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轉折

很臭？

南風急忙走了過去，也趴下來聞了聞，果然，一股濃濃的惡臭從地板下傳來，令人作嘔。

大叔摸出一個口罩戴在嘴上，揮了揮手中的電鋸問：“下面的混凝土要切嗎？”

“切！”

于是，南風親自幫忙把電鋸的插頭插進了插孔，然后在一旁守著。

電鋸發出巨大的噪音，開始轉動起來，大叔嫻熟地將鋸齒對準混凝土開始切割，粉碎的混凝土激起揚塵，不一會，整個屋子與樓道都被白色的灰塵所彌漫，城南分隊的幾個人都躲到了樓梯下，南風也示意李言若和李小昆去避一避。

過了一會，大叔手里拿著一大塊混凝土站了起來，南風仔細看了一下，明顯能看到混凝土塊中有許多洞孔，腐臭的氣息就是從里面發出的，甚至還能依稀看見一塊類似骨頭的東西。

“小昆！”

南風捂著嘴朝外喊了一句：“取樣袋！”

“是！”

李小昆迅速拿著透明袋子過來了，大叔則將混凝土塊放了進去。

“諾諾，給總部打電話，派人過來封鎖現場。”南風又對李言若說道。

“好。”

……

就這樣，一群人就坐在六樓的樓梯間，等待著HIT總部的人過來，李言若掏了工錢打發大叔，一開始他堅持不要，說幫助HIT辦案是他的榮幸，最后還是在勸說下收錢走人了。

不一會，總部來了幾號人，柳濤帶隊，探案科過來了幾人，證物科和情報科也都派了人過來。

于是南風則帶著李言若和李小昆順便坐著總部的車回去了，把看守現場的重任交給了柳濤等人。

……

下午，會議室。

氣氛莫名緊張，南風與李小昆面對面而坐，羅興坐在他的主席位，李言若則拿著紙筆站立在一旁，隨時準備做記錄。

“檢測結果出來了，”李小昆拿著一份報告表，神情嚴肅，“混凝土里混合的組織與骨骼，是來自人的尸體，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一年前，生前年齡30歲左右，死后一直被埋在水泥里。我們對比了李琳之前在縣醫院體檢時留下的血液報告，二者基因吻合，所以……混凝土里的尸體，是李琳的。”

“嘶……”

一旁的李言若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一陣慘白，就連肩膀也跟著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對于這樣的“藏尸”方式有點接受不了。

“并且，我們在組織中還發現了大量硫酸鹽的成分。”

李小昆繼續說：“現場的同事已經收集了那間房子里所有用以鋪設地磚的混凝土，并且發現，死者尚未完全腐爛的指甲中有其他人的皮膚組織存在，我們也做了檢測，發現那些組織是林正南的。另外，那棟樓的房東證實，一年前林正南找到他，說可以幫他裝修701的房子，他只需要準備材料，林正南免費提供技術與人力。”

“我們已經審訊了林正南，在足夠的證據下，他無話可說，目前已經承認了自己是殺死李琳的兇手。”

“好！犯罪過程交代沒有？”羅興問。

“交代了，”李小昆點點頭，“去年8月15號晚上，李琳發現了李楠對林正南眉來眼去，便罵了李楠一句‘丑八怪’還作妖，李楠氣不過，于是私下與林正南商議，趁李琳熟睡，用濃硫酸將其毀容，不料在實行過程中，濃硫酸用量過多，甚至灌入李琳的腹腔與胸腔，致其死亡，于是林正南用絞肉機將其碎尸，并混入水泥河沙，一同裝入隔壁房子的地板之中。”

“證據確鑿。”

羅興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該結案了，小昆和言若跟我去上交資料。”

“是！”

三人走了，而南風依舊坐在原地。

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般，頭暈目眩，沒有一絲力氣，腦中不斷想象著林正南殺死李琳后，將其碎尸，然后參入混凝土的畫面。

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李琳的尸體在絞肉機中血肉飛濺的畫面，以及混合了尸體之后猩紅色的混凝土。

他也不知道這是自己想象出來的，還是顧南風的通靈能力讓他看到的。

這是多么慘絕人寰的一件事，無法想象，一個人怎么能夠殘暴到這樣的地步。

此刻，整個案件的始末在他心里完全聯系了起來——

林正南與李楠的私情已經持續很久了，被李琳發現之后，二人商議殺死李琳，事后林正南將尸體藏于地板之下的混凝土中，但在施工過程中不小心損壞了門把手，或者沾上了涂料之類東西無法清理，不得不將其換掉，卻沒想到南風會因此發現這一切。

在之后，為避免別人懷疑，李楠干脆直接“假扮”成李琳，與林正南名正言順地生活在了一起，因為二人長相極為相似，以至于周圍的鄰居都沒有發現，這期間，李楠就拿著李琳的手機，定時跟林正南通話，留下通話記錄以偽造李琳還活著的假象。

也就在那時，林正南將老家的女兒林瑞托管到老師那里，并且這一年都沒有再回去過，可沒料到，一年之后林瑞會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并且一眼就看出和爸爸在一起的是自己小姨李楠。

然后李楠將林瑞殺害，并與林正南商議嫁禍給已死的李琳，隨后林正南報案，讓HIT將力氣都用在尋找一個永遠也找不到的李琳身上。

可萬萬沒想到，拔出蘿卜帶出泥，結果不但查出李楠是殺害林瑞的兇手，甚至還查到一年前是他們合伙殺死了李琳。

他深吸了一口氣，內心震撼不已，到底為什么，一個人能夠代替另一個人存在，還不會被發現？

難道僅僅是因為兩姐妹長得像嗎？

應該是缺少真正熟悉她們的人吧。

就像他和顧南風一樣，南風變成了顧南風，即使兩人性格天差地別，行事風格也大相徑庭，但又有幾人能分辨得出呢？

南風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神情有些凄涼。

……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陽光已漸漸轉紅，斜照在走廊里，金光閃閃一片。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顧隊，案件有轉折！”

李小昆去而復返，在門口焦急地對南風說：“李楠交出了一些證物，來表明她并非殺害林瑞的兇手。”

南風一頭黑線，這又是什么情況？

“反正，你跟我走吧！”

南風一臉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