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中秋后位再遇玥
- 一品謀妃
- 小小小南瓜
- 3050字
- 2020-01-17 16:48:36
殺人無數(shù)的楊墨大將軍向來高傲,能夠讓他說到“求”字的事情,不用說沐云杉也能猜到是什么。
只是,這事她確實無能為力。
羅城一役后,歐陽宇身受重傷,手腳幾乎全斷,要不是冰心仙子妙手回春,他現(xiàn)在怕是早已經(jīng)是冰冷的尸體一具了。
他撿回了一條命,而歐陽錦也沒打算要他的命,原因無他,只因為歐陽錦要讓這個野心勃勃的造反者見證朱紫能夠在他的治理下日漸強(qiáng)大,而不是像歐陽宇所說的那樣,他只能夠在別人的庇護(hù)下當(dāng)一個無能的皇帝。
現(xiàn)如今,歐陽宇被囚禁在了他還是皇子時先皇賜給他的恭王府中,一日三餐有專人嚴(yán)密地看守,然而,他卻不能踏出房間一步。
也就是說,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榮陽王,今后只能做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再也不能接觸外部勢力,所能見到的人,也只有每日為他送三餐的下人。
什么叫與世隔絕?說的大抵就是如此了。
長此以往下去,怕是不用等歐陽錦殺死他,他也會被無窮無盡的寂寞給折磨瘋。
這些道理楊墨也都明白,他之所以提起,只是想要試試運(yùn)氣而已,萬一沐云杉有辦法將歐陽宇救出來,他也可以減輕一些心里的罪惡感。
雖說歐陽宇不是他親自抓住的,可他背棄舊主投奔?xì)W陽錦是事實,即便他的背棄在歐陽宇被擒這件事上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作用,可……他心里終究不好受。
“罷了,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說著,他看了沐云杉一眼,飽含深情的眸光中卻折射出了些許愧疚與不安。
遇見她,是他一生的劫,即便明知她不愛他,明知即便他為了她而背叛歐陽宇,她也不會因此而愛上他,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
“雖然我不能救出他,不過,我可以盡力改善他在恭王府中的生活,這是我的極限了。”
得到允諾,楊墨心里稍安。
“好了,宴會快要開始了,我們快些去朝文殿吧,否則的話容易惹人懷疑。”
楊墨點點頭,戀戀不舍地看了她一眼,一閃身出了假山。
他走后約莫過了一刻鐘,沐云杉確定了周圍沒有人后,這才悠悠從假山中走了出來。
晚宴上,歐陽玥果然沒有出現(xiàn)。
水眸掃過那屬于歐陽玥的位子,沐云杉并不意外地看見那里空空如也。早就知道了他不會來,可沐云杉還是忍不住失望地垂下了眸子。
楊墨一直在注視著她,見她為歐陽玥黯然傷神的模樣,他星眸一黯,別開視線看向了別處。
眾人把酒言歡,氣氛正濃時,一個老臣忽然站起身來走到大殿正中,俯身對著歐陽錦道:“皇上,老臣有本要奏。”
眾人無不將目光投向了說話之人,沐云杉也不意外,可看清那人的面貌后,她水眸卻動了動,又不著痕跡地瞥了歐陽錦一眼。
在慶祝中秋節(jié)的晚宴上有人“有本要奏”,歐陽錦挑了挑眉,沐云杉卻看向他的眸子里,發(fā)現(xiàn)其中并沒有意外之色。
垂下眸子,沐云杉粉唇微勾,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借此來掩飾她的冷笑。
那說話之人,是年近五旬的蕭左蕭大人,乃是顧寒席的心腹。
顧寒席的心腹,在這舉國同慶的日子里,能說出什么好話么?而歐陽錦那毫不意外的樣子,怕是早就心知肚明對方要說什么了吧。
“蕭愛卿,有何事非要在這種場合說?”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蕭左躬身沉聲道:“皇上,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同理,國也不可以一日無后,晨曦皇后故去已多年,皇上的癡心蒼天可表,但,宮中無后始終不成體統(tǒng)。
如今國內(nèi)百廢待興,皇上的全部精力都應(yīng)放在國事上,后宮中的事情,也是時間該交由有德望的女子管理了。”
嘖嘖嘖,這話的意思,是改選后了?
饒有興趣地挑挑眉,沐云杉瞥了一眼站在大殿中央說的慷慨激昂的蕭左,有用眼角余光睨了身旁的顧熙媛一眼,果然見她眸子里爆發(fā)出炙熱的光彩。
一口飲盡杯中酒,垂下頭掩去了眸中的晦暗光芒。
選后么?
眼下的局勢,宮中的幾個妃子,怕是只有顧熙媛有這個優(yōu)勢吧?
顧家父子勾結(jié)南州、西塘的事情大多數(shù)人心知肚明,可顧龍飛手中握有四十萬大軍,又在關(guān)鍵時刻“援助”身在羅城的歐陽錦,表面上看他們勞苦功高。
身為顧家人的女兒,又是宮中為數(shù)不多的正三品妃之一,顧熙媛無疑是最適合的人選。
而她沐云杉,同樣位列三品,卻只是孤家寡人一個,表面上看,她沒有靠山?jīng)]有背景,也沒有孩子做支撐,怎么想這皇后之位都輪不到她。
只不過,她也不稀罕就是了。
那邊,歐陽錦與蕭左的對話還在繼續(xù):“嗯,蕭愛卿所言有理,明日上早朝著重商議此事,現(xiàn)在,眾位愛情先盡情歡飲吧!”
蕭左面色一喜,忍不住側(cè)頭看了顧寒席一眼。
顧寒席淡然輕捋胡須,不動如山,可他身側(cè)的顧龍飛卻沒有他那么好的修養(yǎng),聽到歐陽錦終于對選后之事松口,他忍不住面露得意之色,仿佛那皇后之位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入了顧熙媛手中。
顧家三人同時將目光落到了沐云杉臉上,卻見她只是淡定飲酒,那波瀾不驚的模樣,似乎比他們?nèi)诉€有把握一般。
三人驚詫地對望一眼。
差距到三道別樣的目光落到自己臉上,沐云杉面色不變,斟滿酒杯,而后舉杯看向顧熙媛笑道:“熙妃姐姐,看來這皇后的人選非你莫屬,妹妹我可要在這里提前恭喜你了。”
喝了酒的她俏臉酡紅,一雙水眸好似兩汪春水,看得人心中也跟著柔軟了下來。
明明應(yīng)該掀桌怒罵,可她臉上的盈盈笑意卻透著幾分真誠,看的顧熙媛充滿了困惑。
丹鳳眼微微瞇起,精光四射,顧熙媛紅唇勾起,舉杯與沐云杉遙遙一敬,似真似假道:“妹妹這話說的太早了,或許將來這皇后的位子是你的也不定呢。”
沐云杉但笑不語,再次仰頭將酒水喝凈。
回去的時候,沐云杉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俗話說,舉杯銷愁愁更愁,沐云杉卻覺得輕松極了,至少,喝醉了,她可以暫時忘記沐家,忘記沐語的背叛,忘記沐言深陷困境,忘記……歐陽玥。
回到思惠軒后,暈暈乎乎的她顧不得梳洗,倒在床上便睡到了天亮。
她已經(jīng)忘了有多久沒有一覺睡到大天亮了。
清早,給顧熙媛請安回來,她走到思惠軒門口的時候,忽然就想起曾經(jīng)與歐陽玥相遇的桃園來了。
理智告訴她,不應(yīng)該舊地重游,那樣只會觸景傷情,可她的腳步還是不受控制地朝著桃園走去,待到她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桃園里。
如今的桃園,樹上只有幾個零星的大桃子,滿數(shù)深綠色的葉子昭示著它們已經(jīng)熟透了。盛極而衰,衰敗早已經(jīng)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這幾日,宮中進(jìn)來了一批新人,比起沐云杉剛回宮的時候,此時熱鬧了很多。
不過桃園這種偏僻的地方,除了負(fù)責(zé)看管的宮人,平常也鮮少有人經(jīng)過,因此沐云杉一路走來,竟然沒有看到一個宮人的身影。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一日在漫天粉紅花瓣的天地間遇見那個比桃花更加妖艷的男子的場景,沐云杉抿唇一笑。
恍惚間,她竟然出現(xiàn)了錯覺,那個白色長衫,風(fēng)華絕代的男子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臉依舊美的不可方物,卻透漏著些許疲憊之色。
沐云杉怔怔看著眼前的“幻影”,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她一眨眼,他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云兒。”
熟悉的清朗聲音響在耳邊,沐云杉身體一震,這才意識到,眼前之人不是幻覺!
相隔半月有余,她終于再一次聽到了他叫她云兒!
只是,想到那一日她在軍營外所聽到的聲音,沐云杉的心便沉了下去。
“王爺……”
淡笑著叫出了生疏的稱呼,沐云杉裝作云淡風(fēng)輕道:“昨日的晚宴王爺竟然沒能參加,真是很可惜呢!皇上很想念王爺,若是無事,還請王爺早一點兒去跟他報個平安才好。”
禮貌而疏離的話語讓歐陽玥原本驚喜的面容沉了下來,他不解地挑眉問道:“云兒,你還在介意那一日營帳中的事么?
我與冰心真的沒有關(guān)系,我們只是……”
“不用解釋了,我明白的。”
沒有關(guān)系都到了床上,若是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他們的孩子是不是都可以下地亂跑了?
一再告訴自己要鎮(zhèn)定,可沐云杉卻無法說服自己不要生氣。當(dāng)歐陽玥說出那句和冰心仙子沒有關(guān)系的時候,她忽然對他失望極了。
“本宮還有事,王爺自便,本宮先回了!”
冷冷拂袖,沐云杉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走出了桃園。
歐陽玥桃花眸子一急,腳下一動本想追上去,卻忽然停下了身形。他轉(zhuǎn)過身去朝著桃園深處看了一眼,狐疑地皺皺眉。
剛剛仿佛有一個黑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