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世子何故
- 明朝小公爺
- 夏夜無恨
- 2015字
- 2020-11-04 23:26:55
第77章 世子何故
高拱南巡回京,自是要向嘉靖回稟此次南巡的結(jié)果。
所以在皇宮內(nèi),高拱與嘉靖還有一番堆話。
他們到底說了什么,徐邦寧并不知道,畢竟他不是神仙。
可他不知道,并不代表他猜不到。
今日見過嘉靖后,徐邦寧心里就有底了,所以這才前來高府。
“高大人不是已經(jīng)向陛下稟報了振武營嘩變一事的真相?”
“還向陛下暗示我魏國公府私吞了軍餉,所以這才故意拖延今年的軍餉沒有下發(fā)。”
“高大人在南京可不是這么跟在下說的,怎么一回到京城就變了呢?”
今日面見嘉靖,嘉靖開口便問徐邦寧此次來京打算要多少錢。
一開始徐邦寧并未多想,畢竟高拱向嘉靖稟報南巡的結(jié)果乃是十分正常之事。
可后來在徐邦寧回府的路上,他卻感覺到此事的不對勁。
嘉靖斂財他是知道的,嘉靖愛財他是知道的。
嘉靖不給錢,這也在他的情理之中。
可是嘉靖為什么偏偏要暗示他自己去解決這筆軍餉?
既然嘉靖知道徐邦瑞取財無道,那也就該知道現(xiàn)在的魏國公府已經(jīng)承擔(dān)不起這么大一筆軍餉支出,中軍軍餉已然無法填補(bǔ)。
可嘉靖卻仍舊讓徐邦寧自己想辦法。
這說明什么?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嘉靖懷疑魏國公府當(dāng)真私吞了軍餉。
因為只有魏國公府之前私吞了軍餉,此際才能拿的出來錢將今年的軍餉補(bǔ)上。
而能讓嘉靖產(chǎn)生這種懷疑的,無非便是高拱此次南巡向嘉靖回稟的結(jié)果。
為什么?
正如嘉靖自己所言,徐鵬舉二十多年未曾進(jìn)京,南京魏國公府到底什么樣,嘉靖就算知道,只怕知道的也不多。
徐邦瑞因為與徐階暗中結(jié)黨,而徐階又是朝中重臣天天在嘉靖身邊轉(zhuǎn)悠,所以嘉靖知道徐邦瑞的底細(xì),這不難。
但南京魏國公府距離京城,可謂山高皇帝遠(yuǎn),嘉靖天天迷信求仙修道,想方設(shè)法的煉長生藥還來不及,怎么有空對魏國公府之事加以關(guān)注?
再加上兵部與戶部年年給中軍的軍餉都是要經(jīng)過嘉靖的,所以他肯定知道中軍軍餉年年不足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卻還是讓徐邦寧自己去解決,如果不是高拱暗示嘉靖,嘉靖又豈會明明知道真相還要故意讓徐邦寧自己去解決?
說白了,高拱南巡后向嘉靖稟報的結(jié)果直接影響了此次徐邦寧進(jìn)京索要軍餉的結(jié)果。
如果不是高拱搞這么一出,嘉靖說不定就會因為徐邦寧“像極了”嚴(yán)嵩而將軍餉之事給解決了。
可現(xiàn)在高拱這么一搞,徐邦寧要不到錢,軍餉沒了著落,日后回到南京,仍舊要為此事頭疼。
徐邦寧的話音落下,高拱不怒反笑,只不過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他淡淡的看著徐邦寧,眸子里卻閃過一絲忌憚。
“世子何出此言?下官豈會如此?”
高拱若無其事的道。
“我也很想知道高大人為何如此。”
“所以今日特地前來拜訪,還望高大人示下。”
徐邦寧擺好了態(tài)度,就等著高拱和盤托出。
他與徐邦瑞之爭已經(jīng)進(jìn)入白熱化,嘉靖雖然偏向他,可這并不代表日后的裕王也會偏向他。
他之所以請嘉靖一道前往裕王府,其實也就是在打這個主意。
而嘉靖之所以答應(yīng),其實也正是因為他看出了徐邦寧的意思。
但裕王日后究竟會如何,誰也猜不到。
高拱乃是裕王府老人,與裕王的關(guān)系可以說比張居正更為親近。
現(xiàn)如今高拱又身居禮部尚書之位,要不了多久,他便會進(jìn)入內(nèi)閣。
一旦高拱掌握了實權(quán),再在裕王耳邊吹吹風(fēng),徐邦寧要想嗣爵,可不是看起來這么簡單的一回事。
徐邦寧也深知高拱在隆慶一朝舉重若輕,所以今日前來。
“世子說笑了。”
“下官并未暗示什么,也并未打算與魏國公府為敵。”
高拱沒有承認(rèn)。
事實上這件事他不可能承認(rèn)。
因為一旦他承認(rèn)暗示過嘉靖,那豈非就等同于承認(rèn)已經(jīng)倒向了徐邦瑞?
一向精明的他,豈會這么快就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和陣營?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所以他不會承認(rèn),就算今日徐邦寧把高府的房頂都掀翻了,他也不會承認(rèn)。
聞聲,徐邦寧忽的冷笑起來。
“世子何故?”
“我不知道徐邦瑞去新政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高大人為何要轉(zhuǎn)頭幫徐邦瑞,但我想告訴高大人,有些事一旦做了,可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你覺得咱們這位陛下對你南巡的稟報到底信了多少?”
徐邦寧并非恐嚇,他如果想恐嚇高拱,那今日他就不會來了。
他這么說,只是在提醒高拱,徐邦瑞拿他當(dāng)劍使,嘉靖又何嘗不是?
高拱想要在朝中謀得一席之地,純靠裕王肯定是不現(xiàn)實的,可他不靠裕王,也不能全靠徐邦瑞,那他能靠誰?
當(dāng)然是他徐邦寧。
“世子今日來,便是想說這些?”
高拱沒有直接回應(yīng)徐邦寧的話。
只不過他明白徐邦寧的意思,他沒有選擇正面回應(yīng),意思就是觀望,仍舊沒有選擇徐邦寧作為盟友。
徐邦寧聞聲,也不強(qiáng)求,淡淡一笑擺手。
“高大人得裕王看重,日后前途定然無量。”
“在下不過一國公世子,豈敢對高大人指手畫腳。”
“不過是希望高大人能擦亮眼睛做人,切莫被人蒙蔽了。”
徐邦寧的話音落下,一旁一直未曾出言的高務(wù)觀不樂意了。
“徐兄,家父好歹也是獨掌一部的朝中”
“觀兒!”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高拱給打斷了。
只見高拱微微抬頭,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看著徐邦寧,老辣的臉上不見任何神色,滿滿的都是從容與淡定。
“世子之言,下官必定謹(jǐn)記。”
“時辰不早了,世子要留下用膳嗎?”
高拱話畢,端起茶盞,輕輕搖晃。
徐邦寧聞聲一笑,當(dāng)即起身拱手。
今日他要說的話,已然全都說完,至于高拱日后如何行事,那就全看他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