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光銳 拜師難
- 法聲
- 陸壓養龍
- 2064字
- 2020-02-17 12:51:52
古人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無獨有偶,據說極西之地另有一片大陸,那里也有個智者說過,一個人做慈善,不應超過自己的財力。
統一的意思在于,不考慮自身的財富狀況,強行布施,基本都是沽名釣譽之徒,即使真個有了割肉飼鷹的情操,至少在這種觀點里,也是一種病態的,帶有情緒化或是機緣性質的個例,是不值得大力推崇的。
小白毛拼死御雷,且不說在那種情況下,有沒有反應過來惡徒不是供臺下坐著的那位,就算真的突然激發了腦回路超常運轉,明白了真相,強行出手,萬一與自己的預估錯失了毫厘,也許現場除了那串異變的手鏈,什么都不會剩下。
所以在老道人,也就是上辛峰峰主曉丹道人看來,就算能救,在無法保證毫發無傷發的情況下,也不能救。不能認同也罷,無法理解也罷,老道人活了這么大歲數,只是總結出了這些個經驗,縱然別人將這種智慧詆毀成自私和無德,曉丹峰主卻也不會吹胡子瞪眼去跟別人辯解,反正在自己看來,自家徒兒小呼嚕做的不僅一點沒差,反而是護住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子,已經是足以值得驕傲了。
如今小小用了個撼神術,不過是想看一看小白毛拼的一身長毛脫落,三五年休想重新化形的代價,救下的這個毛頭小子究竟值不值得,傻狗兒下了山就做了東郭先生,可不要白白讓頭中山狼寒了良心,又亂了道心。
回頭向那少年看去,卻見胡路露出癡癡呆呆的面相,宛如夢游一般吐氣出聲:
“徐歆兒真的死了嗎?”
老道人扶額無語,耐著性子繼續套路:
“極致寒冰,無根烈火,沾了任何一樣,必死無疑。”說話間也有所保留,畢竟冶龍子帶回來的手鏈自己也思索了很久,還是專門去萬卷閣查了許久,依稀判定這光環中帶翅膀的錢幣應該是上古法寶才擁有的靈識。說不得女孩兒還有一絲魂靈兒附在手鏈正中的錢幣里,倒是不能輕言魂飛破散了。
胡路依舊是憨憨傻傻的神色:
“徐歆兒當真死了嗎”
曉丹峰主耐性不錯,但也不想扯了個無聊的問題無休止的問答,當下輕喝一句,悄然用了重音秘法,層層疊疊的音浪無休止的在胡路的腦海中震蕩開來:
“必死無疑,必死無疑。。。。。?!本拖袷菬o數青壯面對無底深淵齊聲發喊,排山倒海般的回音混在一起,一時間讓胡路迷失了。
清舍里靜寂了一會。胡路默然無言,像是在回聲陣陣中悟得了真意,憨傻癡呆的神色居然慢慢的褪去了,老道人清咦了一聲,雖說這撼神術只是拈手而出,但這小子不過凡俗百姓,居然能從術法力掙脫出來,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老道人剛要抓過小子看個究竟,突然“錚”的一聲,像是有什么被斬斷了一樣,胡路臉色變得猙獰痛苦起來,周身也被一團柔和的白光環繞,白光柔弱單薄,猶如團了一圈蛋殼,或是說包容蛋清的蛋膜更為恰當。
曉丹道人卻是心神大駭,隱隱覺得有股無上凌厲的銳氣從這團不起眼的毫光中射出,氣息雖是弱小,但鋒利感已經像萬千刀劍劈在面前,一旁靜靜侍立的冶龍子更是神色大變,背后的細劍竟然發出嗡嗡的顫鳴,聽起來就像是恐懼的呻吟一般。
曉丹道人急急大喝一聲,招手拋出一個丹爐,丹爐青銅質地,圓身四足,周身有花鳥蟲魚紋飾其上,一經拋出,卻在清舍里迎風而長,變得足有四人環抱大小,一股青綠色的光芒環繞丹爐經久不散,卻是燒鍛百草余留的藥光,不說這丹爐,單憑曉丹道人千年里集草成丹時糅合自身法力和丹火鍛出的這藥光,經過數百年的辛苦打磨,又往其中投入了無數天材地寶加以融合,一經拋出,匹練般的碧色足有上萬層,雖還是主要輔以煉丹為用,但防御力其實也不弱于極品法器了,而且底蘊深厚不說,其性質如光似霧,御使起來最是迅捷不過,到底是趕在白色毫光尚在胡路周身未散之際罩住了這兩米方圓。
只聽得微弱的嗤嗤聲不絕于耳,猶如無數匕首在刺穿布匹一般,曉丹道人只看得這層層分明的藥光不斷被銳氣刺穿,好在內里白光微弱,只是透過了寥寥幾層,就難得再有什么動靜了。
“古怪之極?!睍缘さ廊说偷偷拈L出一口氣,好歹是自己身子骨反應跟得上,沒讓這白光透過屋子穿在外面,不然這辛苦擺設的一間房子只怕是保不住了,一想到烈日當頭,清舍里如同倒插毛的刺猬一般,處處是奪目的光線,老道人沒由來有些后怕,這個小子還當真是帶著邪乎勁兒,克著師徒倆啊。
思索間,藥光中的胡路倒是似乎恢復了常態,沒有什么思索,輕聲回答:
“呼嚕子仙捕雖是行為有些跳脫,但心性善良,慷慨大方,說起來已是救了徐歆兒一回,卻被我親手把丹藥送給了那賊人。”微微咳嗽了兩聲,胡路壓下心中波瀾,雙目微閉,繼續說道:“此事說來,我們都虧欠得小仙捕許多,恨只恨那惡賊,煉天道邪運子!”
曉丹道人聽到這話,心頭微微一動,胡路說的真情實意,說起邪運子也是暗自咬緊牙根,只憑這一點,倒是一個恩怨分明的少年。只是這周身古怪的銳氣到底是什么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發問。
卻是胡路繼續朝著老道人行禮:“家里老爹說過,一息尚存,就有希望,您應該是呼嚕子仙捕的師長吧?雖是小子唐突,但也冒昧的問一聲,老神仙在上,能否傳給小子些道法,讓小子有報仇雪恨的機會呢?”
胡路的神色越來越激動,說道報仇的時候,臉上甚至要出現不正常的潮紅,卻是接連遭受沖擊,心神失守的表現。曉丹道人卻慢慢變了神色,由初始的贊許和驚疑慢慢回歸了滿面淡然,輕輕的嘆了一聲: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