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沈江
- 大明青玉案
- 椒鹽傻蛋
- 2072字
- 2020-11-05 00:52:52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沈江
幾乎是一氣呵成,而字體也是他平時常練的館閣體。
沈江見得十分羨慕,而孟百康在一邊誦念了出來。
“鳳磐鳥息,瀾觀秋景,煙縷縹緲,鷺鵲承歡。渡浮萍而許翠桑,傍湖光而建樓排。逢伏夏使荷蓮盡披云,去晚秋臨蘆葦生雪霾。偏勝一攤,水鷗齊白,云卷而互翔,風(fēng)落而彌捱。轉(zhuǎn)至勝觀景,又見紅蓼綠苔。墨客船作,推輕舟開窗待月,攬西子共話田園。湖波淼遠(yuǎn)勝東萊,凌光汪耀千頃外,伏羲水境接天映,尤似仙登琉璃臺?!?
“好!”沈江大喝了一聲,又道:“字好!賦好!真是后生可畏呀!”
孟百康讀完張四狗的歌作,也感嘆了一下,說道:“我若是有此文彩,哪里能像現(xiàn)在這樣無所作為!”
沈江說道:“當(dāng)尋歌姬歌之!真是佳作呀!”
張四狗其實(shí)就是在沈江面前賣弄自己的文才,為的就是讓沈江高看自己一眼。
沈浪呆在了當(dāng)場,心中想著,“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如何就做不出來呢!我要是能作得出來,該有多少女子會沖我拋媚眼呀!”
這是一種文化累積,不是沈浪這種無心讀書的人能做得出來的。
而且這還得有天賦,像沈江、孟百康這樣的人就沒有張四狗的天賦。
張四狗笑道:“天下文章一大抄,我也是拾人牙慧,從古令各詩中盡取其好詞好句也。也正是因此而顯得浮夸?!?
沈江搖頭說道:“我原以為王學(xué)甫、薛潛良等人為你傳名只是因?yàn)橄嗍?,卻不想竟是真才子也!張十六不負(fù)其名呀!”
而沈鷺卻有一些不屑,她不屑的并不是張四狗的文采,而是張四狗平日里的做派。
沈鷺說道:“什么張十六呀,他原名叫張四狗,就是那大黃狗的狗。那才叫不負(fù)其名呢!”
張四狗尷尬得笑了一下。
沈江說道:“其實(shí)張十六也不是很好聽,不如……不如就以此篇佳作的前兩個字為號吧!”
“哦?張鳳磐?”張四狗自己讀了兩遍。
沈鷺卻哈哈笑了起來:“這哪里是男子的名字呀!也好,也好。若是用這個為號,我便可以與你結(jié)義金蘭,互稱姐妹了!”
沈浪也起哄說道:“我也勉為其難娶張鳳磐為妻好了。”
沈江白了二人一眼說道:“帶鳳字一定是女名嗎?我就覺得很好嘛!”
張四狗馬上應(yīng)和道:“我也覺得不錯。那我便自號鳳磐了!”
沈江又說:“回頭把你小名也給改了!多大的人了,蒲州城里都在傳你的名聲了,如何還能叫那種名字!”
張四狗說:“這還得我爹拿主意,我自己不亂取。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想的,就是一直沒有給我取個大名。”
眾人說著名字,卻聽得外面有女子在唱詞的聲音,還有陣陣的琵琶聲傳來。
“陣鴻驚處。一網(wǎng)沈江渚。落葉亂風(fēng)和細(xì)雨。撥棹不如歸去。蘆花輕泛微瀾。蓬窗獨(dú)自清閑。一覺游仙好夢,任它竹冷松寒?!?
這是宋代詩人連久道的一首清平樂。
連久道的傳世之作不多,但是關(guān)于他的傳說卻是多得很。
連久道十二歲便能做詩,是一個聞名天下的神童。
但卻在后來出家為道,傳說之中這個人得道成仙,有縮地成寸的功法,可一日之內(nèi)游便各個名川大山。
詞是好詞,唱詞的人嗓門也特別的好,看樣子是專門練過的。
張四狗聽得有一些如癡如醉,只感覺這個聲音在哪里聽過。
但沈江聽得卻是滿頭的怒火。
詞中有一句是“一網(wǎng)沈江渚”。
所謂沈江,即可作為沉江之說,詞中的意思是網(wǎng)沉到了江底去了。
如果就把沈江兩個字拿出來單獨(dú)說,那便是沉尸江底的意思。
語出屈原《楚辭七諫》里的“痛忠言之逆耳兮,恨申子之沈江?!?
這也是忠言逆耳的出處。
沈江覺得這是有人找自己的晦氣,沒等那首詞唱完,沈江就已經(jīng)沖到了船頭。
張四狗等人也莫名的跟了出去看看清楚。
在張四狗等人的游船邊上還有另一條游船。
那一條看起來比沈江這一條要高檔得許多,也花哨得許多,上面裝飾著紅、粉彩布。
沈家作為當(dāng)?shù)鼐薷欢疾桓疫@么張揚(yáng),會來雇這種船的,只有外地游旅。
張四狗向著船頭看去,見得那一條船的船頭站著四個文人,他們正向著沈江嘲笑著什么。
兩條船離的并不算是太遠(yuǎn),因?yàn)槟苈牭綄叴瑐}里姑娘唱詞的聲音。
但要看清船上的人卻有一些不容易,只能以印像來識別。
巧得的是這四個人的身影之前張四狗就見過,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在騰聚樓里與沈江、張四狗等人起了一些算不上沖突的沖突的那些人。
為首的正是那位白發(fā)文人。
“怎么這么巧?”張四狗疑惑著說。
“巧什么呀!”孟百康說道:“就是知道我們來要游伍姓湖,他們也來這里的!為的就是與我們?yōu)殡y!”
張四狗連忙說道:“我們還是進(jìn)去吧,不要招惹他們?yōu)楹茫 ?
這話把船里的人都拱起了火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南方人李志學(xué)顯得十分生氣,他說道:“這分明就是沖著沈大公子來的嘛!這個慫不能認(rèn)!這些人就是故意的!”
“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何必計(jì)較這一時呢!”張四狗說,“就算是想揍他們一頓,我們也飛不上他們的那條船上去不是?!?
張四狗的話其實(shí)是在理的,但沈江就是有一些氣不過。
張四狗說道:“如果真要找一些事……”
沈鷺一聽張四狗這話便來了精神,以這么多日以來的相處,沈鷺知道張四狗是一個詭計(jì)多端的人,此時張四狗的心中一定是有什么整人的法子。
沈鷺馬上問道:“怎么做?”
張四狗搖了一下頭說:“算了算了!還是不要起沖突的好?!?
“少跟我來這一套!你倒是快說呀!”沈鷺著急得說。
張四狗輕笑一聲說:“正所謂,打人不打臉!想要把一個人打得抬不起頭來,必定是要打人臉的。打了不痛,如同打情罵俏,人家還以為你哪他示好呢。但我們是文人,如何能行那種打架斗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