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亡的樂章

他雙眼通黑沒有眼白，血絲密布，皮膚青灰。

他似乎對自己的改變顯得很迷惑，正仰頭張望，而下一秒又陡然暴起，劃開的嘴角夸張的裂到耳根，露出口中如齒鯊般細密尖利的白牙，迅速的朝旁邊離他最近的女生撲去，目標直朝頸部。

“咔嚓”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的傳來，被撲倒在地的女生還未來得及張嘴求救，就在睡夢中無聲無息的死去了，鮮血濺了一地。

“吭哧”聲陸續傳來，怪物咀嚼著血肉，用力撕扯。

淺水有些呆愣，她緊捂雙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閉上雙眼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

怪物離她不遠，只有三排，慶幸的是她的座位在后門的地方，只要安靜點，應該可以有充足的時間逃離。

她開始躬著身子朝后走去，一步兩步。

到了靠窗的地方，淺水鼓起勇氣朝外看去。

一張毫無生氣面色死灰的臉孔突然出現，面目猙獰而扭曲。

貼在窗上大聲嘶吼，臉上血肉橫掛，驚得淺水腳步一措。

“碰”細微的摩擦聲傳來，淺水看著被自己磕到的板凳，心中頓時警鈴大震。

她轉頭看向那怪物，四目相對，怒吼聲如期傳來。

就在這時，又有人陸續醒來了。

李沫揉著惺忪的雙眼，一睜眼便看見一個長相似人的怪物與淺水用目光在對峙，視線往下移動。

殘破的尸體引起了李沫的恐懼，她下意識的驚聲尖叫，并大聲叫醒他人。

“快醒醒，出人命啦！救命啊！”

這時，怪物動了。

它動作迅速的朝淺水奔來，幾步便到了面前，淺水深吸口氣，右腿極速甩出。

沒有絲毫放水的全力一腳，力氣大的直將怪物踢飛。

那怪物摔倒之后，馬上起身站定，對扭曲凹陷的肋骨熟視無睹，契而不舍的朝淺水奔來。

淺水瞳孔猛縮，身體的本能驅使著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兩腳連踢，直指頭部。

“碰”

怪物的腦袋頓時破裂開來，黃白之物濺了滿地。

淺水雙手顫抖的摸上濺在臉上的腦漿，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血，但她心中依舊被嚇得不輕。

看著周圍驚悚的目光，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無助的童年，因為力氣奇大無比和同學打架而險些發生命案。眾人看她的眼神與此刻相同。

分明在無聲的指責：怪物！

“好恐怖，我要回家！”一個女生突然哭喊起來，她是淺水的前桌，平時最是假小子了。

沒想到到了這時，她反而像個正常女生一樣哭喊，她看見了窗外的場景。

“我要回家，我才不要跟‘怪物’呆在一起，我要回家。”一個靠前門的男生立馬打開門鎖。就在眾人還未反應之前，一雙利爪探出，直掏男生心臟。

“啊！！”

慘烈的嚎叫聲擊起了眾人心中的恐懼，他們用盡全力向后跑去，沒有一人去幫那位男生一把，有人壯著膽子想把門關上，結果被怪物伸出的頭顱一口咬斷了脖子。

尖嚎和哭聲混在一起，仿佛深處地獄一般。大家都是十七八歲的孩子，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恐怖場景。

淺水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群推到了，她立馬護住頭部。

不知是誰使勁絆了她一下，淺水一下子站立不穩，被擠出了人群，摔倒在地。

她隱約聽到一聲“既然你能把那些怪物打倒，快去把它們趕走！”

毫無道理的強盜邏輯，淺水感到了一種強者的悲哀。

因為強大，所以就應該去送死嗎？

淺水捂住頭部，手中流過溫熱的液體。此刻的她身形狼狽，頭發披散，長直的黑發浸著鮮血。

濕潤的搭在蒼白的臉上，因為擁擠和搡推，此刻的淺水衣裝散亂，身上單薄的T恤遮不住她滿身擦傷。

淺水牢牢的盯著人群，沒有一人幫她，明明有那么多人。明明怪物幾只，明明平日里嬉笑打鬧關系挺好，想不到也不過是一群膽小的貪生怕死之人。

父親說的沒錯，這世上能信任的只有一起經歷過鮮血的人，而她的朋友卻在開戰未來以前，就逃離了戰場。

淺水蒼白著一張小臉，頭暈目眩的感覺。

她失去了控制身體的力量，怪物的嘶吼聲已經在耳邊響起，淺水絕望的閉上雙眼。沒想到最后竟然死在憋屈的失血上，千萬不要啊，她的生命還美好著呢，誰來救救她！

就在淺水內心已經快要絕望的時刻，一只柔軟的小手遞來。一瞬間，一股陌生而熟悉的力量傳遍全身，力量又重歸掌控。淺水猛然睜眼，拉著對方就地一滾，怪物撲了空，不甘的朝人群奔去。

“是你？”淺水看著被她護在懷中的女生。

“曉娜？”

懷中女生長相甜美可人，身材嬌小的只到淺水肩部，是跟她共坐了三年的同桌。

平時因為曉娜冷清的性格原因，淺水很少與她交流，沒想到到了這種關鍵的時刻，居然是她幫了自己。

一瞬間，淺水覺得好感動，至少曉娜的出現讓她覺得自己做人還不太失敗。

“啊！！救命！”李沫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淺水，救命！”她擠開人群，用盡全身力氣朝淺水跑去。

淺水剛一站起，就被李沫以百米沖的速度又撞到在地，又急又快讓人無法閃躲。淺水只好結結實實的接下了這一撞，后背摔到桌角，一瞬間，一股刺痛擊在背脊上，痛的淺水直想罵人。

李沫倒是完好無損，她急急的站起，沒有注意她堅硬的小皮高跟踩在了淺水的右手。

“……”中指骨碎的聲音清脆的傳來，痛得淺水想哭爹喊娘。新傷加舊傷，痛的淺水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看著李沫并沒有挪開的意思。

淺水撩起左腿，也給她來了一下。李沫只覺腹中一疼，便倒在一旁。

“曉娜，快拉我起來。”淺水捂著受傷的右手，看著破門而入的怪物，就這么一會兒已經進來了四五個。

其中一個被眾人亂棍打死，淺水來不及援助別人，只能先關上大門，保證自己的安全。

柔軟的小手又滑入手心，淺水只覺得被曉娜雙手觸碰的地方，一陣冰涼侵入，麻木了劇疼的傷口，淺水輕觸中指，已經沒有疼痛的感覺，但是中指還是軟軟的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