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八股文
- 明朝小公爺
- 夏夜無恨
- 2045字
- 2020-11-04 23:26:55
第4章 八股文
“答案就在學生心中,大人想不想聽?”
徐邦寧的一句話落下,頓時滿堂俱靜!
監生們均用震驚的目光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怪物,短短一陣,他竟以然成竹在胸?怎么可能!
這還是那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甚至三天都在曬網的小公爺徐邦寧?
不可能!這廝絕對在裝腔作勢!
劉侍郎被徐邦寧這淡若云煙的齊勢猛然一驚,霎那間回過神來,臉上當即怒極反笑。
“好啊,徐小公爺倒是說說你心中到底是如何的一方天地,是紅塵金粉胭脂府,還是綾羅玉面百花樓?”
他就不信了,臭名昭著的徐邦寧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只見徐邦寧若無其事的將手中狼毫放下,而后緩緩起身,雙眉間盡是若有似無的淡淡笑意,目光掃過,波瀾不驚。
“蓋理財者,得其道而自裕焉。”
“蓋務本節用,生財之道也。果能此道矣,國孰與不足乎?”
破題,承題兩段話落下,原本正等著看好戲的監生們頓時就暈了,甚至還以為自己眼花,使勁兒擦了擦眼睛,眼前說話的人,真的是徐邦寧?
堂堂紅粉骷髏里的將軍徐邦寧,怎么可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
而劉侍郎此刻也是臉上陰沉一片,徐邦寧的破題何承題可謂相當精彩,一語中的且頗有精髓,絕非好濫之詞。
這樣的開始直給他原本滿滿的自信當頭一棒,難不成這小子當真學有所成?
不可能!
心中念頭剛一出生就被扼殺,徐邦寧都學有所成,那大明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大家文豪。
“呵呵,倒是有模有樣。”
“來,繼續。”
劉侍郎穩住心神,若無其事的道。
徐邦寧看了他一眼,再度淡淡一笑。
“且夫聚人曰財,國而無財,非其國矣;理財曰義,財而不義,非其財矣。”
“是以君子之生財有道。故不必損下以益上,而經制得宜,自有以裕于國也。其于道也又甚大焉,故不必損上而以益下,而公司兩利,自有以裕于民也。然則何如?
起股。
“繼續。”
“蓋天地本有自然之利,而國家本有惟正之供。”
“唯其力之不勤而用之無節.”
中股。
“繼續!”
“盡三時之勤以服乎耕.”
后股。
“繼續.”
“百姓足而君亦足,雖年有大祲,而三年九年之蓄,自可恃而無恐矣。”
束股。
“老大人?”
徐邦寧說完束股,沒聽到“繼續”的聲音,當即轉頭來看。
“哦哦,你繼續,繼續”
劉侍郎似乎在想什么,聽到聲音急忙回應,而后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謂之大道,信乎其為經久謀國之計,而非一切權益之術可比也。然則有國家者豈必外本內末,而后財可聚也哉。”
大結完畢。
徐三很識趣的端來清茶,徐邦寧小飲一口,長舒了一口氣。
八股文還是沒什么難度的,畢竟對于研究明史的他來說,真正把八股文寫到神乎其神的,不外乎那么幾個人,明朝占了一大半,剩下的兩個都是康熙年間。
張居正的這篇君子生財有道,乃是明史研究力的八股范文,從起講到束股,整篇文章張弛有度,氣勢舒達。
最后一句“然則有國家者豈必外本內末”,首尾呼應且意無余蘊,振聾發聵,引人深思。
要說真正的八股文大家,徐邦寧就服張居正,王陽明都得靠邊。
“大人?”
他再度轉頭看向劉侍郎,自己這八股文都做完了,怎么沒反應嘖?
“好。”
“倒有些魏國公府的氣度,你們都瞧見了?真正的文章乃是以國家為主,上思君下為民,而非直抒己見,宣揚個人,在座都回去認真想想。”
“今日便到這兒吧。”
劉侍郎待不下去了,畢竟沒把徐邦寧革除還要把他樹立成楷模讓眾人學習,這豈是他的本意?
現在不走,恐怕等下就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誒誒誒,老大人,怎么能說走就走呢?”
“你剛剛不還說我終日不歸,不學無術么?”
“我這好不容易做篇文章,您倒是指點指點啊。”
他想走,但徐邦寧豈能這么容易放他走?
既是擺明了要針對自己,那不搞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后搞自己,今日這篇八股文豈不是背虧了?
“哼!不過是一篇文章罷了,竟如此囂張,看來旁人說得當真不錯,果真跋扈,目中無人!”
“不久便是月考,到時候本官必定讓你原形畢露!”
被逼急了的劉侍郎只得放下狠話,畢竟現在若是示弱,那這臉也太疼了。
“學生恭候大人賜教。”
“不過學生也把丑話說在前頭,月考學生若是沒過,那自然任由大人嘲弄譏諷,便是將學生綁在歷史道德榮辱柱上來回鞭撻都行。”
“但若是學生過了,還請大人日后留些口德,休要嘴巴里放了炮仗,劈里啪啦響個不停,學生喜歡清凈,不喜歡別人在耳邊聒噪。”
徐邦寧又若無其事的坐下,手中拿著剛剛洗好的狼毫把玩著。
事實上他也能猜道劉侍郎背后到底是誰在指使,所以強行逼問劉侍郎沒什么意義,還不如多打他幾次臉,給他背后那人一點教訓,免得總是出來挑弄是非,惹人生厭。
“呵呵,好大的口氣,本官為官二十余載,還頭一次遇到你這樣的紈绔子弟。”
“行啊,等到了月考,本官再來領教小公爺的才學!”
言罷,劉侍郎再無任何遲疑,轉身便離開了學堂。
眼見得劉侍郎灰溜溜的離去,坐在學堂里的監生們頓時長舒了一口氣,暗道總算逃過一劫,感謝天感謝地,阿彌陀佛。
不過轉過頭,眾人卻又繼續震驚于徐邦寧剛才的文章,別人不知,他們豈會不知道徐邦寧到底幾斤幾兩?
一個平日里只會拿銀子寫文章的人,怎么可能寫出剛才那等蓋世文章?難不成又是銀子搞得鬼?
可是剛才乃是劉侍郎臨時起意出的題,徐邦寧絕不可能提前知曉,他即便有銀子也沒地方使啊.
一時間,眾人紛紛浮想翩翩,對徐邦寧的“真才實學”萬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