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登杜府

杜氏回去的時候，杜曉曉還在屋內耍著鳥兒，她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就喚了一聲：“娘，您回來了。”

來人沒有應聲。

杜曉曉覺得有些奇怪，回頭看去，不免大吃一驚，“娘，你怎么了？”

只見杜氏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腳下走路的時候還有些顫顫巍巍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著杜曉曉，聽著杜曉曉的聲音，她潸然淚下，泣聲道：“曉曉啊！”

杜曉曉頓時緊張起來，慌忙抱住杜氏，驚聲問道：“娘，你和爹是怎么了嗎？爹沒有聽你的話嗎？”

杜氏聞言，垂淚道：“我如今才明白，我和她的差距到底有多遠。”

“什么意思？”

杜氏沒有理會杜曉曉，自顧自道：“曾經我以為，只要拼盡一切，就能拴住他的人，拴住他的心，可是日復一日的事實告訴我……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杜曉曉一臉懵，完全不明白杜氏在說些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是爹責罵您了嗎？”

杜氏閉眼，淚水落下。她忽然睜眼憤怒道：“就算如此，為了我兩個可憐的孩子，我也要努力去爭……”

“娘？”

“曉曉，你想入宮嗎？”

杜曉曉聞言一喜，但是隨即別扭道：“我和姐姐都想。”

“我知你們想，只是入宮后會發生什么事很難說。杜子君那個賤人敢和你們爭？我定要毀了她！”

“娘，對她可不能手下留情。”杜曉曉眼前一亮，她幻想什么似的露出憤恨的表情，“若是被她逮住機會反咬一口，到時候苦的就是我們了。”

“沒錯，你爹的心實在是太偏了……”

然而這一日還沒過去，正堂那邊又傳話來，聲稱有貴人來訪。

杜心若潛心修習畫技，沒時間和客人會面，而杜曉曉貪睡，愣是沒爬起來，杜氏稱身子病了，臥床不起。

最后前來招待貴人也就只有杜方曉和杜子君二位主人。

杜子君還以為是誰，一見著面，才知道原來還是秦舒。

秦舒換了身淺淡的衣服，一身素色的青衣穿在他身上，竟是著出了幾分少年的青春活力。

他一貫愛笑，杜子君一進屋的時候，就見著他正笑嘻嘻地和杜方曉說些什么。

杜方曉也是心思深厚之輩，面色和善，完全不見之前對秦舒的排斥態度。

秦舒說什么，他便笑著點點頭，好像一個溫和的長輩。

杜子君輕輕將食指抵在唇邊，輕咳一聲，隨即喚道：“父親大人。”

復又看向秦舒，笑道：“五王爺好。”

秦舒見到杜子君十分欣喜，他想起什么，忽然又有些局促起來，他笑開，指著自己擺手道：“不是說了不用再喚我五王爺嗎？叫我秦舒就好了。”

“禮不可廢。”

這時候，杜方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他微笑道，“小女能得王爺的青睞是她的榮幸，但是這上下尊卑有別，還望王爺不要勉強。”

可是秦舒畢竟是膽大之人，下句話便噎得杜方曉說不出話來：“可是我心悅子君姑娘啊，我既然愿意，子君姑娘喚我一聲名字，又會如何？”

杜方曉：“……還望王爺不要勉強。”

“罷了罷了，一群頑固。”秦舒擺擺手，他再看向杜子君的時候，眼里幾乎冒出了星星，“子君姑娘，這次我來拜訪杜府，是想要尋你一同出玩的。再過三日，就是京都一年一度的花燈節，我想……”

他臉蛋一紅，直言道：“想與你一同游玩。”

“王爺。”

“王爺。”

杜方曉和杜子君的聲音同時響起。

杜子君和杜方曉的目光撞上，她笑了下，示意道：“父親大人，您說。”

杜方曉道：“你說吧。”

杜子君點點頭：“王爺，恕我這次花燈會不能和你一同游玩了。”

“為什么？”秦舒沒想到會被拒絕，臉上寫滿了委屈。

杜子君解釋道：“因為子君……有約了。”

秦舒差點沒跳起來，他難受地嘴巴撅起來，問道：“是和誰約了？男的女的？拒絕掉和秦舒約不好嗎？秦舒推拒掉京城貴女的約會，只等著子君姑娘呢。”

這話就是十分的任性了，偏偏叫人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愿。

可能是本人看著模樣太可愛了，真是沒法拒絕。

但是杜子君微笑著搖搖頭：“不行哦。子君怕是要辜負五王爺的信任了。子君是有著想約的人吶，只是……”

杜子君狡黠一笑，說道：“只是還沒約到。若是父親大人同意，子君便可以邀約對方。”

“是誰？”秦舒眼淚幾乎冒出眼眶，一張時常笑瞇瞇的臉蛋也沒了酒窩，只是直愣愣地看著杜子君。

杜子君也不隱瞞：“九小王爺。”

“啊！”秦舒只覺一道晴天霹靂砸下，他當即悶悶地低下頭去，心里暗自捏著九弟的小人。

為什么子君姑娘對九弟那么青睞呢？他哪點不如九弟？他這么可愛這么英俊……

越想越難受，秦舒本著不能讓心悅之人為難的想法，他郁悶道：“好，我會為你轉達的。若是……若是九弟拒絕了，你可要與我一起。”

“好。”

杜子君仿佛是篤定了秦九洛不會拒絕，含笑詢問道：“不知父親大人是否同意？”

哪里知道對秦舒很是抵觸的杜方曉沉吟一瞬，說道：“既然是子君的意愿，那便由你自己把握吧。”

最后秦舒幾乎是低著頭出杜府的。

他也沒回自己府，而是直奔洛王爺府中，門口的侍衛也多認得秦舒，不加阻攔，便由著他一路順暢地進了宅子。

他知道這個時候九弟會在書房里閱書，便直奔書房的位置，氣喘吁吁地一推門，便見著秦九洛在伏案批注著什么。

“九弟，你這可不厚道了！”

秦舒氣急敗壞地闖了進去，但是被秦九洛冷冰冰的目光一瞅，頓時收了滿身氣勢，委屈道：“所謂兄弟妻，不可欺，你怎么能覬覦兄弟看上的女人呢？”

秦九洛也不問他看上了誰，而是反問道：“這京都里有五哥沒看上的女人？”

秦舒話語噎住，他輕哼一聲，無理取鬧道：“杜子君，我不管，我就要杜子君！”

“與我何干？”

秦舒頓時怒目圓瞪，憤怒道：“人家都準備花燈節約你了，你還說與你何干？拒絕了英俊瀟灑的秦舒的邀請，選擇了你！”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