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睡著了。

楚淵不自覺的的收緊了手中的力道，像是要把人鑲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雨，滂沱。

楚淵分不清自己臉上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他像是丟了魂一樣，抱著楚淵，回到了他們曾經的房子。

“回來了？”

索薄德像早就知道一樣，坐在他們常坐的椅子上，喝著茶說。

楚淵沒有說話，直接走進了浴室，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濕的，程埃的尸體沒有一處不是干的。

就連滿是血跡的衣服都沒有半分打濕。

他只是睡著了。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他給程埃脫了衣服，洗了澡，換上了干凈的衣裳。

“楚淵，小埃已經死了。”

哪知，這句話像是觸碰了他的逆鱗一樣，他扯過索薄德的衣領子，盯著他的眼睛，怒火中燒的說：“沒有！他只是睡著了！”

“他已經死了！你清醒一點！”

索薄德也像是點燃的火藥一樣，憤怒的拍打著楚淵的手，大吼道。

“他沒有！他沒有！他沒有！”

連楚淵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索薄德聽的，還是自己聽的。

悲哀，絕望，在他身上縈繞，他知道程埃已經死了，但是他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我詛咒你！詛咒你永遠得不到最愛！詛咒你心愛的人去死！”

這句話像是魔障一樣在楚淵的心頭環繞。

他放開了索薄德，走回了程埃身旁。

“你走吧。”

楚淵垂著頭，額前的頭發擋住了他的眼睛。

索薄德看著頹廢的楚淵，有些于心不忍。

“……楚…”

“你走！”

索薄德見楚淵的態度很明確，轉身，回頭看了一眼楚淵，離開了。

楚淵把程埃抱到了他的床上，輕柔的給他蓋好了被子。

看著程埃蒼白的臉，他有些顫抖的拿起了程埃的手，挨著他的臉，輕聲說：“晚安。”

似乎這樣就可以騙過自己了。

周遭一片沉寂，他能得到的回應也只有尸體冷的不能再冷的溫度。

良久，他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隨后把他的手放進被子里，彎腰，在程埃的額頭上烙下溫柔的一吻，離開了這個房間。

“我，來了。”

楚淵本來打算留著西德魯和塞爾維納一條小命，給程埃自己報仇的。

他已經不打算要自己這條命了，他本來只想在這個世界和自己的小毛孩好好的過完一生的，既然要逼他，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同歸于盡吧。

他的眼神空洞無神，但是又藏著瘋狂。

雨還沒停，楚淵抬著頭接受著雨水的洗禮。

他的頭發被打濕，貼在了他的臉上，看起來莫名有一種禁欲的色氣，但是嘴角的笑容又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楚淵帶上自己還沒有用完釘子，劫了路上的一輛馬車，去了教堂。

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地下室。

西德魯還被綁著，臉色看起來十分的蒼白，血也染紅了一地。

他之前喝過程埃的血，所以就算流了這么多血還是能夠撐住。

“嘻~看你那樣，他死了吧。”

聞言，楚淵笑了笑，回答說：“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