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勸學

之前因為沈鷺在里面睡覺所以張四狗沒有開始找。

現在沈鷺房中，他便開瘦急得翻找了起來。

在找了一會兒之后，張四狗才翻出一本破舊的詩集出來，他趕忙翻起書看了起來。

所謂天下文章一大抄，張四狗能做出好詩來，也正是因為看了大量的詩集，藏有這一類的書并不奇怪。

張四狗找到的是一冊宋朝的詩集，里面記里許多人的詩作，當然也包括陳著的詩。

馮舜漁在那本八股文范文文集里的批語是出自陳著的《次韻惟西堂巧山》。但是這首詩卻不僅只有一首，而是有兩首。

張四狗輕輕得吟出聲來：“清風明月本無邊，我亦尋盟到白蓮。　青玉軒前坐來久，淡中滋味自相賢。”

張四狗在吟了幾遍之后，還是不得其解。

“靈心古風？到底什么意思？清風明月么？還是別的什么？難道是……”

張四狗隱隱約約的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間一道靈光從腦海之中閃過！

張四狗猛得吸了一口涼氣，他大吃了一驚，詩集從手掌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張四狗顫抖著下巴，從嘴里磕巴著吐出四個字來：“白蓮青玉！”

“是她！”張四狗好似一下子明白了沈家的一切，可卻沒有理清其它的事情。

張四狗馬上又喃喃得自問道：“她不是她！她到底是誰？”

張四狗穩了穩心情，從地上拾起書本，放在了一邊，這才拿起今日要上早課的課本向著學堂而去。

…………………………

今天的早課張四狗上得特別的認真，因為張四狗對馮舜漁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馮舜漁在沈家教了許多年的書，對于沈家里的事情也是十分得了解。

但是馮舜漁卻不能說，若是直接說出來有打探主家隱私的嫌疑，而且對自己在文人舉子中的名聲也對有所損壞。

馮舜漁從王崇古那里了解到張四狗古靈精怪、圓滑世故及強大的推理能力，且王崇古又把之前自己想要收張四狗為贅婿、張四狗到沈家自薦為婿的事情一一都告訴了馮舜漁。

張四狗說是沈家的外人卻還有親戚關系，說是親戚卻也算是一個外姓人。這樣的身份讓馮舜漁覺得張四狗是一個可以幫助沈家解決危機的人選。

于是乎馮舜漁把啞謎打給了張四狗。

張四狗在這一天，因為馮舜漁的提示，徹底得了解到一件沈家的往事，一個馮舜漁難以啟齒的沈家危機。

張四狗認真得看著馮舜漁教課，他十分佩服馮舜漁的隱忍與嚴謹。

馮舜漁想要幫助沈家，但是他自己卻無能為力，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他人，這個人便是張四狗與王崇古。

張四狗聽得十分認真，還時不時得發問，把前幾天不認真聽的課也全都補了回來。

這小半天的課上下來，馮舜漁對張四狗的表現十分滿意，但還是在課后把張四狗留了下來。

訓話歸訓話，但卻不是之前的“勸學教訓”還是“勉勵鼓氣。”

“今天不錯，可還有疑問？”

張四狗說道：“學生蒙師趙夫子曾粗略得為我講過經義，雖然沒有先生您教的精深，但也不至于困惑。論語我自小便讀，大學經要也已經略在心中了。還想請先生教我孟子之義。”

馮舜漁點頭說道：“孺子可教。你先把大學學會了吧！別的不重要！”

“還請先生教我。”張四狗再一次謙遜得說。

馮舜漁輕笑道：“去年縣試浦知縣請我去與其一同閱卷，我去了，當時考的也是大學。而且也得知浦知縣主修的也是大學！這么說你明白了吧？”

張四狗兩眼一亮，說道：“學生明白了，多謝先生教誨。”

馮舜漁又問道：“昨天夜里把那一本書細讀了嗎？”

“讀過了，頗有心得。”張四狗應道。

“讀懂了嗎？”

“讀懂了。”

“你現在想怎么辦？”

張四狗想了一下說道：“牽扯甚大，學生當先自行緘口，日后再議。學生妄言之，解鈴還需系鈴人。”

馮舜漁點了一下頭，說道：“緘口是對的。你果然如學甫所說的那樣機敏洞察。且你與沈家亦有親緣，有些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比我說出來更好。”

張四狗道：“學生有一事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說來就是。”

張四狗猶豫著說：“若是有唐突之處，先生可不必回答，但也不能惱我。”

馮舜漁輕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我要把那件事情告訴你？”

“學生愚昧，困惑此事。”

馮舜漁說道：“沈家最近不是很太平呀，學甫來找我，說是沈老爺子答應讓你入沈家學堂，但我看得出來，他是想打聽一下沈家的近況。學甫膝下一雙兒女，他兒子近況也不好，想來時日無多。他定是想與沈家結親，入贅一員沈家子弟。”

馮舜漁又道：“學甫為人我是知道的，原本是想把這件事告訴他的，讓他幫著解決一下，但我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與他說，所以便想拿你一試，你知道了即是他知道了。”

張四狗問道：“您與沈家……”

“早年間，我是受沈家資助而學業有成的，我縣試之時保人還是沈老太爺呢。后來中了舉，生活也算是有一些著落。沈老太爺來請我來當沈家的西席，原本我是不愿意的。我才疏學淺，怕把沈家子弟教壞。只是無奈之前受了沈家恩惠，沈老太爺又數次來請，這才答應任教沈家。”

可不是每一個家庭都能請到舉人來做西席了。

也就只有沈家這樣的才能請得到了。

馮舜漁嘆了一聲說道：“那個女人回來了。我一介酸儒，實在是無能力。我雖是西席，但這種事他們只會忌我而不會聽從于我，沈家人皆在局中無法醒悟。學甫游歷頗深，交友甚廣，現在能幫到沈家的也就只有學甫了。”

“學生明白怎么做了，會依先生盡可能幫沈家渡過此難關。”

張四狗又道：“早上沈鷺在祠堂里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