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荷燈

百姓們慶祝的不只是中秋團圓后的幸福感、不只是在慶祝今年的豐收，也是在期望來年的安康。

火光印紅了沈鷺的臉龐，張四狗有一些癡呆得看著沈鷺。

沈鷺看著那道焰火，嘆了一聲說道：“還是來晚了！”

張四狗卻笑道：“不晚，還有一法可以補救。”

“哦？什么辦法？”沈鷺期待得問。

張四狗笑道：“賣燈的攤子還沒有收拾東西回去，我剛剛看見了，還看見他那里有兩只河燈，你在這里等我，我們去買了過來。”

沒等沈鷺回應自己，張四狗便小跑著跑開了。

那兩只河燈原本就是張四狗之前就花了錢定下的，張四狗只要過去一拿便拿來了。

沈鷺在原地沒有等多久，那張四狗便提著兩只荷花形的河燈回來了。

沈鷺見著河燈，眼中滿是興奮，早把剛剛的不高興拋在了腦后：“好漂亮！我最歡這樣的河燈了”

荷花，白身粉尖，小巧玲瓏，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是個少女看見了都會喜歡。

張四狗見沈鷺喜歡，自己的心中也是高興，沈鷺說道：“我們放河燈去吧！”

張四狗笑道：“不著急，還未寫寄語進去呢。”

河燈可不像花燈，河燈更小，它沒辦法在燈籠上面寫下太多的字，所在一般都是把寄語寫在紙條之中然后糊在河燈內壁之上。

沈鷺左右張望著：“看那，那里還有寫字的攤子沒收！”

沈鷺此時也不顧男女大妨，拉著張四狗的手袖便往前走。

張四狗笑道：“你慢點，我手上還拿著河燈呢，要是打翻了可不好。不必著急，燈塔沒熄前他們是不會收攤的。”

沈鷺的確有一些心急，她此時已經忘了回去的時間，他心急的是想要快一些寫了寄語把河燈放進河中。

他們二人來到一個書生的攤位前，花了兩枚銅子便借得筆與紙條。

沈鷺先搶過毛筆想要先寫，他見得張四狗正看著自己連忙嬌哼一聲說道：“你轉過身去，不許偷看！”

張四狗卻是笑道：“平安寄語而已，如何不讓人看？”

“讓你轉過去就轉過去！”

“行行行。”張四狗只得順著沈鷺的意，轉過身后不看。他完全沒有看見沈鷺到底寫了什么。

“恩。好了。”沈鷺說。

當張四狗再一次轉過身來的時候，沈鷺已經把寫好的寄語對折了好幾下，放進了放在一邊的河燈里去了。

沈鷺此時的笑容如同戀愛中的少女一般快樂，她譏笑起了張四狗來：“你不是說你的詩都是現做的么？現在就做一首。”

沈鷺說著拿起筆遞了上去。

“以什么為題呢？”張四狗問。

沈鷺一指張四狗身邊的另一盞河燈說道：“就是它了。”

張四狗自信得笑了一下，提著筆一想，馬上便寫道：“鷺頸鶯唇仙白影，放生蓮鶴寄緣情，荷燈并蒂爭相守，一寸相思半步行。”

“你！”沈鷺見得張四狗寫下的字那臉色通紅了起來。

這首詩的意思十分直白，連沈鷺的鷺字都帶進去了，還將她比作了仙白影。只是沈鷺不知道“蓮鶴”指的是什么。

但后面的詩句不用多加解釋，識得字的人都知道它是在寄語相思。

“不許把這等歪詩放進河燈里！”沈鷺紅著臉、嘟著嘴說。

張四狗哈哈笑道：“你都不讓我看你寫的什么，何必來管我寫的什么呢！”

張四狗說著把那紙條折了起來，但他卻沒有像沈鷺一般簡單的對折，而是把折成了一只千紙鶴的樣子，然后輕輕得放在荷花河燈的燈心邊。

沈鷺見得那只紙鶴一下子明白了剛剛詩中所說的“放生蓮鶴”的意思。然后臉色又是一陣的櫻紅。

張四狗放好紙鶴以后，對沈鷺說道：“走吧！我們去放河燈！”

沈鷺嚶了一聲，少男少女各持著一支河燈完遠了廟會燈火夜市向著城邊的溪水而去。

溪水脈脈而流，夜中寧靜，嘩嘩的幽然聲不絕于耳。

溪水邊有幾戶人家，想來是菜農，但早已經休息下了。

二人立人溪邊沒有急于放燈，而是看著月光下這凌凌反光的溪水。

沈鷺嘆道：“好美，我也曾路過許多次這條河溪，卻從未發現有這般景像。”

“那是因為你都是在白天來。白天的時候人多，人多了人心便也多了，人心自古無權橫，江湖海泊各相爭。這便是世俗，進到世俗之中當然就看不見這等凌光美影了。”

沈鷺點頭表示同意，她扭頭對張四狗說道：“我們放河燈吧！”

“溪邊石頭滑，我扶著你。”張四狗說著伸出了手。

四下無人，二人也沒有什么禁忌，沈鷺一只手撩起下擺裳裙，另一只手牽起了張四狗的手，在張四狗的攙扶之下便下到了河灘邊。

沈鷺與張四狗一同輕輕得蹲在溪邊，張四狗微笑道：“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放吧。”

“好！”

沈鷺與張四狗把荷花燈放在溪邊。

“一，二，三。”

隨著張四狗的數數，二人同時放手，那兩只荷花燈隨著水流向前飄去。

溪面之上印著月光，水波凌洵，上面兩只亮著紅燭的微光的荷花燈向著遠處而去，不知要飄往何方。

二人站了起來，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只是在月光之下看著河燈飄零而去，只是他們二人的手一直牽在一起。

…………………………

沈家后門之外，沈鷺正要敲門，可是手還沒有拍上去就被她收了起來。

張四狗只是微笑著站一墻的邊，他不愿意讓開門的人看見。

沈鷺突然轉過頭羞澀得看了一眼張四狗問道：“我剛剛沒看見你付錢。”

“有三舅在，自然是不用我付喝花酒的錢的。”

“我的說不是這個，　我說的是河燈。”沈鷺問道，“你是不是一早就買了放在人家那里了？”

張四狗只是笑著。

沈鷺又說：“若是別人我一定不會懷疑這個，但是你……你太狡猾了，一定是你安排的的？你一直跟我在一起，那兩只河燈是在我到之前你就已經安排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