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錢蓁的尸體沒有被運回警局，而是直接被運到了火化場，是錢鑫下的命令。黎曼還沒來得及見錢蓁最后一面，她就進了火化室。錢蓁被推進火化室的時候，錢鑫眼睛都不眨一下，眼底沒有任何悲傷。

黎曼見到錢蓁骨灰盒的那一刻，她徹底崩潰了，她的朋友，如至親般的朋友，就這樣沒了，死在了不法分子的手中。

錢鑫選擇了海葬，妹妹曾經說過她喜歡大海，要是有一天她走了，就把她葬于大海。錢蓁深知干這一行的危險性的，所以她在她進入警局的第一天，她就和錢鑫說了這些話。當時的錢鑫只覺得她在杞人憂天，自己一定會保護好她。老天總是喜歡開玩笑，明明他們已經確認錢蓁所處的環境是安全的，他才叫人先按兵不動。沒想到的是，消息泄露，一個人跑進包廂里當場揭穿了錢蓁。

等到在門口抓住那群人的時候，錢蓁沒有出來。當錢鑫找到她的時候，只有一具躺在地上的、冰冷的尸體。在那群人里，卻沒有找到揭發錢蓁的人，那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次任務以犧牲錢蓁為代價而成功，局里的嘉獎文件還沒下來錢鑫就主動提出了調離S市。

*

“說夠了嗎？”此刻，沒有比錢鑫給心痛的人了。

黎曼拂袖而去，一句話也沒有說。

小莫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錢鑫，她不知道錢蓁的事情，她知道雖然錢鑫這人有的時候說話的確是不靠譜，但是她相信錢鑫是不會害死自己的親妹妹的。

“老錢，要不，你先回去休息，這里有我們。”

做了這么些年的同事，老王自然是知道錢蓁的事情，也是因為這件事情，錢鑫辦案變得簡單暴躁，好幾次審訊室，他都對嫌疑人動手，局里對他是一再的警告，他卻固執己見。上次，那個電競選手的事，老王也是替他擔驚受怕，生怕他再對人家拳腳相向，那么到時候他就只能脫下這身衣服走人，嚴重的可能還會進監獄里去。

錢鑫拍怕老王的肩膀，“好，那就辛苦你們了，好好照顧這兩姑娘。”

“好，去吧，好好休息。”

可能是黎曼的話對錢鑫的影響太大，他感覺有些大腦缺氧，電梯里差點暈了過去，要不是到了六樓遇到了前天的那個保潔阿姨扶了他一下，說不準他就倒下了。

保潔阿姨魏梅從兜里掏了一顆巧克力給他，“小伙子，你是不是沒有吃飯啊？”

錢鑫接過巧克力，道了聲謝謝，“吃過了，只是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年輕人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不然到老了就落下一身病，有得罪受的。”魏梅好心提醒。

“阿姨，您也一身病嗎？”

魏梅自信的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平時注意鍛煉，現在身體還挺好，你看我這個樣子有幾歲？”

“您看上去最多四十八九。”

“我呀，快六十了。”

錢鑫不相信：“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您不會是忽悠我吧？怎么可能快六十了！”

“不騙你！”

錢鑫還是疑惑：“要是快六十的話，您應該早就在家里帶孫子了，為什么還會在酒店里工作？”

“我們家就小夢一個女兒，只是她走了，沒結婚就走了。別說是孫子了，連女婿都沒有。”談起家事，魏梅臉上面露難色。

錢鑫似乎懂了保潔阿姨說的話，“您別難過，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就打電話給我，以后啊，您就當我是您兒子！”

魏梅眼眶突然濕潤了，自從魏小夢走了以后，她很久都沒有聽到過這么溫暖的話了，“好，好孩子，你辦案要是有什么困難就來找阿姨。”

“阿姨，您也不是神探啊，您想幫我的心意我領了。”錢鑫只當魏梅說的是玩笑話。

*

自從錢鑫了以后，小莫就總是心不在焉的，她擔心因為黎曼的話，錢鑫想起了過去的那些事情會想不開，出事。

“別擔心，錢鑫是老警員了，不會因為這么一點事情就想不開的。更何況如果他真的接受不了他妹妹被殺的事實的話，早在他發現他妹妹的時候就已經對著自己腦門來一槍了。”徐笑是不會說話，但是她看得出來小莫的擔心。

“哪有人這么安慰人的，小徐你果真不會說話。”小莫直接被逗樂了，覺得徐笑一頓分析猛如虎，結果智商二百五。

被小莫這么“批評”的徐笑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那干凈利落的短發，“嗯，別擔心了。”

徐笑現有的可愛的模樣，就算是小莫也是不常見，“小徐，你笑起來那么可愛，就應該多笑笑，這才可愛嘛。”說著她就想要伸手去捏捏徐笑的臉，只是徐笑轉身間接阻止了她這個幼稚的行為。

“繼續找線索吧！”徐笑又恢復到那副嚴肅的工作模樣。

小莫撅著嘴，訕訕地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她小聲的吐槽傳入了徐笑的耳朵，徐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小莫姐，趕緊干活了，我們得盡快把這個案子解決了。”

“知道啦。”

*

從監控室回來的老王可以說是一無所獲，殺死金謙的兇手進入房間的方式和殺死蔣萬的采用的是同樣的手法。

“這龜孫子，不是從正門進入包間的，應該是和殺人蔣萬的是同一個。”老王很是頭疼，本來案子就毫無頭緒，再加上上頭一直再催促趕緊破案。

“沒錯，兇手是同一個，除了進入現場方式一樣，殺人手法以及時間、地點明顯不同。如果是障礙型殺人犯，那么他不會單單只選擇一個不會暴露自己的進入現場的方式，而是會有更多的共同點。所以，組長，我猜測這個兇手應該是報復性殺人，仇殺。我建議從蔣萬和金謙的共同關系網上著手調查。”徐笑是這么猜測的。

其實老王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沒有標志性的犯罪特征，典型的報復性殺人，“我也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