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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尸王許慎

  • 仙宦
  • 妖爵
  • 5081字
  • 2020-01-17 14:57:21

骷僵山的灰霧之深,遠超人們想象,楊毅剛剛所停之地,僅僅只過了山腳而已。

云深之中,一處破敗的亂廟,看著有些像遍布在川中各莊偏院地的義莊,專門用來停放已故卻無人收拾的尸骨。

只是在骷僵山上,這卻不是義莊,而是尸王許慎的修煉所在。

“這只尸泡過鐵水,又練了三年零五個月,再有個月余,應該就可大功告成。”

一頭白發,尸王許慎立在灰霧之中,手拿著一柄赤紅的令牌,引著灰霧洗練面前停放的漆黑尸體。

待到黑尸隨著赤牌舞動,可以自己吞吐灰霧之后,許慎才收功。“費去甚多材料,總算煉出了尸性,第二只鐵頭尸指日可成。”

在尸王許慎手中,原本就有一只自師門傳下來的鐵頭老尸,現在又經過前后三代人的苦功,總算是在自己手里,又將要誕生一只鐵頭尸。

許慎正在欣喜之時,三尺尸釘仇鬼扛著棺材就闖進來,倒地便哭。

“師尊,花師妹死了!師妹沒了!”

碩大一個棺材放在那里,尸王許慎自然是早就看見了,但他卻無悲傷,只是淡淡的說道:“我許慎一生,除去已經死了的仆鬼,就只有你一個徒弟,哪來的什么師妹!既然尋了尸首回來,那就去埋在山上,這幾日的尸氣卻是有些薄了。”

“這是花師妹,以前師尊您最疼的小弟子呀!難道師尊你忘了嗎?”撲在棺材上,仇鬼指著死去的花大姑,朝尸王許慎叫道。

砰!

一腳將仇鬼重重踢開,許慎抄起棺材,看也不看,就直接朝屋外扔去。

“不錯,我是忘了,這輩子我就沒收過姓花的徒弟,更沒有什么心疼的小弟子。”

挨了師尊一腳,仇鬼知道師尊還在生花師妹的氣,即便是花師妹已經死了,他的怒氣卻還未消除。

心中雖然清楚師尊強硬的性子,可仇鬼還是忍不住勸道:“當年花師妹叛出師門下山去,的確是他的不對,可是事情已經過了這么些年,該過去了。況且花師妹雖然下山,卻未忘了師尊,逢年過節都會到骷僵山來,在山腳遙遙叩拜師尊的。現在花師妹慘死人手,連個全尸都無,師尊就真這般狠心,連看都不看一眼嗎!”

尸王許慎一臉寒霜,冷言道:“我人還未死,何用她逢年過節前來相拜!這般身死,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說罷尸王許慎背手進去了院后,真無下山報仇的意思。

見師父說的如此決斷,仇鬼不由得一陣喪氣,師父既然連花師妹的尸首都扔了,和他提報仇的事情,肯定是不允。遂將尸首收拾妥當,安放在堂中,仇鬼再輕身下山,去找等候著的楊毅。

楊毅在山中等著,見了仇鬼回來,迎上去問道:“如何,尸王可欲下山?”

搖搖頭,仇鬼說道:“當年花師妹叛出師門,時至今日師尊仍在生氣,連這個徒弟都不忍,如何會下山去替師妹報仇。師尊雖然不去,但我卻非去不可,那仇家姓名還勞煩你告知。”

“不是晚輩有意刁難,而是那仇家太過厲害。只前輩一人前去,說出來便是害了前輩,所以晚輩還是不能說。”楊毅說的也是實情,以三尺尸釘仇鬼的能耐,和花長老只在伯仲間而已,對上劉亭長絕對也只是一劍的結果。

“看在你送師妹回來的份上,你不愿說我也不好用強。就此別過,恕不遠送!走吧。”

仇鬼嘆了口氣,下了逐客令讓楊毅下山,而他心中也已經想好,就算現在楊毅不肯說,等自己到了山下,總還能打聽出來,便是武藝不濟,也不能看著仇家好過!

就在仇鬼準備回山之時,楊毅卻忽然從背后叫住他。

“前輩留步!”

仇鬼轉過身來,皺著眉頭問道:“你還有何事?”

楊毅微微一笑,說道:“前輩且莫喪氣。雖然那個仇家厲害,前輩您不是對手,但是我曾經聽花長老說起過貴山的一件兇物,名叫鐵頭尸,其威力不遜于先天。若是前輩能請得鐵頭尸下山,自然可報花長老之仇,晚輩也愿當引路之人。”

聽過此言,仇鬼心中暗道,鐵頭尸是師門重寶,要請其下山,師尊定然不準,可是師妹的大仇不可不報。也罷,我先偷偷請鐵頭尸下山,報了大仇,再回山向師尊請罪!

仇鬼暗中打定主意,點頭吩咐楊毅道:“你先去山下等著,待明日我請得鐵頭尸下山,自會去尋你。”

送走了楊毅,仇鬼回山尋了個避風避雨的地方,給師妹修了座簡陋的墳,將師妹暫時的葬在里面。等到殺了仇家之后,再行回山修一座大的。

仇鬼將一切忙好之后天色已暗,便去給師尊備好晚飯送去,待到夜間師尊在前堂煉新尸的時候,他瞧瞧的去了后院。

后院之內鋪著青石板,有一條坡道通往山腹之中,提著燈籠,仇鬼便潛了下去。

尸者,地藏。

鐵頭尸雖然已經成了妖,不再是尋常尸體,可也逃脫不了這道理,數百年,乃至千年來,一直是被深藏在山腹之中的。

仇鬼啟開密道鐵閘,在蓬起的一陣赤紅鐵銹之中,口念引尸訣,將鐵頭尸給帶了出來。

與其它的尸體不同,鐵頭尸身上布滿魚鱗,其鱗片皆為紅色,全是舊年的鐵,水火不入,即便是能斬金切玉的寶刀,也傷不得它分毫。當年京師槍王江少陽上山斗尸王許慎,若是許慎不講信義,暗中遣鐵頭尸來殺,只怕敗的就是京師槍王了。

仇鬼偷了鐵頭尸在手,翻上了后院,卻聽到師尊冷冷的問道:“今日非滿月,你引鐵頭尸出來做什么?”

心中一個激靈,仇鬼明白自己偷尸的打算,師尊早就猜到了,正在這等著自己。

仇鬼躬身跪下,說道:“徒弟不敢說謊誆騙師尊,我這是要帶鐵頭尸下山,去給師妹報仇!”

“這么說,你也要走了?”尸王許慎又問道。

跪在地上,仇鬼點點頭,老實答道:“師尊不認徒弟,弟子卻不能不認師妹,斗膽想私帶鐵頭尸下山,等殺了仇家,報了大仇,再回山聽候師尊發落。”

伸手將仇鬼給提了起來,尸王許慎的眼中只有稍許的憤怒,更多的卻是無奈,“你可知道,你此次下山,九成九都沒命回來的。”

“徒弟知道。師尊在師妹離山之時,就曾經說過,本門以尸練功,有悖倫常,除非是在骷僵山這個尸氣密布的所在,不然都有極大的禍事。這話徒弟本是不信,可今日見師妹慘死他人之手,已經信了七成。不過還請師尊方向,即便是弟子身首異處,也定然會托人將鐵頭尸送回山來的。”

尸王許慎聽后怒火升騰,一把將仇鬼擲在青石板上,斥道:“孽徒,你以為為師只念著鐵頭尸嗎!只此你這一句,為師就可將你練做活尸!”

俯首跪地,仇鬼告罪道:“弟子胡言,實在該死。望師父念在師徒情分上,暫饒了弟子,待弟子替師妹報完仇,在回山領死!”

“死,死,死!我許慎的徒弟怎么如此沒出息,張口閉口都是死字!”怒罵一聲,許慎的怒氣漸消,喚仇鬼起身后,又問道:“你是十二歲進山,如今跟在為師什么有多少年了?”

不知師尊所謂何意,但仇鬼還是老實答道:“徒弟今年七十三,得蒙師尊教誨,已經有六十一年,實在是今生大幸。”

尸王一門所練功法十分邪門,仇鬼雖然已是花甲之年,可看上去卻還和孩童一般,即便是尸王許慎本人,也是鶴發童顏,面目上一點也瞧不出其年紀來。

“一轉眼的時間,原來已經有六十一年了,天下多數的人,恐怕都活不了如此長久,你我師徒緣分不淺呀。這些年來,師父的本事都已經系數交給你了,將血尸令交到你手里,我也可以放心。”

取出赤紅的血尸令,尸王一臉鄭重的將其遞了過去。

仇鬼誠惶誠恐的接過血尸令,高托過頭頂,驚道:“師尊你這是作何?師尊在上,徒兒萬萬不敢接令,還請師尊收回。”

尸王許慎既然將血尸令傳給了仇鬼,就不會收回,他伸手一拿鐵頭尸,人尸同飛騰而起,越過院墻而去。

“堂中鐵尸幾近功成,你要好生照看,有鐵頭尸在,你定能護著此山,傳下薪火!為師此去,十死無生!你不必下山來尋,阿花的尸首,也別埋于浮土了,歸了師門藏石洞吧,就放在為師幫自己備下的那個。”

師尊的訣別之言在院中回蕩,久久不息。

乘風大艦由江出海,繞道北上,已經近了萬山山麓靠海之地。

甲板之上,多有眾人說話,因為靠山亭的大伙都在,倒也不少了閑話的來頭。而正中空出了好大一處,是給劉亭長教授秦臨和狗子二人武藝的。

一槍推來,柄上帶著的烈風呼呼,將四周看熱鬧的漢子們硬是逼退了半步,秦臨這才收槍站立。

“不錯,這大戰槍的招式你已經全部學得。其中的巧妙,看你剛剛那招借馬勢的威力,想必你也已經領悟到手。”對于短短幾日,就能將大戰槍的招式學完,并且理解了其中奧妙的秦臨,劉亭長并不吝嗇贊美之言。

頓了頓,劉亭長詳細的說道:“大戰槍的要訣有二,一是猛,二是借。二者之中主要的便是借,人在馬上就借馬勢,人在船上便接船力。江少陽成就先天,他便能借天威,實力頓時又上了一層。關于借這一點,你已經做的很好,以百斤之力,打出千斤的力道,雖還不是借力的極致,但對你這個初學者而言,已經足矣。可是我要告誡你的,卻還是這個借字。猛和借,以借為主,大戰槍能有多少威力,全看借的如何,但卻要以猛為本。千萬不要拘束在借上,而忘了猛,不然天賦再高,日后的成就也很有限。”

這話在別人聽來,可能有些玄乎,但在秦臨聽來,卻很好理解。猛和借的關系,就好比秦臨以前的知識和學習,想要知識就要學習,可是一味的學習,換來的卻未必是知識。

說了這些,劉亭長卻忽然想起來小臨子并非是一般人,他是在娘胎里就看過《氣典》,鎖住了一口先天之氣的。

“呃,這些話倒不用急著對你說,等你打磨好了身體,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先天,用不著什么領悟。不過還得給你敲打一下,你小子膽子生的肥,別以為現在頂著先天的名頭,就能到處橫行了,萬一真遇見一個像我這般不怵先天境界的找你挑戰,看你如何應付。你現在的武藝,頂多也就和練了一二十年內功的武人相近。”

秦臨聽了劉叔的話,覺得也不是全無可能,既然能出一個劍大師,就未必沒有什么刀大師,棍大師的,自己看來還得藏著點才好。

“沒事,要真有人想挑戰我老弟,讓他學當年的京師槍王,也虛晃一招便是。咦,劉叔,當年那江少陽,不會真是個假先天,才沒敢對你出手的吧?”秦如玉站在旁邊,忽然天馬行空的問道。

而劉亭長居然還真的回憶一下,才答道:“應該不是,我那時的劍氣雖還未大成,可對方是不是真的先天,仍舊可以看出來的。況且你倆是下凡而來,本是天上的仙人,才能在大訓之下弄出云音寶相,冒充先天的,江少陽十八歲得成先天時,大訓還在地下埋著,他的云音寶相大約是真的。”

由于狗子得的老虎的靈力,又是金筋鐵骨,所以學大戰槍無疑是種浪費,劉亭長便讓梅子去教他披掛手。可是這些日子下來,秦臨都已經將大戰學全了,狗子居然連披掛手的前十招都未學好,常常是學了后面忘了前面,時不時都要從頭教起。

嘟嚕著小嘴,梅子極其失望的搖搖頭,“狗子哥,看來你真不合適學披掛手。這套武功十分注重招式,一招連著一招,變化甚多,與你的性子不合,只能是事倍功半。”

越學越糟糕,越學越難,狗子自己也是十分的苦惱,“梅子姨,我也知道我笨,可是學大戰槍,我不會借勢。學披掛手,我連招式都學不全,難道我真的不適合練武?”

“這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可能和各自的性子有關。那時我學披掛手,師父一說我就會了,也沒覺得多難,可是前幾日和如玉姐姐學明玉拳,卻死活把握不住那份拳意,打出來也不像。所以狗子哥你也不是笨,只是沒找到合適你的武功而已。不如你去去我師父,看他那有什么適合你的拳腳功夫。”

實在是想不出該如何幫狗子,梅子便要求助于師父。

這些天來,劉亭長其實也一直在留心,早知道了此事,只等狗子自己說起而已。

“每個人學武好壞,除了天賦差別,更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性子問題。一套剛猛的武功,你給一個斤斤計較,凡事都是力求損人利己之輩去學,他定然舍不得拼命,一旦開始惜命,就算是他招式再怎么熟練,也都剛猛不起來。而同樣的道理,一套需要料敵先機,后發先至的武功給了一個莽撞人,同樣也學不會。狗子你是我侄孫,天下間誰敢說我劉姓之人不是學武的材料,只是沒選對武功而已。其實這有一位好的師父,就看你愿不愿意學了。”

劉亭長所言的師父,不言而喻自然是指秦如玉,她自古籍中得來的明玉拳,剛猛無比,招式無所顧及,真合適狗子這個憨厚還敢拼命的性子。可是因為在湖陽城時,秦如玉曾一招推趴下了狗子,所以他十分不愿去求秦如玉,更不用說拜她為師了。

不過現在叔爺已經發話,天下間合適他的武功,就在秦如玉手上,狗子也只好硬著頭皮慢吞吞的走到其面前,十分小聲的叫道:“師父。”

聲音雖小,幾近心語,可秦如玉還是聽見了,頓時哈哈大笑,拍著狗子肩膀,得意洋洋的答應道:“哎!這聲師父叫的可真好聽。你拜入我門下,輩分上也沒吃虧,原本你就得叫我一聲姨的,現在白撿一師父,沒事偷著樂去吧。雖然剛才你叫得我蠻開心的,可我這的規矩還得和你說說。既然從現在開始,我傳你武藝,又是你長輩,說是你半個父母不為過吧,那以后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我要喝水,你就的沏茶;我要烤火,你就得上山砍柴;我要想抽人打耳光子,你就得幫師父我按住那人,讓我抽結實了,抽痛快了才行。”

雖然師父的確能算是半個父母,可是話從秦如玉嘴里說出來,讓狗子怎么聽便怎么不舒服,嘟嚕道:“那你想放火了,我還得備著火油呀。”

厚顏無恥的秦如玉,極其不要臉的點點頭,笑道:“必要的時候,可以這么做。”

“劍大師,夫人讓我來傳話,下午船便能靠岸了,還請大家做好準備。”

正在秦如玉和狗子笑鬧的時候,小翠跑來傳話,船已經近了湖陽郡最北面的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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