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自由了
- 魔命難違
- 蘇羨魚
- 2116字
- 2020-01-14 22:33:35
他便似進了一個漩渦似的,身不由己地從那些畫面里面被吸取了出來。一回神,還是那個他面對了千年的十陽淵。
什么都沒有改變。
滄琰看見他呆滯的表情終于變了,趕緊問道:“云深你怎么樣了?還好嗎?”
云深沒有回答他,而是想著些什么,沉默著。
見此,滄琰也不再追問,她猜方才云深一定是看見了什么她所看不見的東西,一時無法回神,索性也沉默著,不敢再打擾他。
他在想些什么呢?
愛究竟是什么呢?一定要和那個人在一起嗎?是不是都怪當(dāng)初他的偏執(zhí)才換來現(xiàn)在的這種結(jié)果?
她愛他,可她明明就想要放手的,當(dāng)初是不是他太自私了?自私地以為,只要相愛,便沒有什么可在乎的,天命不天命的,根本敵不過有情人的力量,沒有人能夠阻止她們在一起,他們一定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所以她們兩個才落在了這個境地,陰陽相隔?
這一世她應(yīng)該還是個凡人吧?千年的時間,足夠她轉(zhuǎn)世多少次,愛了多少個人,幸福或者不幸福的生活都體會過,她……早就將他忘得一干二凈了吧。
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想,云深垂眼,方才她那句話還在他耳邊環(huán)繞著似的。
“再見了,云深。”
當(dāng)時她對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怎么做的來著?
是了,他一把將她摟在懷里,抱著她不讓她走掉,一直在她耳邊沉聲說道:“我不會讓你走的,你想要走,除非我死了,魂飛魄散了,再也沒有辦法像現(xiàn)在這樣抱住你。那樣的話,你想去過什么日子就去,我再也沒辦法攔著你。那樣的話……你就自由了。”
她哭了,一把抱住他,再也分不開似的。
后來,他沒有死,更沒有魂飛魄散。
可他們到底還是分開了。
是命嗎?
他也不知道。
只是低低地說了一聲:“再見了,沉縈。”
他說完那句話,石子便暗淡了下來,失去了某種力量似的,本來懸在空中的忽然就墜下去了,云深下意識接住那顆石子。
滄琰看著他,驚訝道:“云深你的鎖鏈解開了!”
云深還有些不相信似的,伸出手,雙手反反復(fù)復(fù)在自己眼前看著,笑得聲音都有些發(fā)顫著:“我自由了?”
他瘋了一般:“我自由了?哈哈哈哈,我自由了?”
滄琰沒來由地也極為高興,不住地附和道:“是,你自由了!”
云深沒有理會她,笑了一會兒,又沉默,過了一會兒只自己低聲說道:“這都幾千年了,原來鎖住我的,一直是這個。”
滄琰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一拍腦袋說道:“既然你自由了,我也要走了。”為了云深的事情,她委實有些耽擱時辰了,到陰間來的時候她可沒有跟季羨舟說,季羨舟不許她用法術(shù),又找不到她的人,怕是真的急了。
“你要去哪里?”云深才問她,“回你的司命星君府嗎?”
滄琰搖搖頭,說:“我去凡間。”
“凡間?”云深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一臉可憐巴巴地對著她笑,“你看你救了我,我自然是得報答你的。再說了,我現(xiàn)下法術(shù)還未完全回復(fù),你不打算救人救到底嗎?”
她默了默,理是這么個理,但她怎么就聽出來一種陰謀的感覺呢?
云深見她猶豫著,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了一句:“那個,滄琰,你知道從十陽淵到凡間的出口在哪里嗎?”
“好的。”她不假思索地點頭。
他忍住笑。
“走吧。”
……
“你怎么有閑情逸致來我這兒了?”淺珈正在自己院中如往常一樣做著香料,抬頭卻見戈旗進了她府中。
兩個人關(guān)系好,她也不在意戈旗的不請自來,更是不在意戈旗到自己府邸之中就好像到自己府邸中一樣。
戈旗走到她旁邊,也沒挑位置,坐下便翹著腿,淺珈給她倒了一杯茶,戈旗抿了一口,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阿琰有回來找過你嗎?”
淺珈走到屋子一角,揭開香爐的蓋子,往里頭加了一些香料,一邊回答道:“有啊。”
“哦?”戈旗放下茶盞,“她說了些什么嗎?”
“也沒什么,就是找我要了一些迷罌香,說是要查什么案子來著,我就給她了。”她回答,手上動作沒有停下來,“怎么了?”
戈旗沒有回答,反而又問道:“就這些?沒有同你說些什么關(guān)于她自己的?”
“關(guān)于她自己的?”淺珈坐到戈旗旁邊坐下來,撐著腦袋想了想,卻忽然記起來什么,“噢,她后來又找過我一次。”
戈旗看著她,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淺珈說:“那次她回來叫我?guī)退艘恍┑に帲f是自己神識受了損,總是頭疼,而且時不時頭暈犯困,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
“頭暈犯困?莫名其妙的夢?”戈旗皺著眉頭,深深地思索著。
淺珈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可是看戈旗的模樣似乎這也不是什么小事,心中起疑:“有什么問題嗎?”
戈旗抿嘴說:“當(dāng)然有,問題可大了。”
聽到這話,淺珈心中也開始有一種不大好的預(yù)感:“有什么問題,你說。”
“我前些日子碰見月老,月老嘆了一口氣,叫我注意一下阿琰。”戈旗抿著嘴說道。
淺珈停下了自己手下的動作,猛然抬頭望向她:“不會吧……”
月老這意思是……
戈旗抿嘴:“若我所料不錯,阿琰就算吃了你從老君那里拿的丹藥也沒什么用,她還是會頭疼犯困,這根本不是神識受損的緣故。”
“可是她神識確實有些受損了啊。”淺珈還有些不甘心。
戈旗立刻打斷了她的話:“也許從一開始阿琰頭暈確實是因為神識受損,可她損傷不大,不過兩天便可以好了,這么久了,又服下了老君親自煉的丹藥卻還會頭暈,阿淺你真的一點懷疑都沒有嗎?”
這么說來,淺珈有些沉默了。她確實一點兒都沒有懷疑,可是戈旗這么說了,委實有些奇怪得很。
看見淺珈沉默了,戈旗又補充說了一句:“再說了,月老都這么說了,我們還有什么道理不去相信呢?”
淺珈還是不相信似的:“阿琰的情絲被拔下來的時候是我們倆都親眼看見的,就算阿琰是個神仙,情絲也沒那么容易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