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琴心劍舞

徐邦寧的夜生活從百花樓的第一支小曲響起開始。

百花樓的老鴇見得徐邦寧，李嗣源，王承陽三人進樓，頓時感動得哭了，上前撲倒在徐邦寧的懷里，嬌嗔著罵道，“小冤家，你可三日未來了”

這三人，就是百花樓的親爹。

只要有這三人在南京里住著，百花樓的生意就永遠不會虧本。

三日未見，如隔三年。

這三日，流水整整少了一倍，老鴇朝思暮想，可算是把三人給盼了來。

“怎么著啊陳大娘，今晚又是哪幾個清倌？”

所謂清倌，便是只談風月的陪坐小姐，富家公子也不是個個都喜歡吃葷菜，有的就是喜歡吃齋念佛，你可怎的？

用南京城第一紈绔徐邦寧徐小公爺的話說：紈绔紈绔，有的喜歡玩，有的喜歡酷，玩的老子天下第一，酷的老子不僅天下第一，天上也是第一，不過既然有的人喜歡跟風吃屁，那也由得他去，畢竟本公子的屁，香飄十萬八千里。

“你啥時候說過這話？”

“老子現在說的，不行啊？”

徐小公爺軒眉一挑，頓時露出個傲嬌的表情。

“唉喲喂，小公爺，今晚可是‘琴心劍舞’兩位姑娘，您今晚要是有雅興，便讓她們今晚陪小公爺再去秦淮河游船？”

陳大娘到底是老江湖，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本事越發的老練，這話一出口頓時引得滿堂喝彩。

“小公爺游船，必定風生水起，羨煞仙人！”

“小公爺，快快有請，小的這就為你準備畫舫。”

其中當然數王承陽和李嗣源這兩個死黨最為積極，那煞有介事的模樣，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為上一次徐邦寧落水之后便再不敢游船了。

“去就去！”

“王八蛋，欺你們小公爺沒膽量是嗎？”

“今晚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南京第一紈绔的厲害！”

“琴心劍舞兩位姑娘，秦淮河走著！”

他徐邦寧既然頭頂南京第一紈绔的名頭，那自然要將紈绔進行到底。

不然敗壞了徐家的優良傳統，豈非讓旁人看笑話？

再者說了，徐邦寧在二十一世紀沒能享受到富二代的生活，好不容易穿越一回，那豈能錯過？

說著說著，便見兩個薄紗罩面的姑娘從二樓下來。

左邊那個身著淡粉色華衣，外皮白色紗衣，雪白的玉脖旁露出兩個清晰可見的鎖骨，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洶涌至胸前，一股清幽淡香沁人心脾。

右邊那個身穿淡白色長裙，上面點綴著粉紅色水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一看便是蘇州李氏綢緞莊的手筆。墨玉般的青絲長長的懸于腰間，柔亮潤澤，更有一股甜甜的香味彌漫，讓人心曠神怡，忍不住想要上去摸一把。

美中不足的地方便在于兩個姑娘都用薄紗罩面，旁人根本看不清楚兩人的容貌。

可越是如此，便是令人浮想聯翩。

畢竟誰也不會自己幻想出個丑陋不堪的惡俗婆娘不是？

“見過徐小公爺。”

左邊琴心，右邊劍舞。

百花樓四大清倌，琴心劍舞，知畫玉書，馳名南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若到南京秦淮河，沒有與這四位清倌談弄風月，那便等同于你去肯德基沒有點他們家的雞是一個道理。

那會是一個巨大的遺憾。

不過呢，四大清倌也有她們自己的規矩。

每個月初一，初五，十五，二十五應酬，其余時間不接任何玩客，無論你是南京城里的豪商子弟還是達官顯貴的獨門獨子，不接就是不接，就連當初京城里來的小王爺，那也要等到十五方能一睹真容，不然就只能和外面其他的玩客一樣，庸脂俗粉隨意挑選，秦淮河上叫聲連連。

這還不是最讓徐邦寧痛心疾首的。

最讓他感到心碎的是，這四大清倌從不一起接客！

自四大清倌成名以來，從來都只是兩兩接客，初一若是琴心劍舞，那初五便是知畫玉書，十五又是琴心劍舞，二十五便又是知畫玉書。

這四人從未同時出現在一個場合內。

當然，也有不少在紈绔方面自認為比徐邦寧更有造詣的公子哥不信邪，想要用強。

最后的結果是被百花樓的掃地大爺打的他親媽都不認識。

而他親爹親媽聽說了這件事后，屁都沒敢放一個。

所以自那以后，就再也沒有人膽敢在百花樓用強，甚至影響到整個秦淮河的勾欄瓦舍。

領著琴心劍舞登上畫舫，早有小廝點亮其中燭光，來到二樓坐下，畫舫緩緩，人影漸漸稀疏，只余岸邊勾欄中不時傳出的吳儂軟語在輕輕唱響。

“都摘了吧，又不是沒見過。”

徐邦寧可不是第一次約姑娘游船，上了二樓后立時四下掃了一眼，這才轉頭看著兩人道。

琴心劍舞摘下薄紗，只見琴心黛眉含春，瓊鼻微翹，櫻桃小嘴不點而赤，清純中帶著些許嬌艷，嬌艷中有滲著一股空靈。

琴心看上去不過二十一二的年紀，劍舞則比她小上不少，約莫只有十八。

年紀雖小，但劍舞的身材明顯要不琴心更凹凸有致，懵懂靈珠輕輕眨動，睫毛纖長而濃密，扇貝輕啟透著一股幽香，脖頸處掛著一條銀色項鏈，將一大片羊脂玉膏似的肌膚襯托得更加雪亮，若隱若現，直叫人血脈噴張。

繞是徐邦寧也不由在心中暗道一句：要命的小妖精。

“小公爺，今晚是先與奴婢打雙陸，還是先看劍舞新學的劍法？”

魏國公府小公爺的脾性，她們是再了解不過了，從來就沒什么準性子，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仗著魏國公在南京城權勢滔天，囂張跋扈那都算是好的。

所以應付小公爺，那自是要順著小公爺的性子來，他想看什么，就給他看什么。

當然，有些不能看的，絕對不能破例。

“打雙陸就算啦，那玩意兒費時費力，而且你精研雙陸，南京城中誰人是你對手？”

“先看劍法吧。”

徐邦寧半躺半椅在軟香玉榻之上，枕著琴心修長玉腿，手中提著一壺百花釀，琴心伸出纖纖素手替他輕輕揉著太陽穴，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可琴心卻感覺有些奇怪，因為今晚的小公爺，明顯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