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黃口小兒
- 奸臣哪里跑
- 會打字的蟲子
- 2050字
- 2020-09-12 14:11:09
看那縣尉張瑾的下場就知道,堂堂縣尉,竟被五花大綁丟在路邊。
自己不過一個小小師爺,如何敢勸?
而且以謝景那性子,若有這收據為證,我定慘也!
只是不知侯世貴這紈绔子如何有這手段了?
莫非其背后有高人指點不成?
汪厚也是個聰明人,明白自己算是被綁上侯世貴這條船了,與其不情不愿惹得兩邊不討好,不如……
“既是公子有召,那項兄弟還不快快帶我去見公子?可不敢讓公子久等啊!”
見汪厚態度變化之快,不過眨眼一瞬,項旭也是頗為佩服這廝的厚臉皮。
才將他帶至侯府,就見黃建元怒氣騰騰地從自家公子房中走出。
項旭也不在意,讓汪厚進屋后,便與鮑濟在屋外候著。
沒過多久,二人就聽屋內響起一聲驚呼:
“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公子,這……這使不得!”
而后似乎公子又說了些什么,那汪厚的聲音又小了下來。
直到天色將黑時,魯興安這才領著一群身著華服的鄉紳土豪朝此處行來。
入得屋內,見謝景的親信汪厚竟然也在,眾鄉紳也沒覺得怎么奇怪。
畢竟謝景與侯世貴只見的齷齪,只有少數幾人知道,這些鄉紳上哪知道去?
大家互相寒暄了幾句后,侯世貴這才直入主題:
“臨本遭此劫難,不止百姓遭難,我等家中細戶,也是十不存一,明年的生活,難吶。”
在場諸位,皆是一方富豪。
侯世貴話音才剛落,大家就已聽出其意。
臨本糟了胡災,在縣城外的人口要么被殺,要么被擄,丁口數不足之前一半。
這點人口,種田都不夠,何況再做旁事?
今日公子喚我等前來,莫非是想將他發明的那可頂三牛的神物出售了?
眾人眼中發亮,紛紛拱手,作感激涕零狀:
“公子莫不是要將那新農具售賣我等解這燃眉之急?”
侯世貴倒是想賣,但是自打母親回來后,便將那物當傳家寶一樣守著。
若不是自己死力勸說,估計連自家細戶都用不上這新農具,何況這些外人?
否認了此事后,見大家伙面上似有失望之色,侯世貴便說道:
“今日請諸位來,便是想跟諸位商量商量,既然諸位家中田畝荒廢,不如租給我家?”
不想侯世貴卻是一言激起千層浪:
“什么?小公子莫不是在與我等開玩笑?”
“這是夫人的意思還是小公子的意思?”
“祖宗田地,便是爛在手里,也不可叫他人耕種!”
瞧著這一個個義憤填膺地模樣,侯世貴輕輕一笑,解釋道:
“諸位誤會了,我只是想租諸位的田畝,并非是買,價錢好商量。”
“那也不成!”
當即就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反對道:
“各家諸族,田畝歷來只租細戶,簽長約,你侯家租我家的地?這又算個什么說法?”
租細戶,簽長約?
怕是租奴隸,簽賣身契才對吧?
當今天下租田給細戶之法,慣例是八二分成。
田畝收獲,主家拿八,細戶拿二,不過這得碰上有良心的主家才行。
在西陵,大多是主家拿九,細戶拿一。
碰上些黑心的,甚至是主家拿十,只每日給細戶一口湯喝吊著命就是。
如此做法,細戶與奴隸又有何區別?
他也明白,這些人之所以不想將地租給自己的原因當然是不可能讓自己只拿一,可讓他們拿得少了,他們也不會干。
見眾人一臉不快,侯世貴也冷笑一聲:
“嘿,要說法是吧?汪師爺,勞煩了。”
汪厚輕咳一聲,從位上站起:
“諸位,本人是奉……奉縣尊之命,請諸位將手中……”
帶汪厚洋洋灑灑將侯世貴現編的瞎話說完之后,屋中眾人頓時就坐不住了:
“豈有此理!侯世貴,你竟與謝景勾起,謀奪我家財產!欺我朝中無人?!”
“姓侯的,莫以為你家在臨本就可只手遮天!
往日你胡作非為,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可今日你敢碰我們根基,安知魚死網破之故?!”
那老漢索性大手一揮:
“諸位也不必跟這小子多言,咱們直接去縣衙尋那謝景要個說法就是!”
聽得這話,汪厚腿肚子一軟,若不是侯世貴在旁扶著就摔在地上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若讓這些人找上縣尊,自己這條命也就交代了。
小公子怎就出了這么個損招?害慘我也!
汪厚在這暗自焦急時,那老漢不依不饒:
“侯世貴,你可考慮好真要與我們作對了?”
侯世貴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老安坐,聽我一言。”
那老漢卻大手一揮,一臉不耐:
“我跟你沒甚好說!喚你家大人來!
既有這賊心做這賊事,卻用你這乳臭未干的黃口小兒來敷衍我等,侯家莫不是沒了尊長嗎?”
侯世貴也不動怒,只是客氣說道:
“我不過是想租用幾年諸家田畝,那些田畝,諸位去歲收獲多少,我便交多少租金。
張老又何必惡言相向呢?”
侯世貴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去年收了多少糧食,他就給我們多少租金?那豈不是主家十成,他一成也無??
這黃口小兒莫不是傻了吧?怎么做此虧本買賣?
有人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小公子剛剛是說,那些田畝去歲收獲多少糧食,小公子你便給我等多少糧食?”
侯世貴點頭道:
“正是,諸位若是不信,在下可立字據與諸位簽契。不過有一點,若是地里種出的糧食高于去歲,那多出來的部分,我可收下了。”
大家伙在意的是侯世貴前面的話,至于他后面的話,根本沒人當回事。
去歲豐收,一畝地出糧一百五十斤。
就算今后年年豐收,出糧再多,又能多出幾斤?
自己若與侯家簽下這契,相當于每年都是豐收年。
而且不需自己操心,找細戶,只需等侯府每年將糧送來就是!
如此好事,怎就落在自己頭上?
尤其是那張姓老漢,目中滿是狐疑之色。
心想這姓侯的小子一肚子壞水,怎會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其中定是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