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板子啦

嫡長女謝懷玉兩年前嫁了揚州的知府家獨子，原本是門不錯的親事，揚州地杰人靈，自古富裕，旁的州的知府都是從五品，揚州知府可是正三品的官銜，很是威風。

沒想到，嫁過去還沒半年，揚州入海口海水倒灌，縣城大堤一擊即潰，海水一路西進，揚州大堤險些決堤，圣上為此大怒，命揚州知府一個月內查明縣城大堤為何如此不堪一擊。

只是當時揚州知府為了抗洪，已經連續七日未曾休息，一病不起，未能一個月內查清真相，被貶為了通判。

謝懷玉為此不少上京城求自家爹爹，可朝堂外事，靖武侯不好多說，謝懷玉氣極，已經快一年沒有聯系家里，只有張英頻頻派了人去揚州送東西探望。

故而，這張英對自己膝下第二個女兒謝懷瑩的婚事，便是愈發的小心起來。

“可，可那舒小少爺也未曾多說什么，”邱姨娘打著圓場道，“既然貴客都不曾介意，主母，侯爺，那也便是……”

“那是人家不介意嗎？那是人家國公府的家教好修養好。”張英橫眉道，“哪像了咱們靖武侯府，庶女也能上宴席說話甩臉子，姨娘也可以來干擾主母懲戒庶女了。”

謝懷寧知道，張英對這受寵的邱姨娘的不爽不是一年兩年了，當年邱姨娘帶著身孕被納入侯府，張英便是一直記恨到了現在。

“行了，”靖武侯拍了拍茶幾，揮揮手道，“懷夏懷寧，今日宴席上口出誑語，各自發了二十手板，懷夏今日最是不妥當，貿然離席，不尊長輩貴客，再罰跪三日祠堂。”

靖武侯話語剛落，張英和邱姨娘異口同聲地道。

“只罰跪三日祠堂？”

“竟要跪祠堂？”

復爾，張英狠狠地等了邱姨娘一眼，邱姨娘才是收了聲，片刻，鴉雀無聲，謝懷寧俯身行禮道：“謝父親教誨。”說吧，便是自己出去領板子了。

掌刑的嬤嬤認得謝懷寧，瞧著謝懷寧一副大無畏的模樣，低頭道：“主母已經料到侯爺會將夏姐兒和寧姐兒一同罰了，已經囑咐過老奴，對寧姐兒打得輕些，只是寧姐兒待會兒，該嚷嚷還是要嚷嚷，別遮掩了，免得漏了相。”

謝懷寧打量了這嬤嬤一眼，正是張英房里頭的那位馮嬤嬤。

行刑的時候兒，靖武侯便因明日要上早朝的事兒，早早地走了。

屋子外頭，謝懷夏和謝懷寧被打板子的聲音此起彼伏，謝懷夏哭得厲害，像是將心肝脾肺腎都要哭出來了似的，謝懷夏在外頭哭，邱姨娘就在里頭哭，間或還傳來張英的罵聲：“侯爺都走了，你還在這兒裝模作樣的是做給誰看？”

二十板子下來，謝懷夏的手掌心早就是腫的血糊糊的，謝懷寧的手雖然也發腫發紅，卻比謝懷夏好得多，她捂住手心，不讓謝懷夏看到，又低聲對馮嬤嬤道了謝，正是準備離開，卻聽到珍珠來傳話，說是夫人單獨將謝懷寧留下，有話要說。

讓馮嬤嬤給了自己好處，之后便是單獨留下自己問話，福禍相依，謝懷寧提起了幾分警惕。

回到堂屋里頭，座上只有張英一人，兩側是珍珠和馮嬤嬤這些奴仆。

“母親。”謝懷寧行了禮。

“你今日，很是出風頭啊，”張英道，“我怎地不知，你竟然還有這樣的見解，謝家的學堂你是一天都沒去過，這范文仲公寫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倒是清楚得很。”

謝懷寧早便料到，自己在宴席上的發言，定然會引起府里人的注意，雖是她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可是張英此問不知何意。

“懷寧才疏學淺，這些個也是聽了院子里頭的嬤嬤隨口說的，便是記下了，沒想到今日，卻是歪打正著。”謝懷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