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麻煩上門
- 執魔
- 端墨
- 3129字
- 2020-11-05 00:46:31
第五章 麻煩上門
月亮從群山下升起,月光落下,大地上披上了一層皎潔的淡白光華,熠熠生輝。
就連襯凡穿著的黑袍,都少了些死氣沉沉之意。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馬臉男子……
馬臉男子更緊張了,畢竟,黑袍男子的惡名在雜役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心里斟酌了下詞句,打好一輪腹稿,諂媚道:“襯執事,小人聽聞你跟陸沉素來不和,現在機會來了。”
聽到與陸沉有關,襯凡一下就來了興趣,眼睛都明亮了幾分。
右手手指輕叩左手手心,發出啪啪的聲音,寒意森森道:“具體怎么說?”
“嗯,冬雷震震,天降雷罰。正好落在陸沉的院子中,這說明他遭天怒人怨了啊!”馬臉男子聲音不大,但是話語之中的誅心之意卻無比明顯。
“天降雷罰?”襯凡眉毛一挑。
沉默了一會,接著道:“確實是天降雷罰,這可是關乎清河宗生死存亡的大事。”
“嗯?那要不要小的私下在放出點風聲,推波助瀾?”馬臉男子右手抬起,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陸沉深看了馬臉男子一眼,笑道:“好,許秋然,不枉我對你一番苦心,這事要是做好了,不說許你一個外門弟子資格,但那伙食堂執事的位置,我保證你坐上去。”
許秋然聞言,大喜過望,連連保證,這事兒放心,包在他身上。
片刻之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眼里露出一點淡淡的厭惡,輕聲開口:“襯執事,還有一件事。”
襯凡濃密的眉毛一挑,又看了過來,示意他往下說。
許秋然躊躇了一會,寒聲道:“叮當的哥哥被那老匹夫救了,現在還在他院子里。”說完這句話,他身子都顫抖起來,畢竟,當初是他去拋尸的。
襯凡手指摸著下巴,沉吟片刻之后,道:“這件事過了以后,找個時間把那小子收拾了,手腳干凈點。”
“是,小人必定將功補過。”許秋然重重點頭。
————
天還沒亮,一股黑暗的風暴朝顧言快速籠罩而來。
顧言所在的院子,紛紛雜雜的聲音久久不散,而且還有一種愈演愈烈的趨勢。
“哼,尋仙問道本就是逆天之舉,還這么不思進取?”
驀然,一聲蘊涵靈力的冷哼回蕩八方,眾人只覺得耳畔有驚雷炸響,腳上蹬蹬蹬,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出三四步,筋脈竅穴中血氣翻滾,就連一些凝氣二層的雜役弟子心里都是一驚,暗嘆,這老鬼,修為更加高深了,也是年紀太大,否則,以他在伙食房這么多年努力經營的關系,恐怕不用走升仙臺,都能成為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這可是外門弟子啊!
心中無比羨慕……
天邊泛起點點金光,清風徐徐,惠風和暢。
天快亮了,直到現在,這些雜役弟子才驚訝的發現,這小院最右邊的一間屋子,已經在雷霆之下變得破破爛爛,就連屋頂的主粱都斷成兩截,好像被風一吹,就會倒塌一樣。
陸沉目光巡弋一周,長袖卷動靈氣。
沉聲道:“還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快散去,讓我留著你們吃飯不成。”
這些雜役弟子有些慌亂,看著小屋一眼,轉身欲走。
就在這個時候,許秋然穿著麻衣,緩緩走來。
在他身后,跟著十幾個雜役弟子,眼中帶著興奮的光芒,在更遠的地方,越來越多的雜役弟子以這里為核心,緩緩圍攏過來,顯然,他已經散出謠言,這是要用誅心之言把陸沉逼上絕路,人言可畏,能救人,也能殺人。
還有十丈左右的距離,許秋然冷漠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陸執事,天降雷罰,氣運衰微,這是關乎宗門生死存亡的大事,莫非你還想仗著執事的身份,把我們全都驅散?把這件事壓下去?清河宗以法制為立宗之本,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我……許秋然不答應。”說著,還露出一幅視死如歸的表情,但是他的瞳孔深處,有著一縷縷無法散盡的灼熱光芒。
“嗯,說得有理。”
“確實,宗門已經幾百年沒有發生這種事了,于情于理,陸執事都應該給個說法。”
許秋然身邊的弟子開口符合道。
這聲音回蕩八方的同時,縱然天邊已經有了一縷陽光,場中都好像有瑟瑟秋風席卷而來。
陸沉看過很多人,經歷過很多事,已經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并不慌亂,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許秋然一眼,答非所問,道:“襯凡老匹夫呢?就派你打頭陣,這份氣度未免太小了些吧?”
頓了一頓,冷哼道:“一個小小的雜役弟子,有何資格質問我?”
話音中靈力炸開,朝許秋然籠罩過去,直接讓他連吐兩大口鮮血,神色駭然,卻一步不肯退。
從陸沉見到許秋然開始,他就明白,他那圓滑的處事方式,還是露出了破綻,雖然這破綻來自天災,但破綻就是破綻,洗不干凈了。
確切來說,雷霆落到自己院子,這種事可大可小。
可是在有心人的運作之下,沾上了“氣運”兩字,還與清河宗的生死存亡沾染在一起,就小不了了。
所以他立即給予反擊,只要許秋然承認與襯凡有關。
那他就可以說這是誣陷,是欲加之罪。
畢竟雜役弟子都清楚,他與襯凡勢同水火,如此一來,往后的事情也就有了回旋的余地,在稍稍運作,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
而正在這個時候,我們的主角,整件事兒的始作俑者,正呆呆的看著屋頂,只見一束水桶粗細的光柱落到屋內,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光束中一顆顆細微的塵埃。
他肩頭一抬,手掌揚起,五指分開,伸到光束之中。
喃喃自語:“向光的地方也有塵埃、黑暗,我不喜歡塵埃,更不喜歡黑暗,可這件事既然是我惹出來的,那就由我來終結吧。”
說著,手掌輕輕一揮,光束中所有塵埃消散,再無一點污垢。
而他的眼中光芒如電,有龍虎爭輝,讓世上一切都黯淡無光,這一霎,竟隱隱有一種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的豪邁與壯闊,似乎離那殺得世間無人敢稱尊的豪言壯語,也近了很多。
宣夕在屋中來回踱步,一臉擔憂,清麗純美的面容更顯柔和,美撼凡塵。
可惜,她并沒有注意到顧言的神色變化。
過了一會,她踩得木板蹬蹬作響,走到顧言身前,聲音像溪水落山石,無比動人,道:“洛大哥,現在可怎么辦啊?這些弟子就在這里不走,要是鬧出什么事來,如何是好。”說著,輕輕揉了揉誘餌光滑的皮毛,順著背部,一抹到底。小狐貍也吱吱的叫了一聲,好像在叫她別擔心一樣。
顧言手指劃過嘴角,沉吟了一會,道:“襯凡現在肯定藏在暗中,等他現身以后再隨機應變。”
“你怎么知道他藏在暗中?”宣夕吃了一驚,看著眼前這滿身傷痕的弟子,尤其是他的頭發,像鋼針一樣豎了起來,在她的印象中,顧言一向沉默寡言,隱藏在自己的世界里,與現在這自信的模樣大相徑庭。
“這很好判斷的,天雷從云層上落下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這院子就圍滿了人,這說明這院子時刻有人盯著,并且,以陸執事再雜役處的威望,都無法把他們驅散,就能知道,這一件事是有預謀的,襯凡一直在等這個機會,怎么可能錯過?”他手掌一拍眉心,看著宣夕,覺得這個女孩傻得有點過分了,就像她偷偷從伙食房拿一些人參、丹果,從這些靈藥身上刮下一點老皮根須伴著小米熬粥給他補身子一樣。
“以前都不知道,顧師兄這么會分析局勢。”她莞爾一笑。
“那是自然,顧公子略施小計,襯凡那廝,恐怕也只能抱頭鼠竄。”顧言大言不慚道。
宣夕清冷的眸子向上一瞥,一臉狐疑,最后笑呵呵的回答道:“顧大哥就會騙人,我才不信呢,你凝結的氣旋已經被打散,恐怕連我都打不過,還襯凡呢?我現在都已經感受到天地靈氣一年多了,爺爺說,只要我用心修煉,不出半年,我就能踏入凝氣境,我想,就算是現在,我也能打得過三個洛大哥……吧。”
一邊說,一邊伸出三跟細長白皙的手指。
看著顧言臉都黑了下來,她眼珠轉了一圈,認真的想了一會。
心里嘆道:“都說男人好面子,看來是真的,你看看,顧大哥臉都黑了啊,罷了罷了,給他留點面子吧。”趕緊把中指彎了下去,只剩下食指跟中指兩根了。
試探地說:“那兩個總行了吧!”心想,現在他應該高興,畢竟,本姑娘可是一個有修為在身的人,說打得過兩個顧大哥,不過分,他怎么也能開心了吧,想到這里,還挺了一下誘人的胸脯,好像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兒。
顧言臉上由黑轉白,再由白轉黑。
心里有一萬頭草泥馬瘋狂跑過,震動山林,直讓亂石紛飛。
看著一臉清純認真的宣夕,搖了搖頭,暗道:“算了,畢竟是個小妮子,不能跟他一般見識了,等他知道我的厲害,肯定屁顛屁顛的跟在我屁股后面,甜膩膩的叫我顧大哥,趕都趕不走。”這么一想,心里還有一點小小的得意。