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次見面

高高在上的大火球，毫無保留地散發著它的光和熱。

偶爾起的風，在這條靜謐的街道上，將熱肆意傳播。

過往的人走到這片空洞而又炎熱的地方，只覺到處烈火燃燃，絲毫提不起趕路的興趣。

一陣陣響亮而又整齊的喊號聲從一處灰墻青瓦中傳來。

歇腳的行人猛然驚醒，回了回神，繼續趕路。

此時軍校校場上，學生們都在圍著操場跑圈。

陶星衍在一邊練習，臉上汗如雨下，整個衣衫全部濕透，貼在身上，好不難受。

他正在為一套軍體拳犯愁，練了三天，一直沒有進步。

周圍的人都跟他說將一套軍體拳的打法記住就可以了，考試肯定能過。

但他卻不想僅僅只達到考試那個水平。

他拿起毛巾擦了一把臉，繼續練習。

在剛才，校場上來了一個年輕的軍官，他直奔一個教官走去。

一雙黑色軍靴踏在校場的黃沙上，由于軍校都是清一色的淺色系服裝，乍一看，這抹深色身影尤其顯眼。

喬山贏在韓孟城一出現就注意到了，眼瞧著向自己走來，他笑臉迎了上去。

“是哪陣兒邪風，把你給吹這北亭來了。”

喬山贏雙手環抱于胸，神情很是松散。

韓孟城則雙手插兜，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

環看了整個校場一圈，說:“倒是個好地方，磨你的性子。”

喬山贏撇撇嘴，滿臉的苦大仇深。

一年前他作為韓孟城的副官，與軍營里的人打群架，被韓大帥懲罰，發配到北亭軍校當教官。處罰正是韓孟城的意思。

他擺擺手，說:“可別提了，我都想哭了。”

想起這近一年的生活就悶得慌，當初韓老爺子跟自己說，覺得改了就回去。他真的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被磨了磨性子，就是不敢回去。

他伸手去口袋里摸煙，想起早上來監訓沒帶煙，又訕訕地縮了縮手。

韓孟城平時不抽煙，但基本上會隨身帶著，主要是應付一些場合。

他遞過來一支煙給喬山贏，“今天收拾收拾，明天滾回去給我干活。”

“啊？”喬山贏眼前一亮，這是要自己回去的節奏啊。

“有事做了？”

韓孟城“嗯”了一聲。

“明天我順著北上談軍火生意，你不用跟，回南亭，給我坐上黑幫龍頭的位置。”

南亭黑幫分支很多，盤根錯節，現在的龍頭也不是那么好對付，這個事難度還挺大。

所以當韓孟城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番話，著實讓喬山贏捏了把冷汗。

“怎么，不愿意做？”

“不不，我喬山贏這一身的本事就是用來和少帥謀大業的，當然干了，少帥可別懷疑兄弟的忠心吶！”

“傻樣。”韓孟城別開了頭。

喬山贏撓撓頭，“哎,少帥我帶你去看看我訓練的兵吧。”

喬山贏一臉獻寶的樣子。

“行程上有諸多安排，時間緊迫，我不便多留。”

喬山贏點點頭，表示明白。

陶星衍此時還在帶著疲倦練習，出拳間很是吃力。

“那是誰，所有人都在跑圈，他搞特殊？”

正往校場出口走著的韓孟城問道。

喬山贏順著韓孟城的目光看去。

“哦，他呀，陶家的公子，一個月前從法國回來，放這軍校速成來了，不過你還別說，這公子哥挺努力的，要是......”

喬山贏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韓孟城朝著陶星衍走了過去。

只見那位陶公子被突然出現的韓孟城碰了一下胳膊關節處，向后傾倒，險些栽個跟頭。

喬山贏撫著下巴，孟城莫非要打陶軍的主意？

他離不遠處觀望，儼然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陶星衍短暫的懵了一下，還好及時清醒站住了腳。

看清了眼前這人，并不認識。

他開口問:“你是誰啊？”

韓孟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給他的軍體拳作出評價。

“用力，推力，著力的點都不對，練得再老道，被人幾眼就能找到破綻，如同掙不開土地的靶子，任人宰割。”

陶星衍聽后臉色煞白，用力過猛的手臂垂在兩側，不停地顫抖。

這么多天，他確實也感覺自己沒有用對力，練完都格外的累。

若是真和人對打，自己恐怕抵不過幾招。

“來，用你的拳頭打向我。”

陶星衍疑惑地看向韓孟城，見后者已經做出接拳的架勢，也沒有過多猶豫，一鼓作氣，出招。

早操結束的學生們很多留下來圍觀。

軍校的指導員環顧了一周，終于找到了在一邊看戲的喬山贏。

“你怎么還不趕緊去拉架，怎么能讓他們打起來呢？”

喬山贏笑道:“沒事兒，玩玩而已。”

指導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哎喲，韓少帥不知道那是陶督軍的公子？”

喬山贏這么一聽，不樂意了。

“指導員你什么意思，以我們韓少帥的身份，還碰不得這陶督軍的兒子了？”

“哎喲，不是……”指導員快被急哭了。

“陶公子可是韓少帥的小舅子，這打完架誰磕著碰著了，若是找軍校的麻煩該如何是好啊！”

喬山贏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吞個雞蛋不成問題。

“啥……啥玩意？”

指導員冷哼一聲:“韓陶兩家聯姻，姐夫小舅子在我們軍校打架，到時候有什么亂子，先把你推出去。”

“哈哈哈！”喬山贏先是驚了一會，隨后捧腹大笑。

指導員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小心地盯著正在“切磋”的兩人。

忽然，他看到校場邊緣走來一個女子。

他揉了揉眼再看了一下，雙手猛拍大腿，“糟了，是陶小姐！”

喬山贏順著目光看去，果然是陶森然。

指導員再也站不住，抬腳打算去拉架，卻被喬山贏攔住。

指導員惱了，“你這是做什么，還不與我一起去收場。”

喬山贏搖搖頭，笑著說:“這么場好戲，若是破壞了可是罪過啊。”

話說到這邊，陶森然已找到了陶星衍的位置，卻看到他與別人廝打在了一起。

本不想貿然上前，但越看越不對勁，那人拳拳相逼，星衍已經挨了幾拳。

隨著最后一聲悶響，陶星衍重重倒地，陶森然見狀，跑了過去。

韓孟城理了理衣服，走向陶星衍。

“你打夠了沒有！”陶森然卯足了力氣，一拳打向了韓孟城。

韓孟城及時反應，一掌輕易地包住了她的拳頭。

但由于陶森然用力過猛，他的掌心微微泛疼。

雙目對視，空氣突然地安靜。

陶森然試圖掙脫，卻是徒勞。

“咳咳，姐，扶我……”陶星衍掙扎地想起身。

但是身體太疲倦了，又加上受了幾拳，著實起不來。

聞聲，韓孟城松開了手，卻是稍歪著頭似有似無地看他們。

“那人是誰，你認識嗎？”陶森然小聲問到。

陶星衍抓著她的胳膊，緩慢地爬了起來。

“姐，我不認識他，但是他在教我軍體拳。”陶星衍解釋道。

陶森然點點頭，卻看到韓孟城倏地走向她。

陶森然見狀后退了一步，不知他要做什么。

陶星衍開始緊張起來，“兄弟，我姐剛才多有冒犯，也是擔心我。”

“你是他姐？”

沒想到他會這么問，陶森然匆忙回到：“我是。”

韓孟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嘴上還說道：“竟不知陶小姐是這般的女中豪杰。”

“我。”一想到他剛才并沒有惡意，自覺理虧。

喬山贏恨不得湊到跟前聽個一清二楚，雖然他會讀唇語，但尷尬的是他眼近視。

等回去一定要讓韓孟城用私款給自己配副眼鏡。

韓孟城低頭看了看手表，得趕緊離開了。

他瞧了瞧還在一邊低著頭的陶森然，輕咳了幾聲。

提醒陶星衍，“在軍隊里，不一定要靠強硬的拳頭才會出人頭地，或許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更適合你。”

陶星衍的瞳孔緊縮，莫名地悸動，這句話好像瞬間拔掉了他所有的顧慮，直給他向上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