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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代傳奇的獨白

  • 貓之囚世
  • 漚夢
  • 4653字
  • 2020-09-12 19:59:31

市醫院方圓幾里都沒有其他人的蹤跡了。僅存的四人下半身都濕透了,黏乎乎的污水掛在人的身上,又流到灰色的水泥地上,周圍一下子就臭氣沖天了。慕兒的淺色牛仔褲都變成墨綠色了,但這隨意的色調反而與她的上衣更為搭配。不知何故兮,自從小白從下水道上來后,頭痛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還有他的左腿已經麻痹了。站在他身邊的慕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小白,你怎么了?你臉色有點差。”慕兒的聲音如夢似幻。

小白仿佛沒有聽見這宛轉悠揚的美聲,只是捂著耳朵和頭,佇立在那棵高大的榕樹下。颯颯寒風,讓原本就冷冷清清的醫院更加陰森森。

突然,令慕兒最擔心的的事情發生了——小白毫無征兆地倒下了。噗的一聲,地上的塵土飛揚起來。

······

偌大的醫院做了個不近人情的夢,而暈倒的小白好像做了個不同尋常的夢——在一個安靜文藝的咖啡廳,小白梳起了大背頭,臉上白白凈凈的。此時他穿著一件無可挑剔的白襯衫,正入神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一位看不清外貌的女子,美式實木餐桌上的兩杯乏味的拿鐵都冷掉了,而那女子還在用小鐵勺一直攪拌,慢悠悠的,不時發出微弱的碰撞聲,可這一切都美如畫。

“你說,那時你只看到我的背影是什么樣的感覺?”小白終于打破了沉寂,盡管話語中帶點哽咽,但還是頗為勇敢地說出了第一句話——一句帶著真切情感的疑問句,急迫而猛烈。

那女子沒有回他任何一句話,哪怕是一個輕輕的音調或一個不同于上一秒的表情,依然在玩弄著那根耀眼的小勺子,好像沒有聽到小白可憐的問話或者是聽到了也毫不在乎,敲擊聲漸漸劇烈起來,開始有點像刮到黑板的尖銳聲。許久,她仿佛在笑著哭著猶豫著猙獰著逃避著,1秒,2秒,2.5秒,她迅速起身,快得不給小白任何挽留的一剎那。盡管她的動作很大,但沒有產生一絲聲響,只留下慢慢遠去的纖細的背影,而那背影在中途呆呆地站在離門口很近的地方——近得不用伸手方可推開厚重的前門,佇立在原地,若有若無的,等著什么東西。

可那背影最終還是“咻”的一聲,隨著清脆的門把鈴聲,消失在模糊的眼前,徹底地離去了。

小白看了后,仿佛在笑著哭著猶豫著猙獰著逃避著,最后只是靜靜地深陷在丑陋的美式實木椅子上,與之形成一體,化作丑陋無比的一尊雕像——缺一只耳朵和眼睛,斷一條手臂和小腿,卑躬屈膝的,令人唾棄。過了1分鐘或1小時,2分鐘或2小時,2.5分鐘或2.5小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重回小白模糊的眼前,小白驚恐萬分地抬起頭,只看見一張精致的嘴唇咬合著,留下一句清晰無比的話語:“就是這樣。”此時此刻,兩行雨滴在白凈光滑的窗邊簌簌劃過,化作無邊的一瓢弱水。

不過,他好像不死心,依然在喊著什么······

待到小白慢慢睜開眼睛,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副精致的面孔,還以為自己依然處于夢中,便毫不猶豫地伸出了右手,想輕輕地撫摸了那白皙的臉頰。可沒等他觸碰到那心心念念的臉龐,就被一雙柔軟的玉手捉住了。她開始說話了:“小白,你終于醒了呀,嚇死我們了。”透過窗戶射進來的陽光,他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消毒藥水味道,眼睛生疼,但他還是努力地睜開了雙眸。原來眼前的女人正是慕兒,而他正躺在她的大腿上,不過令他失望的是,還隔著一個白蒼蒼的枕頭,大概慕兒是為了不讓濕噠噠的牛仔褲弄臟了他的長發。

正當小白還沉浸在悲傷的夢境之時,慕兒繼續跟他說話,生怕他一不留神又暈過去。她即關心又好奇地問道:“小白,小灰是誰?”小白一聽到慕兒提到的名字,馬上驚起,還差點撞到了慕兒的頭,幸好慕兒及時躲避。慕兒把小白的右手也放開了,雙手尷尬地舉在半空中,整個人如一只投降而撒嬌求饒的小貓咪那般可愛。

他坐起來后,眼光光地看著慕兒有點蒼白的臉蛋,一時間,想說的話梗塞在喉嚨里。良久,他清了清嗓子,才揚起嘴角,裝著笑說:“只不過是以前的朋友。”說罷,他機械地轉過頭,環顧周圍。

慕兒微微一笑,隨后優雅地捂著櫻桃小嘴說道:“是嗎,你喊了十幾次這名字了,真怕你把敵人引來了。”

小白無心細細欣賞慕兒難得一見的笑容,依然心事重重的樣子。“是嗎?抱歉呀。”小白摸了摸頭,微笑著說。他又問道:“這里是?”

慕兒很快就回答了他:“二樓最尾端的病房。”

小白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他的“紅顏”計劃又有進展了,他期待的她的笑容終于出現了,還確實很甜美迷人,但他就是心不在焉的。

“醒來就好,我拿了盒頭痛藥給你。”李先生的聲音不大,但響徹整個病房。他在病床上輕輕一丟,把一盒藥丟到了床尾,并給了個眼色慕兒。

慕兒麻溜地拆開了藥盒,遞了一顆藥給小白,又從黑色手袋里拿出只剩半瓶的水,再送到小白面前。小白連說兩句謝謝,然后就了一小口水,吃下了頭痛藥。他散漫的目光時不時落到了正陪著豪仔躺在病床上的李先生身上,心中不免后怕。

令他后怕的是,在他無故暈倒后,李先生可能會對他和慕兒不利,自從李先生提議去花展時,他就開始懷疑起李先生了,他也注意到黃警官和張副隊在監視著李先生的一舉一動。他總是覺得李先生有好多秘密,而這些秘密甚至是見不得光的。到后來,從下水道安全上來的只剩撐著拐杖的李先生和豪仔,同時他也注意到了木拐杖在李先生心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甚至比他和豪仔的性命還要重要。據此,他那個時候就不得不提防著李先生,正想著能不能記起什么重要的線索時,可萬萬沒想到自己暈了過去。

不過,只要親愛的慕兒還毫發無損地坐在他面前,他就覺得李先生不會是個壞人,至少他對自己和慕兒沒有加害之心,否則李先生大可以在小白和豪仔暈倒的期間狠下痛手,可是李先生并沒有這樣做,再說李先生也救過自己。

李先生給他的印象更多的是一位規規矩矩的大好人,一個模范好父親。

小白不禁再一次頭疼,他認為勢必要和李先生單獨談談,畢竟這可是關乎到慕兒的安全,不容他馬虎。

可就在小白要開口呼喊李先生時,他敏感地發現一顆飛速的子彈從遠處射來,可沒等他叫慕兒他們小心,窗口“嘭”的一聲碎了,那顆子彈隨即射中了正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的李先生。小白眼睜睜地看著子彈進入了李先生的胸膛,然后看著李先生痛苦萬分地按著血流不止的傷口,一時間小白慌了神。慕兒離窗簾最近,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冒著生命危險拉上了窗簾,然后快速趴下,躲在鐵柜子下方,渾身發抖著。

“小白,咳咳,小白······”原本洪亮的聲音竟然變得如此虛弱。

在原地呆住的小白被李先生的呼叫喚醒了,他馬上跑到李先生的病床邊,用發抖著的雙手放到李先生那雙被血液染紅的手上。“我該怎么辦,你堅持住,我去藥房找止血藥,做手術······”小白語無倫次,左看看,右瞧瞧,想在這間病房里找到有用的東西。

忽然間,一只強而有力的手緊緊握住了小白的手腕。李先生強忍著傷痛跟小白說:“小白,子彈打到了我的要害了,沒用的了,但我······有······一事相求,求······求你把豪······豪仔······咳咳······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平生沒求過人,但這次我求求你,求你一······定要保護好豪仔。還有把拐杖帶上,不要落到······他人手上,拜托······了。”李先生另外一只手不再按著傷口,反而伸進了褲袋,好像在掏什么東西。他傷口上的血液像地下涌泉般冒出來,一下子蒼白的病床單子都是鮮紅、熱乎乎的血液。

“按住傷口呀,你別放棄呀!”小白聲嘶力竭地沖著面如死灰的李先生喊道,奈何李先生只是盯著蒼白得連一張蜘蛛網都沒有的天花板。病房里、器材室里都有許多醫療儀器,甚至有那幾部面市僅兩年的全自動手術床(手術機器人),但它們失去了電源,都只是一堆廢鐵。“撐住,我下去藥房找一下止血藥。”小白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一層的西藥房。

可就在這時,李先生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感,他訊速并用力地拉回了正想走出去的小白,并用極度平靜的語氣說:“不用了,我下去看過了。除了一些感冒藥、頭痛藥什么的,都被清光了。你要仔細聽著,我將要說的,就是你想知道的東西。”

他頓了頓,閉合了一下眼睛,隨后突然用力地睜大雙眼,自己慢慢地坐了起來,捂著胸口說道:“別擔心,我服了一劑特殊的藥水,現在我意識會很清醒,感覺不到疼痛,身體也得到了強化,但這劑量的效果最多只能維持八分鐘。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我向你說出你想知道的實情吧。首先,我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五金店老板,七年前,我那時還是一個被稱為‘鬼影’的神偷,無論多難偷的東西我都能偷到手,而警察、國際刑警都只能被我耍得團團轉。那時自以為不可一世的我卻接了一個讓我悔恨一生的單子。這單任務盡管酬勞高達五億美金,但是沒有同行敢接,于是我自大地接了下來。原本以為是普通的黑市交易,讓我去偷古董、名畫之類的,但他們用了一個星期才把我送去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我也不清楚那里屬于哪個國家的,全程都被蒙住眼睛。他們給了我那座隱蔽的實驗室的平面圖,要我偷取那里面還在試驗的‘Tg’型號的藥劑。最終我成功在冷藏室偷取了兩支,但同時我發現這藥劑的實驗對象,即那些白老鼠變得異常健壯和兇猛,你也看到下水道那些老鼠的身型了,我就知道這藥劑不能輕易交到他們手上。于是我再偷了隔壁實驗室的‘ST’型號藥劑,兩者都是無色的,我就交換了標簽,最后交給了他們實際是‘ST’型號藥劑。我剛剛用的就是‘ST’型號的,這是為強化特種部隊而研制的藥物。等到我歸國后,過了大概四五天,他們就瘋狂報復我,我妻子也被他們害死了,一個月大的豪仔也出了意外,被他們下了藥,導致成了聾啞人士。而藏在家中的······”

聽著聽著的小白忽然又察覺到了外面闖入了熟悉的黑影,他知道還是那五個一直追著他們的敵人。這感應能力現在只是忽隱忽現,實在難以精準定位到敵人的確鑿位置。

“看來沒時間再說給你聽了,你快點拿著那根木拐杖,和豪仔一起走吧。這里交給我吧!”李先生無奈地說完,便直接下了床,又把用來支撐輸液袋的支架拿了起來,充當自衛武器。

“但是······”小白一頭霧水,想問好多問題,比如:現在的豪仔怎么像個正常人一樣?外面的敵人是害李先生一家的組織嗎?那沒上交的‘Tg’型號藥劑去哪了?

“沒什么好但是的了,豪仔拜托你了。記住,逆時針兩圈,順時針一圈!”李先生扎起來馬步,轉了手上的支架兩圈,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看樣子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了。

“什么?”小白又一次懵了,心想這又是什么秘密機關口訣呀。

沒等小白問清楚,就感覺到樓道就有幾只黑影輕輕地落下來了,正快速朝著他們的病房移動。小白只好把這些問題暫時放下,連忙招呼慕兒趕緊起身,準備撤離。

“慕兒,起來,準備好了!”小白緊張地命令道。

“哦······什么······哎······”小白沒等慕兒反應過來,就把她背到身后。

小白明顯感覺到那五只黑影已經到達病房門口了,于是抱起病床上還有呼吸的豪仔,又拿起了那根木拐杖在手上,一口氣從已經支離破碎的病房窗口一躍而下。

“哎呀,好痛!”慕兒的下巴大概在落地的瞬間撞到了小白的肩膀,這時她在捂著下巴直喊疼,又流著幾滴眼淚。

“沒事吧,慕兒。”小白剛說完,便察覺到了什么。

又一次觸電般感受到一顆子彈飛來,小白這次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便立馬按下慕兒的頭,好使他們都趴到地上。果然這次小白摸清了子彈的運動軌跡,那顆子彈經過了小白頭上,射到了樓宇的外墻壁。他心里明白,這暗中刺殺李先生和他們的并不會是那五名窮追不舍的敵人,反而他最可能就是李先生所痛恨的那個組織的手下。而這名手下的目的正是殺人滅口,搶奪木拐杖。

小白明白到下一發子彈會再次飛來,假如那能力失效,后果將不堪設想。于是他馬上扶起慕兒和豪仔,再一次背起慕兒,抱起豪仔,拿上木拐杖,飛速地逃離現場。他可不想再次成為活靶子。而在逃跑途中,他留意到二樓那間病房已然沒有一絲聲響了。

“我會幫你報仇的!”小白咬牙切齒,暗中立下復仇的誓言,跑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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