齊眉棍用來表演,比如說到了京劇武行的手里能耍的特別好看,可是僅限于表演不允許打人。但是我們這種武術世家學習這個,將來學成了肯定是要用來防身打人的,師傅一開始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也不讓我們隨便用棍,只讓我們用棍打山門外的大樹。站在樹底下,掄起棒子來,啪啪啪打了三下,放下棍子來換口氣,舉起來又是啪啪啪三下,打三下,換一口氣。

于謙捧:干嘛打三下換口氣?

郭增福道:我們祖師爺教導過我們:有棗沒棗都得打三桿子!

于謙捧:好嘛,屈原都饞瘋了。

郭增福道:不許你侮辱我們的祖師爺,整天跟師傅學本事,開心著呢,樂在其中。師傅每天都勸勉我們要好好學武,我每一次都積極響應:對,師傅,聽了您的話,我熱血沸騰,我恨不得現在就找個黑暗勢力和他同歸于盡!

于謙一攤手:哎,好嘛。

郭增福道:師傅點點頭:嗯,你無恥的樣子很有我年輕時候的風采。

于謙捧:這就別往下傳承了。

郭增福道:本來想著:歲月靜好,好好跟著老師學武,挺好的,不曾想,出了事了。

于謙捧:什么事?

郭增福道:那天師傅下山,遇見了自己年輕時候的紅顏知己,就看了一眼,師傅就淪陷了。年輕時候的愛戀最是懵懂無知,也最是記憶深刻,舊情人重逢之時,師傅就知道:什么江湖里快意瀟灑、什么高堂上的功名利祿,此時此刻統統的不重要了。當即頭戴假發,與舊情人縱馬放歌,還俗而去。

于謙捧:老頭兒跑了。

郭增福道:山門里就剩我們哥倆了,我們哥倆沒黑沒白的在院里忙活,要說師傅走的可真不是時候,這馬上過端午節了,我們倆人手不夠啊。

于謙哈哈一笑:對,有得忙活了。

郭增福道:這一天,我們正忙活著呢,聽見有人敲門,打開門,進來一個人,抱拳拱手:兩位好,我們是前面青龍鏢局的,老掌柜的想見一見二位,請二位前去。往后一指有個車,一個車轱轆,前面套著一匹馬。

于謙捧:獨輪車啊!

郭增福道:你還管那么多,有車就行,我和我哥哥一翻身上去,前面馬車夫一揚鞭子:駕。

于謙捧:出發了。

郭增福道:不一會兒就來在了鏢局門前。

于謙捧: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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