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殘酷無情

楊杰即使在和眾將士一起商討著下一步的進攻戰略，卻也是心不在焉。

他反復想著那時趙媛跟他講述自己的過去。他現在覺得，皇宮里看似錦衣玉食，也不過是浮光掠影，隨時可能傾覆的美夢。

楊杰只想快快地結束這場戰爭，好能夠專心守護趙媛。

金兵軍營內。

之前金兵統帥完顏兀術收到消息稱，京都方向貢獻一批優質的戰俘，供自己享用。不過這半月有余，卻不見一點蹤影。

完顏兀術只好派遣自己手下得力小將，也是自己的遠親，完顏疆騎著快馬一探究竟。

“莫不是這幫不要命的小兵自己享用了，怕我責罰，不敢送到我這里來了。”完顏兀術雖是也見過美女無數，但男人也圖個新鮮。

“完顏疆，我還是信的了你的話。你去，給我看看怎么回事，就算是死尸，也得告訴我長得怎么樣。”

“末將領命！”說罷，完顏疆便轉身離開完顏兀術的營帳。

完顏疆也不是傻子，前線曾經就猜測過，攻城之路路途險峻，是埋伏的絕佳地點。自己的身手雖然在整個金軍兵營里都是排得上名號的，但也不應該冒著被伏擊的危險。

他帶著一支金兵小隊，沿著隱蔽小路一路南下，在草叢里，發現了一堆金兵的尸首。

“都是狗娘養的廢物，幾個懶散的宋人都打不過。”完顏疆騎在戰馬上罵罵咧咧地說道。好像倒在地上的幾名金兵是他的恥辱。

“這！這是什么傷口啊！”一個小兵癱坐在地上，仿佛嚇得不輕。

小兵的驚叫聲吸引了完顏疆的注意。完顏疆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在一個金兵尸體旁邊，用右手按壓尸體傷口的附近，

這個金兵渾身只有這么一個傷口，卻是斃命所在。完顏疆伸手將傷口中含著的東西硬生生地摳了出來，竟然不過是一顆彈珠！

這是多么大的威力啊！僅用一顆彈珠就讓一個強壯的士兵倒地不起！

完顏疆不相信這能夠單獨靠腕力就能做到的。一定是憑借了什么外物！但是完顏疆根本想象不出會是什么武器。只能帶著這個具有離奇傷口的士兵，以及從他身體里取出的彈珠，回去給完顏兀術復命。

“那你的意思是說，那批戰俘已經被人截了去？”完顏兀術低頭看著手中把玩的精美匕首，連頭抬都沒抬一下。

“是，將軍。”完顏疆答道。

“不過……”

“不過什么？”完顏兀術還是沒有抬頭。

“有一個士兵身上的傷，不像是尋常兵器所致。”完顏疆一動不動的單膝跪地說道。

“接著說。“完顏兀術終于抬起了頭，看了完顏疆一眼。

“那傷口不過比大拇指指甲大了些許，卻是士兵的致命一擊，傷口中還含著一顆彈珠。屬下費了些力氣，才從傷口中摳了出來。“說著，完顏疆打開了一個小布片包裹著的東西，露出一個上面附著血跡的、且略有銹跡的鐵珠。

完顏兀術先是略微看了一眼，后又覺得驚奇。“別跪著了，拿來給我看看。”此話一出，完顏疆似乎放松了下來。

完顏疆弓著身子向前走了幾步，走到完顏兀術的面前，將彈珠呈了上去。

完顏兀術拿起這個血跡斑斑的彈珠仔細端詳了一下。他對這個精巧的東西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去，把這個的東西怎么來的，給我查清楚。”

“是！”說著，完顏疆退出了軍帳。

楊杰帳內。

“楊杰猶豫再三，還是進了營帳。

趙媛隨手在營長內的案子上找了一本書，就那么靜靜的看了起來。

看到楊杰走進了營帳，趙媛抬頭看了一眼他，兩人對視，啞口無言。

“你先接著看書吧。“說著楊杰走向案子的遠處坐下，趙媛并沒有接著看書，而是對楊杰開口說道，”我想出了這個營帳散散步。“

楊杰一怔。轉而看向趙媛，“我不是在囚禁你，去哪里是你的自由。”

“那為什么我會被你單獨安置在你自己的帳內？”楊杰一時間竟然無言作答。他不敢開口直言自己要保護她的想法，直至自己生命的結束。

楊杰只得低頭躲避趙媛的目光。

趙媛似乎明白了什么，“出去走走吧，我們，一起。”

聽到趙媛的話，楊內心喜悅極了，但是他壓抑著自己的情感，沒有表露在臉上。

他們從楊杰的營帳里面出來，走過了一座又一座的營帳，在有士兵看守的范圍里繞了又繞。

還在現代的時候，楊杰總是抱怨，教師的任務重，交涉的范圍小，遇見不了什么自己喜歡的人。就算遇見了，房貸、車貸、保險……一系列的費用就會壓得他喘不過氣。可是同現在相比，他寧可在那個時代遇見趙媛，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的“自由”。

他在想什么不著邊際的事，他怎么可能在現代“遇見”趙媛。

夜深了，楊杰和趙媛一同回了楊杰的營帳。

“你早些休息。”說著，楊杰便是拿著一個小小的枕頭，一席單被，沖著門口走去。

“等等。”楊杰的腳步忽地停住，但是背對著趙媛。

“這個時節，外面更深露重，深夜里更是寒冷刺骨……”說到一半，趙媛也猶豫了。

“那……”趙媛沒往下說。

“那我就睡在地上吧。”楊杰直接把話接了過去。

趙媛點了點頭。便上床蓋了被子躺下。

楊杰把燈吹了，他自己在營帳里找了最遠的的位置躺下。

轉眼三日過去了。

金兵營帳內。

“將軍，打聽到了，彈珠是由這火銃打出來的。”完顏疆將一支剛有雛形但是還沒進一步加工的火銃雙手端著，高高舉過頭頂，等著完顏兀術的命令。

說來完顏疆真是個費盡心思討好上級的狗腿子，為了找出彈丸能夠致人死亡的原因，竟然五次派出自己的精兵鐵騎，全方位搜索，抓到個宋人便是連番詢問，不管有沒有線索，問完話后，直接一刀殺了。

嗜血成性的性格，就像他的主子一樣的招人怨恨。

但是他這樣殘忍的辦法卻也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他們一路追到了城中，得知半月余前，開德府的訓練場有一位將士做出了件神兵器。能夠在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能讓人直接重傷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