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迷蹤
- 魔命難違
- 蘇羨魚
- 3030字
- 2020-01-14 22:33:35
“沒事啦!”滄琰吸了吸鼻子,“我就是特別想你們,同你們認識幾千年了,還沒有跟你們分開這么久過。”
戈旗撇了嘴:“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矯情了。”
淺珈“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音,說道:“在凡間待久了么。好啦,既然累了,便趕緊去睡一會兒吧,不必回你府中了,就在我這兒吧。”
滄琰點了點頭,進了淺珈的房間,睡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淺珈的安神香的緣故,滄琰入睡得格外快,一刻便陷入了沉沉地睡眠。
淺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門。
戈旗看見淺珈,輕聲問道:“阿琰睡了?”
淺珈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看起來確實是累了。”
“她哭過了。”戈旗緊緊地皺著眉,她看得清清楚楚,雖然滄琰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哭過了,但是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淺珈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戈旗沒好氣地說:“我就說當(dāng)年讓阿琰下凡就是一個錯誤。”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她的情絲已生,且已動了凡心。”淺珈略思忖了一刻,說道,“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啊?”
情絲再生,她的記憶會不會……
這是戈旗和淺珈兩個人最擔(dān)心的一點。
淺珈抿了抿嘴,神情肅然:“我們要不然趁著還早,將她……”
天色漸晚,季羨舟將姚綺竹送回了姚府,便馬不停蹄地跑去了李云深的住處。
李沉縈看見季羨舟還有一些詫異:“就你一個人么?阿琰姑娘沒有同你一起?”
季羨舟一怔,下意識問道:“你什么意思?”
李云深也從里屋出來了,聽見了他們兩個人的聲音,疑惑道:“阿琰一早便出去找你了,怎么,你沒看見她?”
“看是看見了……”季羨舟心中一頓。
他確然是看見了滄琰,可是不過一瞥,滄琰看見他竟然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便跑了。
他顧及著姚綺竹的事情,想著按著滄琰通情達理的性子,晚上來同她解釋解釋便好,便沒有追了出去。
只是聽李云深和李沉縈這意思……滄琰是跑了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能夠去哪里?
“我回府去看看。”
撂下來了這一句話,季羨舟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說著便要朝著自己的府邸里面跑過去。
說不定她已經(jīng)回府了呢。
抱著僅有的一絲希望,他怎么都得試一試。
“等一下。”李沉縈喊住了他。
季羨舟回過頭看著她。
李沉縈嚷出了口便覺得有一些不妥,只是話已出口,便沒有收回的道理。
她小跑到了季羨舟的身邊,仰起頭對著季羨舟說道:“你與阿琰姑娘也算是于我和云深有恩,這件事兒我便多嘴兩句。阿琰姑娘這兩天情緒不大對,應(yīng)是與你有關(guān),你且細細想想你是同她說過什么不該說的還是怎么樣了,好好哄哄她。……嗯,還有便是,她似乎很是在意你們兩人的身份,且為此甚為煩心。”
李沉縈覺得,她也只能夠做到這個程度了。
旁的她和李云深實在是幫不上了。
聽著李沉縈的一番話,季羨舟怔了怔,說道:“知道了,多謝。”
隨即兩腿一蹬,騎著馬便遠去了。
李云深看著李沉縈,納悶道:“你是怎么知道阿琰煩心什么的啊?”
李沉縈抿著嘴,偏著頭掐了掐李云深的臉,笑著說道:“因為當(dāng)初我也是這樣的啊。”
便是身份有著云泥之別,我也曾想過,是否能夠與你共白頭。
李云深怔了怔,下意識牽著李沉縈的手。
“你做什么呀。”李沉縈明知故問。
李云深“嘿嘿”一笑,搖了搖頭:“沒事啊。”
季羨舟回了府邸,卻沒有看見滄琰的蹤影。
她果然沒有回府。
也是了,他那日想要帶她回府她都不肯,今日又怎么會自己跑回府中呢?
可是滄琰到底在想著一些什么,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今日看著她的模樣,她好像……哭了?
慣來臉上掛著笑的姑娘,竟然有一天望著他紅了眼眶。
季羨舟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
“吩咐下去,叫所有人都出去找阿琰姑娘。”季羨舟兩指相互摩挲著,頗為無法安神的模樣,“若是金陵城翻了個遍找不到,那便去霖海找,去盛陽找,去把所有地方都找一遍。”
謝褚頓了頓,問道:“主上,是否動用……”
“動!”季羨舟煩躁地回答,“所有用得著的力量全部都用上,找到為止!”
“是。”謝褚領(lǐng)了命便退下去了。
季羨舟坐在椅子上面,右手捏成了拳頭,心中頗為難受。
他在想李沉縈的話。
他到底同滄琰說了一些什么,他一點兒都不記得了,不過剛剛回金陵城,還未來得及與滄琰見上一面,滄琰怎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么模樣了,一面都不愿意見他了,甚至見著他就要跑。
難得……是自己的另一個意識出來過?
他實在是沒有印象了。
而且,李沉縈說什么身份問題。
滄琰難道是一直都在計較仙凡之別么?
從前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不是沒有為這個問題談?wù)撨^,可是每一次都是草草帶過,沒有說出一個什么所以然來。所以現(xiàn)在……是再也拖不下去了嗎?
可是滄琰再怎么介意,難道不該同他好好商量一下么?
季羨舟覺得累極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心無力的感覺一下子便涌了上來,仿佛天都暗了下來。
一個月很快便過去了。
季羨舟一個人坐在院子中間,旁邊擺著三壇酒,其中一壇已經(jīng)空了。
“大早上喝酒你也不嫌難受。”
季羨舟掀開了眼皮,也沒有放下酒杯,說道:“是你啊,你來做什么?”
“小爺我是來找滄琰的,她人呢?”卷暮毫不客氣地為自己也斟了一杯酒,一口飲下,咂了咂嘴。
季羨舟看也不看她:“你找她做什么?”
卷暮說:“一個月之前她不是被皇后給綁了么,說是趁著皇后去南明寺祈福,要好好報復(fù)她一下。怎么,你不知道?”
季羨舟心中詫異,他放下了酒杯,眼神一下子便認真了起來:“是么。”
滄琰竟從未同他提起來過。
可是一個月了,一點兒滄琰的消息都沒有。
季羨舟抿著嘴說:“她不在。我同你去。”
卷暮倒是一愣,啐道:“我說這滄琰真是一點兒都不靠譜,她先來找小爺?shù)模谷贿@個時候放小爺鴿子,嗤!”
“好了。”季羨舟皺了皺眉,他聽不得有人說滄琰不好,“我同你們一起,沒有什么分別。”
但是眼前之人到底沒有什么惡意,他便也不好說一些什么,否則倒是顯得他有一點兒小肚雞腸了。
“行。”卷暮說得爽快,問道,“滄琰同你說了什么計劃了沒有?”
季羨舟一挑眉:“尚未。”
卷暮撇了撇嘴,嘀嘀咕咕道:“來找小爺幫忙竟然都不準(zhǔn)備計劃,真是不靠譜的女人。”
季羨舟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有主意,你且聽著。”
離初六不過兩日了。
季羨舟同李云深也說了這個計劃,李云深抱著雙臂還笑他:“不過一個凡人,對凡人動手竟然還要勞動我……”
季羨舟一眼看了過去,眼神不咸不淡,沒有什么情緒,便是李云深什么都看不見,也像是感覺到了季羨舟渾身的氣場一般,渾身抖了抖,立刻閉上了嘴巴。
他本是可以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將皇后除掉的,但是他就擔(dān)心青琊他們幾個從中作梗。
畢竟那幾個妖族的人除了給他們找事情之外,還很喜歡插手他們的事情。
以防萬一,季羨舟不得不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離初六只有一日了。
滄琰還是沒有回來。
季羨舟準(zhǔn)備充足,將卷暮和李云深一一安排好了,自己擦了擦手上的劍,燭火照亮了他的半個臉龐。
心如止水了。
李云深坐在他的旁邊,說道:“我說,要不你還是不要插手這件事情了,區(qū)區(qū)一個凡人,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若是你被發(fā)現(xiàn)了,且不說你和那姚綺竹的訂婚旨意已經(jīng)下來了,你的前途可就……”
“我心中有數(shù)。”季羨舟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專注,說道,“但是皇后這個人的命,我要親自拿下。”
從他的母妃,到滄琰。
這個人既然敢動對他重要的人,就應(yīng)該已經(jīng)做好了這個準(zhǔn)備。
李云深自知改變不了季羨舟的想法,便也不再勸阻了,他撐著腦袋沒說話,半晌,喃喃來了一句:“也不知道阿琰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季羨舟擦劍的動作一頓。
這么久了,李云深也派出了魔族的人在慢慢地找,可偏偏就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她竟也能夠忍得住,真的說什么都不過來找他們一次。
季羨舟就當(dāng)自己什么都沒有聽見,他默默地擦著劍,看著泛著寒光的劍身,忽而說道:“我總有一種不大好的感覺。”
李云深一怔,笑道:“你別瞎想了,忒簡單的事情,放輕松一點兒。”
季羨舟搖了搖頭,卻不再說一些什么。
挑落燈花,初六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