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回應
- 魔命難違
- 蘇羨魚
- 3047字
- 2020-01-14 22:33:35
“你捂著臉做什么?”季羨舟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
滄琰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裝作沒事人兒一樣:“啊,沒事,困了,揉一揉,情形一些。”
這理由編的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季羨舟也沒打算揭穿她,將自己手里頭拿著的東西遞給她:“你看。”
季羨舟遞給她的是一個蚌,他幫她撬開了那個蚌,里頭竟然有一顆極大的珍珠,晶瑩透亮,圓潤極了。
滄琰見過不少珍珠,對珍珠其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唯獨這一顆,滄琰睜大了眼睛,莫名就覺得好看極了。
“真好看。”滄琰盯著它,發自肺腑地說。
季羨舟說:“水下還有很多,要不要一起去?”
滄琰本身對珍珠沒有很大興趣,但是對去水下玩倒是很有幾分興趣,猛然點點頭,拉著季羨舟往水里走過去。
季羨舟問道:“你水性怎么樣?”
滄琰點點頭:“應該還可以吧……”
季羨舟想了想,還可以的話,好像就不怎么有意思了。
他挑了挑眉,滄琰已然跳了進去。
季羨舟跟著游了過去,滄琰連開了幾個蚌都沒有珍珠,或者珍珠都極小,一點兒都沒有季羨舟抓得那顆好看。
她癟了癟嘴,回頭去看季羨舟,卻看見季羨舟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往水下緩緩沉了下去。
滄琰心中一驚,她只顧著玩,倒是忘了季羨舟還算是大病初愈,這一浸在寒水里頭哪里受得住。
她趕緊朝著季羨舟游了過去。
滄琰將季羨舟一摟住,將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面,趕緊往水上游過去。
季羨舟想了想,這可不行,于是閉上眼睛,將嘴里的含著的空氣一點一點地吐了出去。
一串氣泡從他嘴里出來了。
怕是還未到岸上,季羨舟就要溺死了。
滄琰心中急了,想起從前跟戈旗一起看的話本子,來不及臉紅,抱住他,嘴唇便貼上了他的唇,一點一點地給他渡氣。
反正……反正這里沒有旁的人,季羨舟也暈過去了,不會有人知道她這么做了。
摟住她的胳膊也用了幾分力道。
滄琰心里一個咯噔。
她緊閉著眼睛,掙扎了一下。
認識了這么久,她不是沒有懷疑自己心里對季羨舟的感覺,可是淺珈分明又叮囑了她,她是一個沒有情絲的人,又怎么會對一個人動情呢?
可……
她索性也抱住了他,輕輕地回應了他。
季羨舟求之不得。
竟是盼望永遠都停在這一刻。
可滄琰不會這樣,她抱著他,腳卻一點一點地往上蹬。
她們一點一點地往上浮上去。
終于露出了水面。
滄琰睜開眼睛,將季羨舟推開來,她深深地喘著氣,卻什么話都沒有說。
季羨舟也掙開了眼睛,眼里一片漆黑,望不見底。
拍了拍水面,滄琰總算開了口:“若是水性不好,下次就不要再玩這個游戲了。”
季羨舟沒什么反應。
滄琰沒等到季羨舟的回答,一步一步往岸上面走過去。
季羨舟捂住了自己的心臟,深深地喘著氣。
可滄琰頭也不回,直直地往沈漁家里頭走了過去。
半晌,季羨舟行動遲緩,跟在了滄琰身后,慢慢地走著,保持著距離,沒有趕上她,就看著她的背影。
他忽而伸出了一只手,朝著她的背影夠了夠,輕聲喚了一聲:“阿琰。”
滄琰腳步一頓,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面走了。
季羨舟神色一黯。
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第二日,所有人都起得早早的,因著要趕回金陵,溫玄翦將他們的馬牽了出來,這段時間這馬也被養的還不錯,十分精神。
當時季羨舟和滄琰同乘了一匹馬,后來謝褚帶著季羨雪又騎來了一匹馬,可現下謝褚不在這里,總不能夠讓季羨雪一個人騎一匹馬,季羨雪還是個孩子,哪里會騎什么馬。
滄琰想了想:“我來帶阿雪吧。”
季羨舟瞥了她一眼:“你自己似乎都不大會騎馬。”
滄琰這次不羞也不惱,只沉默了一下:“我騎慢一點兒就行。”
李云深看見他們似乎有幾分異樣,生怕禍及到了自己,趕緊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與你們同行了,在下先告辭了。”
“等等。”
李云深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季羨舟便瞅了他一眼,說道:“難得阿雪這么喜歡你,不如你就同我們回金陵吧。”
滄琰瞅了他一眼:“李云深還有事情,你非要把他留下來做什么?”
季羨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什么時候說他有事情了?”說完,他看了李云深一眼。
李云深沉默了一下,咳了一聲:“確,確實沒什么事。”
滄琰盯著他。
“可……”李云深被夾在兩人中間,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好,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有憋出來,愁眉苦臉地一臉糾結。
季羨舟不與滄琰爭辯,蹲下來揉了揉季羨雪的頭,問道:“阿雪喜不喜歡云深哥哥啊?”
“喜歡!”季羨雪猛然點點頭。
季羨舟又問她:“想不想要云深哥哥跟我們一起回金陵陪你玩啊?”
季羨雪眼睛一亮,問道:“可以嗎!”
季羨舟笑得溫柔:“你自己去問問云深哥哥,看他愿不愿意跟我們一起回去?”
聽見了這句話,季羨雪趕緊跑過去,將李云深的小腿一抱,說道:“云深哥哥,你就同我們一起回金陵嘛!你一定沒有去金陵玩過對不對!金陵可好玩兒啦!到處都是好吃的!好不好嘛!”
李云深憋了一口氣,拒絕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只好看也不看滄琰一眼,說道:“那好吧。”
滄琰別過眼,一句話都不想說。
季羨舟摸了摸下巴,說道:“那阿雪就麻煩你騎馬帶上一帶了。”
季羨舟一匹馬,李云深帶著季羨雪一匹馬。
季羨舟腳一蹬,上了馬,沖著滄琰伸出了一只手,說:“上來吧。”
滄琰瞥了他一眼,身形未動。
沈漁和溫玄翦就在旁邊看著她們,細心的沈漁一眼便看出了些什么,笑了笑,拉著滄琰到了一邊,悄聲著說:“既然季公子已經主動同你說話了,便不要再同他鬧脾氣了,能夠在一起,來之不易的。”
滄琰看著沈漁,一副莫名的模樣:“誰,誰同他鬧脾氣了。我是覺得男女授受不親,同他同騎一匹馬始終還是不大好。”
沈漁訝異道:“你們來時不是同騎一匹馬的嗎?”
“……”
沈漁將滄琰往前一推,滄琰別別扭扭地搭上了季羨舟的手,一墊腳便坐在了馬上。
季羨舟笑了笑,想起什么似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沈漁:“多謝了。”
沈漁愣了一愣,接過來那張紙,正欲拆開來看,季羨舟便出聲道:“哎,現在別看。”
“啊。”沈漁微微一怔,不大懂季羨舟究竟是個什么意思。溫玄翦走過來,按住了沈漁的手,說道:“先收下。”
沈漁卻多看了一眼信封封面,覺得這字很有些熟悉,指著落款問道:“這是寫的什么字呀?”
季羨舟禮貌性地回答:“是在下的姓名,季羨舟。”
“季羨舟?”沈漁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原來那日阿琰姐姐在地上寫的是你的名字!”
滄琰一聽,臉一下子就發燙了,沈漁約莫說的是那日她教她寫字,滄琰就讓她練她和溫玄翦的名字,自己卻出了神,竟劃了幾個季羨舟的名字,叫沈漁給看見了。
本以為沈漁不識字,倒可以糊弄過去,這般……
咳咳,滄琰捂著臉不說話了。
季羨舟挑著眉問道:“寫的我的名字?”
“是呀!”沈漁看了一眼滄琰,別有深意的笑,旁的話一句都沒有說,然后,沈漁便乖乖地將那張紙收進了兜里。
滄琰越發覺得尷尬,催促道:“時候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如此,我們便先告辭了。”季羨舟一拱手。
季羨雪還巴巴的望著這個地方,大聲問道:“六哥哥,我們以后還會來嗎?”
“當然。”季羨舟微微笑道,“我和你六嫂嫂都挺喜歡這里的,自然會再來。”
滄琰一聽,咬著后槽牙,伸出手悄悄地在季羨舟腰上擰了一下。
季羨雪叫道:“那六哥哥一定要再帶阿雪過來!”
季羨舟似乎一丁點都沒有感受到腰上的感覺似的,笑道:“好啊。”便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滄琰的那只手。
滄琰的臉微微一紅,趕緊掙扎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別過臉。
“走啦。”
沈漁沖著她們招招手,看著他們兩匹馬絕塵而去。
溫玄翦走過來,牽過沈漁的手,說:“拆開看看?”
沈漁將那個信封遞給溫玄翦,面上露出了微微赧色道:“我不大識字,你來看看?”
溫玄翦沒有多說什么,接過了信封,拆開了,里面只有一張薄薄的紙,如是寫道:“溫兄親啟,余遣褚往江南尋一友之良藥,兩日后應返。藥至,以無根水為藥引,和以蚌之珠粉一粒、雛貂之血半碗,隔半年一用,便可與妻白頭。附,溫兄內丹已失,不必吸人精氣,此藥年余后,與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