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腦子短路

第20章

“那天我放學(xué)回家之后，媽媽說家里會來客人，待會兒有我喜歡的鍋包肉，我就先會房間寫作業(yè)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比如有人進來，或者是說話的聲音？”宋凜雋問道。

“沒有，我只是聽到了媽媽切菜的聲音，還有她的高跟鞋的響聲。”

錄音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這個錄音，他聽了32遍，對話內(nèi)容他都快背下來了。

他想問的宋凜雋已經(jīng)都問了，但是這個孩子確實是和刑警隊說的一樣，什么都不知道。

趙超良打開窗戶，春雨過后的清新空氣裹挾著一股冷意鉆進來，讓他頭腦瞬間清醒。

他從冰箱里拿出一盤甜點，還有一罐冰鎮(zhèn)啤酒，坐在陽臺上看著這個城市。

多久沒有這樣了，他好好的想了一下，好像挺久了，他從小就是從孤兒院長大的，沒爹沒媽，從小就不愛學(xué)習(xí)，喜歡和打架。

后來打工掙了點兒錢，開了家紋身店，雖然算不上是生意紅火，但是讓他過上小康生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宋凜雋的出現(xiàn)，打亂了他辛苦經(jīng)營來的一切，向來是無拘無束毫無牽掛的趙超良第一次有了虧欠別人的感覺。

同事，他覺得，自己的能力能夠被別人所需要，甚至有些竊喜。

雖然他知道，現(xiàn)在這個城市當中的暗流涌動，有不少都要“歸功”于他。

城市依舊是燈火闌珊，給人一種它似乎永遠都是充滿了活力的感覺，但是，在這明黃的燈光下，黑暗卻占領(lǐng)了更多的高地。

第二天大早，陽光明媚，他拎著一袋從西點店買的點心放到桌上，今天他比平常早到了幾乎一個小時。

但是組里的人更是一反常態(tài)，還沒到上班時間，已經(jīng)全都到齊了。

“今天是有事兒？”趙超良納悶。

“一般有案子的時候，第一天早下班，第二天就得早來，這是咱們組的規(guī)矩啊老趙！”

“……”

真是一群怪人，他一邊嘀咕，一邊往自己辦公桌走，路過組長辦公室的時候瞟了一眼，宋凜雋在低頭看著什么文件。

“周毅，死者的經(jīng)濟情況查清楚了？”趙超良湊到周毅身邊，看他不停的打著瞌睡。

“沒有，查不出來，她的錢都不是從賬戶打出去的，而是自己的存的現(xiàn)金，你看……”周毅指了指桌面上的表格：“都是好幾萬好幾萬的往戶頭存，而且都是最近幾個月，這要是她按摩的錢，這也未免有點兒太多了吧？”

說著，周毅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你說會不會是她被人包養(yǎng)了？”

趙超良揣測道。

昨天走訪調(diào)查過程當中，死者胡浮萍眾人口中，也沒有什么好的風評，再加上這么幾筆來歷不明的巨款，確實很難讓人不忘歪處想。

周毅打著哈欠：“目前還不清楚，不過人際關(guān)系的排查是我們現(xiàn)在的重點。”

“走訪調(diào)查的目的，是讓我們排查兇手，而不是左右偵查人員的調(diào)查思路……”宋凜雋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們的身后，她盯著周毅桌面上的數(shù)據(jù)，繼續(xù)道：“案子沒有查清楚之前，大膽假設(shè)是好的，但是如果先入為主的話，就很容易造成冤假錯案。”

最后一句話，她是看著趙超良說的，眼神當中，是從未見過的真誠。

她這句話，并不是在批評，而是提醒。

“嗯，我明白。”

趙超良點點頭。

“周毅，昨天晚上情況怎么樣？”

宋凜雋的指的自然是讓他們在按摩院門口蹲點兒的事兒，有沒有什么收獲。

“暫時沒有。”周毅回答。

宋凜雋手按在他肩膀上：“嗯，你先回去休息，記得和江澄換班。”

“那我先走了。”

她點了點頭，在周毅的位置上坐下，看著死者的銀行流水。

趙超良醞釀了一會兒：“宋隊，昨天你去找那個孩子，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錄音筆不是給你了嗎？”宋凜雋盯著電腦屏幕，目不轉(zhuǎn)睛。

“嗯，但是我什么都沒聽出來。”

“嗯。”宋凜雋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沒再說話，注意力完全不在他這邊。

初晨的太陽漸漸的升到空中，清透的陽光灑在地面上，澆的整個城市都是金黃色的。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叫，擾的原本寂靜的老院多了幾分聒噪，各種汽車的鳴笛聲也悠長的飄了過來。

趙超良看著神色嚴峻的宋凜雋，卻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側(cè)顏，和平時有點兒不太一樣，此時，她只是安靜，柔和，纖細白皙的手指滑動著鼠標，就好像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司職員。

如果，她襯衫袖口的胳膊上，沒有露出一條S形的疤痕的話。

雖然短，卻很深，在她的纖細的手腕上格外扎眼。

趙超良想起來昨天，她站在夜里樣子，孤獨的像是從地獄來的使者。

他自詡想象力豐富，可是依舊沒辦法想出她究竟是經(jīng)歷過什么樣的的生活。

“趙超良，跟我出去一趟。”

一聲低喝，很快把他拉回了現(xiàn)實，等他反應(yīng)過來，宋凜雋已經(jīng)快走出門口了，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銀行流水，難不成她是看出了什么？來不及多想，他小跑兩步，趕快跟上。

“流水有問題？”

趙超良“咔”一聲，扣上安全帶，側(cè)目看她。

“沒有，錢有問題。”她回答的精短干練。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

他發(fā)動車，開了暖風。

“按摩院，我知道胡浮萍為什么要換柜子了。”她語氣當中，壓抑著興奮。

“啊？為什么？”趙超良問。

“現(xiàn)在還不是很確定，待會兒看了之后才能確定，總之你快點兒，我們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

宋凜雋嘟囔著，又像是在和趙超良說話，又不想。

趙超良更是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最近一段時間，他總覺得自己腦子有點兒不太夠用，完全跟不上宋凜雋的思路，就算是問了為什么，自己也常常是反應(yīng)不過來。

也就只能當個司機充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