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完美的計劃

安洛城頭懶懶的陽光一直照耀著，讓人不由得發困，卻也沒讓全副武裝的士兵有半點松懈。飛虎軍將要進攻安洛城的消息，早已街頭巷尾到處傳播了。自成立以來百戰百勝未嘗一敗的飛虎軍，是令任何一個對手都不寒而栗的。安洛城能夠幸免嗎？每個士兵都不由自主地在心頭飄過恐懼。

“士氣有些低落啊！”安如風有些惆悵，但顯然也沒有特意為此擔心什么。

“畢竟飛虎軍還是有些唬人的，號稱百戰百勝的嘛！”副將白如褀隨意地搭著腔，一臉毫不在意的神色，看樣子飛虎軍的名頭還是沒唬住安洛城的正副守將。

“飛虎軍號稱百戰百勝。”安如風看著四周臉色過于嚴肅的守衛，提高了聲音。“可也別忘了我們的安洛城的稱號是什么，‘神賜之城’！”

四周的目光逐漸熾烈和生動起來，信心開始解凍了！

“自建城之日二百年以來，安洛城可曾有被攻破的紀錄？！”

“沒有！”幾百人齊聲怒吼，伴隨著兵器碰撞的金屬聲，瞬間響徹整個城頭，激情立刻點燃。

“安洛城的城墻是敵人的頭顱砌筑的，安洛城永不破的榮譽是敵人的鮮血澆灌的！所謂的飛虎軍只會在我們城墻上多撒些鮮血罷了！”

“安洛城！”兵器激烈地敲打聲伴隨著無比高昂的士氣。誰都被安洛城永不破的傳說所激勵起來了。沒人再記起，安洛城之所以從來被攻破過，只是它總是適時轉移陣營罷了！

“士氣激昂啊！”白如褀的聲音卻一點沒有興奮的意思，也許他是唯一記起安洛城歷史的人。

“有情況！”激動的情緒還沒平復下來，觀察哨突然驚呼起來。

不用觀察哨匯報什么了，誰都清楚地看到了，遠方煙塵大作！

飛虎軍終于來了！興奮的神經立刻繃緊了，城頭上有人甚至開始小聲嘀咕了。接下來可不是呼喊口號，什么榮譽什么不破之城所能替代的。隨之而來的，是流血和殺戮，是刀砍入肉里的切割，是箭穿透身體時地旋轉撕裂。是慘叫是呼號甚至是哭泣！

可兩位主將并沒有大戰來臨時的緊張與亢奮。反而心懷疑慮互相對視著。

“不是飛虎軍？！”白如褀的驚詫并不比他的語氣更重“情報有誤吧。”

“肯定不是飛虎軍。飛虎軍再怎么有夸張的成分，畢竟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怎么會那樣雜亂無章！”

通過煙塵來判斷是正規軍隊還是一群雜兵，這是一個將領的基本素質。前方散漫的煙塵顯然不是一支正規軍隊通過時帶起的塵土，只是一群人在隨意地騎馬奔跑過來。

煙塵慢慢散開了，奔馳而來的軍隊也在城下陸續停留下來了。果然是來了一群雜兵，打頭的正是王建之河洛軍，魚躍水中旗正是象征河洛地區的富裕。與此匹配的人數一萬卻雜亂而沒什么戰斗力的領地軍隊。唯一讓人意外清一色都是騎兵，也許是河洛地區太有錢了吧。

“看來咱們的王公爵把所有家當都帶出來了，真下血本啊。”白如褀撮著牙花，漫不經心地四周亂瞄一通，順便催促一下士兵趕緊上城頭。

“不止王建之，后面還有些小領主吧。”安如風老謀深算的樣子又開始顯現了。

果然遠方又是煙塵大作，又一批雜兵奔涌而，然后按程序地下馬，隨意散落開來。又是一萬左右人馬。

“好了可以準備迎戰了！”

“不急，應該還有一撥，還是一萬人吧！”安如風一副神機妙算的腔調。

“白彥波的全部家底都拿出來了，真下血本啊！”白如褀也沒有半點緊張的意思，那三萬人馬在他們眼里還不如三萬只螞蟻更有威脅，而這應該也是最忠于白彥波的領主們所能貢獻的最大兵力吧！

“也該準備準備了，城下的再上來五千人吧”安如風有重視的意思了。中軍官安言領命轉身就下城頭。

“振武振洛軍都別上來了，先留下面休息吧。”白如褀并沒有征求主將的意思，但中軍官安言也不用再征詢主將的意思了，毫不遲疑地應命下城了。

沒一會兒，稀稀拉拉地五千的扛著各色兵器的士兵就布滿城墻了，其中大部分是臨時征集來的居民，再加上一些維持治安的守備兵，也并不比他們主將輕蔑的雜兵強多少。

城頭下的雜兵按部就班地扎營，同時跑出近百人來，離著城墻一箭之地，就開始扯著嗓子開罵了。

“這幫雜真也長出息，敢來這里罵仗了！” 白如褀語氣里聞不到半點生氣的意思，依然漫不經心地四處亂看，顯然安如風跟他的意思是一樣的。但城下的罵仗還是有了效果，畢竟守城的士兵已經人人有怒色了！

“這么淺薄的誘敵之計，倒讓人不敢相信了！”安如風扶著城墻向下打望，努力從罵聲中琢磨點什么。

“安排飛虎軍打埋伏，白雄飛什么時候學會動腦子了。”白如褀雖然這樣說著，但主氣中卻沒有半點鄙視的意味，顯然他只是成為許多人的嘴巴。

“當真以為白雄飛只是什么猛將？勇猛只是他的偽裝，如果沒有謀略，飛虎軍還能百戰百勝？恐怕早就打光了吧。”安如風負責解釋一番，畢竟士氣高昂是必須的，但過于輕敵就危險了。

“只是這種簡單地打伏擊，看不出什么謀略吧。”

“或者還有別的計謀吧，再看看。”安如風仔細觀察著，還是沒有頭緒。

當然最好的辦法是是堅守城池，以不變應萬變。可是被一群雜兵一直在罵仗，城上的怒氣已經成功地累積到極限了。逼著你不得不出城作戰，恐怕就是白雄飛的謀略吧！

“還是得給那些雜兵以教訓吧？”白如褀當然不是在詢問。

“當然不能放著不管他們，不過不用急等他們罵累了吧”安如風回首對剛跑回城頭的中軍官安言吩咐著“找把椅子來，我看看雜兵們能否罵出些新花樣來。”

安如風想要以主將的好整以暇來平息一下怒氣。

“就安排振洛軍出擊吧，一萬人馬足夠給那些雜兵一個慘痛教訓了！”安如褀這次完全是在征求意見了。

“不，把振武軍也加上去，二萬人馬讓他們隨時準備出擊！”

“需要全部精銳都壓上去？只是一群雜兵，太浪費了吧！”

“你想說獅子搏兔”安如風詭異地笑了笑，舒適地在椅子上叉開雙腿：“我就是要獅子搏兔！不是把那些雜兵打垮就夠了，而是盡量要消滅他們！”

“對那些雜兵也太重視了吧，不把精銳留著對付飛虎軍嗎？！”白如褀的神色顯然明白了主將的動機，但還是配合著要讓安如風釋疑，讓旁邊張著的耳朵徹底明白主將的將略。

“野戰時雜兵當然不堪一擊，可攻城時可會帶來磊麻煩的。”

“不錯，可以操作攻城器械，向城頭射箭之類的，也會在刀劍的逼迫下爬梯子。”

“所以我們二萬精銳要趁野戰時，至少消滅一半雜兵。到最后守城時，我們要輕松得多！”

“那出擊的時機選在什么時候。要不午飯時分，趁他們忙著吃飯，殺他個措手不及！”白如褀不假思索。

“不，選在午后。等吃完午飯人困馬乏的時候，那時候正好是出擊的時機！”安如風猛地站立起來，吩咐中軍官安言：“通知振武振洛軍提前半個時辰開飯，午時三刻開城門出擊！”

“就不管飛虎軍到底藏在哪里了？出城不怕中埋伏？”白如褀趕緊沷上冷水。

“本將軍早計算好了。前方二公里處有一片丘陵，正是打伏擊的絕佳地方。”安如風得意地一笑，向城外一指：“按道理說是最合適埋伏伏兵的地方，可那么近的地方，一直暴露在我們的視線下，飛虎軍就是長上翅膀也沒法安排伏兵吧！”

“大將軍果然心思縝密”白如褀一改懶散的狀態，有些興奮起來，他已經完全了解安如風的整個計劃了：“二公里以外完全是一馬平川，要到十公里外才會有丘陵。這將近十公里的平原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

安如風輕輕頜首“嚴令出擊的隊伍，追擊只限于八公里，過八公里的范圍立即停止，馬上回城！”

又轉身拍了下白如褀的肩膀，“這樣不論白雄飛怎么玩陰的，我們只需打一場快速有限的突擊戰。等他反應過來我們已經回城了。”

白如褀馬上回應：“這就是大將軍要安排所有精銳打這場的突擊戰的用意了！”

只有精銳才能在短時間獲得最大的打擊效果（雖然只是攻擊一群雜兵），而也只有精銳才會嚴格遵守命令，追擊到八公里立即返城。

“請大將軍城頭觀戰，我領軍來打這場漂亮的突擊戰！”白如褀一付志在必得的樣子。

“既然是全力以赴，當然是我來領軍”安如風按住腰間佩劍：“我率領振武軍為前軍，你和振洛軍為后軍。不要爭了，這是命令！”

揮手阻止了白如褀試圖的爭辯，大聲對中軍官安言下令：“立刻傳令下去，即刻按命令準備！”

看著中軍官安言領命下去，安如風馬上在白如褀耳邊低聲吩咐：“你在后軍……”

看見白如褀眼神疑慮的眼神，低聲地補充了一句：“這也算是留個后手吧。畢竟飛虎軍的動向不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